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听着,看着夕阳下泛起金光的湖面,心情会不自觉变得宁静。
他觉得自己愈发像个老人了。
三月二十一日,是黄子成的公历生日,他一向不过公历,所以这天也没搞庆祝。散完步,护理帮他擦洗过身体,询问他是否还需要看会电视吃点东西什么的,黄子成想了想,说那你给我读会书吧。
他靠在床上,听着护理用带着点口音的普通话慢慢念《荆棘鸟》。
“有一个传说,说的是有那么一只鸟儿,它一生只唱一次,那歌声比世上所有一切生灵的歌声都更加优美动听。从离开巢窝的那一刻起,它就在寻找着荆棘树,直到如愿以偿,才歇息下来。然后,它把自己的身体扎进最长,最尖的荆棘上,便在那荒蛮的枝条之间放开了歌喉。在奄奄一息的时刻,它超脱了自身的痛苦,而那歌声竟然使云雀和夜莺都黯然失色。这是一曲无比美好的歌,曲终而命竭。然而,整个世界都在静静地谛听着,上帝也在苍穹中微笑。因为最美好的东西只能用最深痛的巨创来换取……”
护理离开后,黄子成一个人躺在床上,静静的想,我终究不是那只荆棘鸟,虽然我一生也在寻找着属于自己的荆棘树,但却忍受不了那种深入骨髓的痛楚……所以理所应当,一无所得。
灯已经被关上,房间里静悄悄的,黄子成却久久无法入眠。过往的画面一幅幅在他脑海中回现,坐在床头吸烟的丁当,拿着枪蒙着脸出现在他面前的丁当,撑在头顶直勾勾看着他的丁当,有点发怒还有点小委屈的丁当,浑身血仰头亲吻玉佛的丁当……
枕头突然往下陷了陷,黄子成陡然惊醒,睁开眼睛。
看见了丁当。
作者有话要说: PS:黄总:上一章的再也不见呢,叫狗吃了?作者:神经病的思维你别猜……
☆、CHAPTER68
丁当的头发削了,只剩下薄薄一层贴在头皮上,额头露出来,一道漆黑的刺青从右耳上方蜿蜒爬出,来到眼角,是一条张牙探爪的黑龙。
这个样子的丁当令黄子成无比陌生。
近在咫尺的面孔是那么真实,从对方鼻端喷出的热息吹拂在脸颊上,黄子成无法欺骗自己这是一场幻梦。丁当一只手撑在他头边,缓慢俯下身,在他唇上印下轻轻一吻。
丁当揪起脖颈上用红绳穿起的佛像,嗓音低沉,对黄子成道:“我来还这个。”
黄子成怔了怔,突然想笑。
他笑了。
“……是不是我送给你的东西,你都要还给我?”
丁当低下头吻他。
缠绵的依恋的,小心翼翼的,令人伤感的吻。黄子成的心口蓦然作恸,他仿佛摸到了丁当的心脏,从唇舌之间,他所熟悉的那个丁当并没有离去,一如从前……冷酷而狂躁的表象之下,是一颗疲惫的渴求着的柔软心脏。
他沉默的伸出手,搂住丁当的脖颈。
丁当抬起头,两个人在黑暗中安静的对视,视线中流淌而过的不是时间,是爱恋。
彼此都着了魔。
丁当笑起来,右眼下的刺青微微扭曲,像一只来自异度空间的野兽,充斥着野性而神秘的美。他跨上床,掀开被子,骑到黄子成身上,有条不紊的脱掉西装外套,抬起手臂,解着腕口的衬衫纽扣。
黄子成有点慌,但更多是口舌发干。
丁当的衬衫被脱掉,露出里面伤疤累累狰狞却又无比强健的躯体,他用一只手按在皮带扣上,另一只手去抚摸黄子成的脸,从眉梢到眼角,从鼻梁到嘴唇,两根干燥而冰凉的手指撬开黄子成的牙关,伸了进去。
他无声地,张狂的笑着。
黄子成也笑了,然后毫不犹豫的咬了下去。
牙齿深深陷入皮肉,几乎啃到骨头,淡淡的血腥味在黄子成口中溢开,他无所顾忌的笑着,毫不避让的看着丁当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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