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势汹汹地离去。
眼见着小疯子进了厕所,一旁围观的周铖微笑调侃:“其实某些火星精神值得我们学习。”
“所有监狱里的犯人都没心没肺油盐不进智商二百死性不改?”我被自己的假想逗乐了,“那政府容易疯。”
金大福正好洗完脸回来,看了我俩一眼,然后弯腰往床底下塞盆。
我好心提醒:“有话你就说,别憋着。”
把盆安置妥当,金大福直起腰,目光深邃而凝重:“还有五分钟集合吃饭,你俩能赶紧洗脸刷牙完后路上在嘚吧么?”
这是个很好的提醒和建议,于是我把毛巾往身上一搭,同时拍拍大金子肩膀:“放心,我冯一路从不干挖人墙角的缺德事儿。”
语毕,我刺溜一声直奔水龙头,可还是慢了半步,让妒夫在我屁股上留下半拉鞋印儿。
这场雪时而大如白鹅毛,时而细如小米粒儿,下下停停,持续了整整三天。
俞轻舟也消失了三天,据说——又是据小疯子说,他总是有诡异的信息来源——那厮得了几天带薪休假,在家歇着呢。
我分析可能是监狱也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有点儿委屈王八蛋了,于是考虑到照顾同志情绪,来了这么一手。金大福对此完全没兴趣,所以不予置评,小疯子认为我美化了政府,真实情况很可能是为了防止王八蛋带着情绪工作容易出事儿,所以强制冷却几天,周铖和花花应该是同意我的,但他俩真不是那高调表态的人,所幸隔壁几个号的狱友们对此很认可,怎么说呢,虽然对俞轻舟谈不上喜欢,但客观的讲,都觉得他对犯人还不算太后爹,同时认为监狱的处分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不做点样子给上级看,领导不好交代。总而言之就俩字儿,倒霉。
周末,天气放晴,犯人防风,我终于在操场看见王八蛋。样子倒和放假前没什么变化,没消瘦,没枯槁,只是少了些精气神儿。懒洋洋倚在光秃秃的树底下,时而看看天,时而发发呆。
我悄无声息地靠近,想搞个偷袭——我承认此举有点儿不知死活而且完全是闲得蛋疼吃饱了撑的,但就这,还是在查两步的时候让人发现了。
王八蛋的表情没什么大变化,只是略微挑了挑眉毛:“怎么,想跟管教谈心?”
我揉了揉被冻脆的耳朵,疼得嘶嘶吸气:“报告管教,是。”
俞轻舟没想到我答得这么痛快,露出饶有兴味的笑:“那说说吧,想谈什么?”
我对上他的视线,声音朗朗:“监舍的暖气可能有点问题,这几天一直不冷不热的。”
俞轻舟愣住,表情囧起来:“就这个?行,我让后勤给市锅炉房反映反映。”
我咧开嘴:“一定要落实到位啊,管教。”
俞轻舟气得不轻,那表情像要踹我:“你还有正事儿没,没有滚蛋!”
太阳不知何时躲到了云后面,整个天空显得灰沉暗淡。不过有了表情的俞轻舟整个人亮起来,眼见着就要恢复成我熟悉的王八蛋了。
于是我挺舒坦,也挺安心,说不上为啥。
“还愣着?等我踹你啊!”王八蛋作势要抬脚。
大老爷们儿被踹两下又不会怀孕,于是我特淡定地等待管教光临。
王八蛋的表情有点儿抽搐,最后从牙缝里蹦出几个字儿:“我发现你越来越滚刀肉了。”
这是称赞,我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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