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靖不答,待完全吃饱了之后,擦净嘴边的饭粒,才慢慢悠悠得看了尉迟秋一眼,道:“阿秋啊,难不成,你希望我唤你尉迟公子?”
尉迟秋脸色微红,只瞪了苏承靖一眼,并不接话茬。
“自然,你也唤我承靖就好。”
☆、四
一路乘船顺水南下,几天的路程,苏承靖和尉迟秋同住船上,时而品茗对弈,时而弹琴扇舞,谈天说地,互相熟悉了不少。
苏承靖风流倜傥,极善于弹琴,琴技之高妙,闻者赞誉说几乎可以与数百年前那位大冕皇族风华绝代的护国亲王相媲美。而尉迟秋虽然在琴艺上生疏,只会一首凤凰引,可他的扇舞独步天下,配合苏承靖的琴音,此中妙处,比当日望仙楼上的扇舞还要惊动心魄。只是这琴舞相合之妙,只有这船上两人互相欣赏,乐之所极,外人都不为所知。
苏承靖道:“若我与阿秋珠联璧合,在那京都开楼表演,恐怕风头要比在姑苏望仙楼更胜千百倍。”
尉迟秋揶揄:“王子卖艺,的确得惊动天下。”
苏承靖不置可否,只是笑着继续弹琴。
白日乐而闲游,夜晚则促膝而谈,日子一天天过去,苏承靖不由把尉迟秋引为知己,待有朝一日发现自己对于他太过亲近的时候,船已经到了宁州。
宁州乃大冕南方枢纽之地。从宁州开始,水路继续往南,是通往故悠佩的属地。悠佩在大冕倚天帝时期并入大冕,国已不存。而宁州的陆路则向西南通往兰绪和宛语。
苏承靖原本的行程便是南下悠佩故地,再从悠佩转道宛语,而尉迟秋的目的地是兰绪,两人须在宁州分道扬镳。
尉迟秋提前一日便跟苏承靖说了,待船终于停在了宁州码头,他收拾好东西,便要离去。
苏承靖看着尉迟秋只打了小小的一个包裹,却不停得在船上各处穿梭来往,经过他面前之时,便转头望他一眼,目光流转,似是有话要说。
然而直到尉迟秋下了船,两人在船头话别,尉迟秋仍是没有多说一句。
道过保重,苏承靖看着尉迟秋转身离开的背影,忽然一股无名的火气涌上来,好像有什么堵住了胸口,让他不吐不快:“尉迟秋!”
“嗯?”尉迟秋闻声回头,眼底一闪而过的笑意出卖了他的心意。
苏承靖攒眉,心似乎也簇缩着,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如同儿时父皇说要把他送去边塞,他扒着宫门不肯走,却只看见父皇冷漠的眼。
可是今日,面对尉迟秋,苏承靖又一次体会到了这种滋味:“尉迟秋,你……你真的没有其他要对我说的?”
尉迟秋怔了片刻,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公子保重。”
“算了,你走吧。保重。”苏承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的骄傲不容许他再一次问出方才那么软弱的话来,看着尉迟秋迟疑地转身,然后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线之中。
苏承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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