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是处理过的食物,但是比总是吃烤兔子野鸡好。”穆景耸耸肩。
“我可以在我家的阳台上弄一个花坛,堆个一米深的土,然后把你种下去,”他抱着膝盖若有所思,“听说营养土有利于植物生长。”
“营养土……是什么……”
“然后我再工作几年,就努力在郊区买一栋别墅,把整个天台都搞成土地,这样范围就大多了。”穆景扭过头,“你还可以见到更多的人,跟他们交流认识,你觉得好吗?”
青年问这个问题的时候,脸上是平静的神色。
藤蔓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对于这个提议的好或不好没有明确的认知。
人类的城市离它太远,远到只是一个虚无的概念,它可以想象林立的树,却想象不出林立的高楼,更不知道恒温的房子是什么概念,至于别墅、阳台就是听都没有听过的东西了。
它所走过的最远的路,不过是从山林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他所知的一切,不过是脚下扎根的一方土地。城市就像它看不到的溪流流去的终点,遥不可及。
藤蔓放下卷着的东西,轻轻爬上来挂在穆景的手腕上问:“穆穆……还是……很想……回去吗……”
穆景顿了顿,轻声说:“想啊。”
“在这里,不开心吗?”
穆景想了想,他捏住藤蔓在自己手腕内侧展开的小叶子,问:“你知不知道做梦是什么感觉?”
嫩绿的叶子茫然地摇了摇。
“人睡着了做梦的时候,多数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梦到的东西,也不一定都是快乐或可怕的,有时候会沉迷,有时候会渴望逃离。但总有一点,梦境永远不是现实。”
穆景的手指轻轻放开,他说:“做梦总是要醒过来的,这和做的是一场美梦还是噩梦无关。”
藤蔓勒得紧紧的,枝条卡进了青年的手腕肌肤间,勒出了红红的印子。
它问:“如果,我不愿意,穆穆也会像以前一样,想办法逃走吗?”
火堆中的木柴爆开火星,“啪”得一声弹起来消失在空气里。山洞外的雨声,依然哗啦啦烦乱地响着。
穆景没有回答,但沉默本身已经是默认的回答。
于是很久很久,藤蔓终于做出了决定,它低声说:“我知道了,那,我和穆穆走。”
说完,便慢吞吞沿着青年的手腕爬了回去,爬回火堆边,重新卷起它的木柴,复又重复着烘干的动作。
恰是此时,身后青年喃喃自语的声音,轻轻传了过来。那声音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像在努力地说服他自己:
“我辛苦了这么些年,才买到了自己的房子,存了足够的钱,过上了像样一点的生活。”
“我只请了半个月的假,回去晚了还会被扣薪水。”
“上个月老板还说要给我加薪升职呢。”
“你不知道,我后来被人收养了,收养我的就是当初救我的搜救队的叔叔,他前两年刚退休,我还要回去给他们夫妻养老。”
“我养了一条狗,特别闹腾,出来前寄养在朋友那里了,回去晚了,他们肯定照顾不好那只小家伙。”
“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怎么能不回去呢……”
“穆穆,”藤蔓打断了他,“我跟你走的。”
青年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的,”藤蔓柔声说着,语调是一贯的结巴,却透着种莫名的温柔,“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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