接着说:“唉,一言难尽。总之也没什么不好的事儿。我就是现在身上也没几个钱,本来做着事情的地方我也自觉呆不下去了,心里难受,现也没个地方去。”
他哥一听这话,虽不知这里面翔实的原委,可一听了祖辛说没有事情做也没地方去,那他哪还能不容留他,就马上说:“你跟哥哥走……可,可是可能得住马厩旁的房间,倒,倒是干净的,只是有时候马半夜里会吵。”他哥也说得有些断续。
祖辛一听这话,哪还有不肯的,就跟了他哥走了。连包子也忘了买。
☆、第63章
祖辛在他哥那儿一住就是近二十日,倒也隐蔽,无人发觉。因那马厩在后院的西北角上,也没有很多人打那一处经过。祖辛跟哥哥住,除了洗澡换衣服不大方便之外,也倒没什么。马厩里两排共十二匹马,都是他哥在照顾着的。他住下来了后,就有时帮着他哥给马洗洗澡、刷刷毛什么的,他哥还尽挑些性子温和的给他洗,性子烈的马可不敢交给他。他还问他哥怎么这宅子里这么大一个马厩也不多请几个人,他哥则说,也不是很多事,一个人也顾得过来了。
到了这月的十日,祖辛回去了一趟。婆婆一见了他,才像是最终松了一口气下来似的,估计这一段日子里,婆婆终究是没有放心过的。他心里也有些不忍,但他说,他还要再跟他哥住一阵子的,说着,还一面收拾了些衣裳进包袱里面去。
婆婆在这一段时间里一直也没去跟范禹说祖辛跟他城外的哥哥住去了的这件事,因她也怕范禹为这事烦心,于是就只她一人烦心着。她之前那段日子里也常上范禹那里看他,也跟他说说宅子里与摊档上的事,只就是没怎么提祖辛,而卜丁也一早跟着范禹住进夏侯府上了,卜丁与范禹主动问起祖辛时,婆婆就说一切都好。
这回见祖辛还真在十日这一天如约回来了,婆婆倒也放心了些,虽说他又说要再跟他哥住一阵子,可也只有由得他去了。
祖辛现在在他哥住的那间房里放了几身衣服,连同包袱里放了的这几身都是些好衣服,工细,漂亮,且价高。可他也不能总穿着这些衣服去给马刷毛,弄脏了的话他还是会心疼的,他生来就是一个对衣服饰物相当细致珍惜的人,他以前在宅子里做的活也不是什么动静很大的活,小心一些就不会弄脏了,可给马这么一个活物刷毛这件事,动静十分大,动不动就弄上些水珠与白沫。于是他在往他哥住的那处走去的路上,也有见几间成衣铺子,是想着要不要买身粗布衣裳的,可是又想着粗布衣裳他也穿不惯,就想着要不要买身素净的料子却好的衣裳,可想了想,身上也没几个钱,能不花出去就不花出去。
他这会儿反看他自己现在这样一副花一个钱也要思量半日的样子,心里就一阵难过,因又回想起以前跟着范禹去买衣裳,十七八件也是这么地买下来的,也没有忖度过,也只是忖度好不好看这一个问题而已。
他心里一难过,就将头朝下一闷,低着头由成衣铺子门前走过,看也不要去看它了。
他循着记忆,走上一条静街,由那处通往他哥住的那处后院的角门。他现在在那宅子里的事,宅中管家可是不知的,他也就不敢明目张胆地在那家宅子前头或是里头走动,活动的范围极小,就只在那马厩与它旁边的他与他哥住的那房间里走动走动。地方很小,他但凡洗个澡或是要换身衣裳,他哥就得出房间——不是去给马槽里添些水,就是去给马们扛些草料进马厩去。
而祖辛不与婆婆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里,姬槐又去他那里找过他一回,婆婆跟他说祖辛出城去找他哥哥了,他就问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婆婆说到了十日那一天就会回来的。他应了好之后,就回去了,想着到了十日就再来找祖辛。哪知到了十日这一天,他又去城东宅子找婆婆,宅子里的人说婆婆今日不在山下,说了不来的了,说是在山上有事——其实就是守在那里等祖辛回来。
他就又上山去找婆婆,婆婆跟他说他来得不巧,说祖辛回了来拿了两身衣裳就又走了,说要再跟他哥哥住一阵子。他一听这话,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就问她祖辛他哥哥住在城外哪条村子上,婆婆说没问过他这话。其实婆婆一早就是想问的,可那时她又因心里清楚祖辛的那些心思,很多话也就只能隐忍着不去问得那么清楚,她也知道兴许祖辛只是想找一个台阶下,若问得仔细了,反倒像是拆了他用以掩饰的面纱似的。
婆婆那天在姬槐走了之后,在山上叹了一日的气,想着也不知该怎么劝服了祖辛。她既盼望着如能随时间过去,那祖辛的心事能变淡了也就好了,可若是不能就这么变淡,她又想着到底该不该现在就强行地去管管他,把他拉回家里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因究竟她也不知那祖辛是否有个城外村子上的哥哥,万一在外头住的这些日子里遇上了什么不妥的事情,那岂不是要让人心中痛惜的。
她在山上叹了一日的气,而姬槐回了家去之后,也是左思右想了一天,到了夜深了也还是在想着这事。他首先也不知祖辛是否真有个哥哥,且即便有一个哥哥,倘或他哥娶了亲,那他还住到他哥那里去,也不知要不要受气。总之说什么都没用,现在这事情的状况就是——祖辛下落不明。
第二日,他一早就上夏侯府去了,他也有一阵子没去找夏侯乙了。前一阵子金铺里有事情忙,也没顾得上与几个朋友聚聚。哪知他去了才知范禹都住进了夏侯府了,原来都已有了。他先是道了喜,继而问夏侯乙有没有听范禹说过祖辛有个哥哥的事。
他俩是在书房里说着话。而范禹则是四肢懒动地在卧房里躺着,他现在的懒是一种极为真实的懒,是那种不戳一指头也不动一下子的懒。可夏侯乙则对他的这一种懒相当地满意,就成日由得他那样往那一躺。范禹前几日在婆婆上他这儿来时跟婆婆交代了要哪两个人以后在城东宅子里管一些事情,他其实心中一早也有了人选了,本来还想细细斟酌考察一阵子的,现在也顾不得那样多了,他把这人选告诉给了婆婆听后,再交代了要他们两个都具体管些什么事务。等他把这个管事的人选也交代完了,就更觉没什么烦恼了,也就益发地犯懒起来,就跟一只冬眠的动物似的,成日蜇伏在自己洞穴中,懒洋洋的,却看久了他这样又能觉得他这样自有一副憨态。
可他这日“蜇伏”了小半日,却觉得无趣了起来,竟难得地起身往夏侯乙书房去了,他也不知夏侯乙此刻房中有客在,他只是想去找他说几句话,又或是上他书房里寻些书出来看看。却在门外听见了不少话。
姬槐跟夏侯乙询问着一些关于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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