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的冬夜,文寒疯了一样的找手机,后来才想到去公用电话亭试着拨打他的手机。
文寒宝贝到心头的手机,在路郝手里看了一眼,被随手扔在了出租车的副驾驶座上。单弦的电子乐想了很久才安静了下来。
路郝心里还在嘀咕,就这么个破烂儿手机,除了辐射没半点用处的老古董,白送都没人要,竟还真有人找。
文寒在公用电话亭打了好久,通是通了可没有人接听,他的心就比冬夜还更凉了。
文寒靠着电话亭杵了好一会儿,游魂一样的回到了出租屋里。他坐在床上,双手深深陷进头发里,十根手指好像微微颤抖着。
“彻底被抛弃了。”文寒心底只有这一个想法,挥之不去。
这只手机,是文寒素日大多用来联系陈一白的,准确的说,应该是是陈一白用来联系文寒的。
坦白了讲,这俨然都像是霸道的陈一白专线了。手机通话记录里,陈一白的名字一个接一个挨着。
路郝在车里跟个小年轻儿玩奋斗,两人正啃来啃去玩车(震)的时候,一阵突兀的电子音张牙舞爪响了起来。办事的两人都很认真,以为响响没人接就完了。但是人的执念要是疯魔起来,往往是很变态的。
电子音一遍遍的叫嚣,路郝确定不是他自己的手机,恍惚又听着好像耳熟。在出租车狭小的空间里,路郝停了手,他烦躁的捋了把头发,不耐烦看着小年轻儿的脸。小年轻儿顿时就会意了,说“你看我干什么,又不是我手机!”
路郝皱着眉,一动不动看着小年轻儿若有所思,想这打哪来的魔音穿脑,要人命了!小年轻儿一看这架势,得了,伸手戳了下路郝的肩膀,说“哥们儿我走了啊,今儿晚上没兴致了。”然后半点不拖泥带水就下车了。
路郝在车里找了半天电子音来源,终于在副驾驶的座位下面,找到了一个破手机,不知道是哪个倒霉鬼落下的。他看着屏幕还在闪烁,电子音依然变态的叫嚣,路郝不耐烦的接了电话“你谁啊你,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啊?!叫魂儿呢是吧!”看着手机就能知道主人是个多寒酸的主儿,路郝不客气地吼了过去。
对方显然被吼声震住了,沉默了大概两三秒钟的时间,才幽幽传来了句“对不起”。
路郝没想过对方会道歉,顺口接了句“没关系”。
那边儿又沉默了一下,对方才说“求求您,把手机还给我吧。”
路郝开着车穿梭在旧城区,电话里对方给他的地址,最终显示在一片老旧的筒子楼里。隔着很远,路郝就在“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路尽头,隐隐看到一个穿白衣的身影。
大半夜不睡觉,站在路边的,不是鬼,必是那个疯了一样找手机的男人。
路郝连车都没下,打开车窗把手机递给那个男人的时候,男人是双手接过去的,而后小心翼翼的放进上衣的衣服口袋里。路郝摆摆手,打算关上车窗开车离开的时候,男人的手伸进来抓住了路郝的胳膊,说“师傅谢谢你了,谢谢你!……”
男人反复重复了好几遍“谢谢!”这个词。
透过大衣能感觉到通过男人的手传过来的阵阵凉气。许是在外面站了很久,路郝心想。
归还男人手机的第二天,路郝还和一帮哥们儿们说遇到个‘手机男’,好像没坐过出租车一样,且添油加醋的描绘了一番。一帮人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调侃道还有这种人。
☆、再遇
中午的时候,路郝跟胡锐约在一个大学附近的小饭馆里。
两个人吃的正高兴,身后传来碗碟打碎的声音。
路郝料想着无非就是有人不小心打翻东西了,可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唯唯诺诺的“对不起”,乍听起来有些耳熟。
路郝回头看了一眼,没看到什么认识的人。正要转头的时候,那个说对不起的男人冲着路郝喊了句“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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