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树从头到尾都在旁观,一是他觉得揍秦木森掉价,二是揍秦木森的人太多,他找不到空子插一脚。
如果他能继续旁观就好了。
他对正准备离去的秦木森吐了口痰,吐在了他的脚边。
头破血流的秦木森从破裂的镜片后看向柏树。少年干净的脸上满是厌恶和鄙视,柏树叼着烟翻了个白眼,“真他妈脏!”
他说的很对啊,刚从汽修厂下班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的工人,又和人在柏油路上狠狠掐了一架的工人,怎么可能不脏。
“窝囊样!”柏树嫌弃地把烟头丢到地上,直起身呼朋引伴,“走走走,赶紧去洗洗,他妈的倒霉!”
那天的柏树对秦木森来说不再是一个纯粹的个体,他代表了一个恶毒的群体。生活里所有的屈辱来自他,压迫他所剩无多的能够呼吸的新鲜空气。
他必须搞垮柏树,才能在这个群体之间劈开一道得以生存的豁口,找到一丝能够抬头挺胸的希望。
秦木森的愤怒和复仇之心已然加倍作用于柏树身上。
他很快把信寄给情圣飞亮。情圣飞亮的回信不辱使命,他说他没钱,没有能力来找“木森同学”,但他还说:我想对你做,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
秦木森觉得自己正在掀开一面丑陋的面纱,面纱下的脸依然令人作呕。
这个飞亮大概是个骗钱骗色的老流氓。
而“木森同学”毫不犹豫地跳进他的怀里。柏树的信封里夹着五百块钱,他说这是他全部的积蓄了,如果能来最好,不能来也没关系。
情圣飞亮来了。
秦木森最开始打算带领一堆人把他们捉奸在床,后来总觉得这个方法欠妥。他是个懂得权衡利弊的人,明白如果这其中有他的身影,不管对错,父母回来后一定会教训他。
他还不想树立那么多敌人,尤其在两家关系还可以的前提下。
那就自己去捉他们的奸吧!可怎么做呢?又不可能俩人一见面就做那些恶心的事!
秦木森决定冒次险,他把飞亮的来信做了个小改动,直接把柏树约到一家旅馆,他相信以柏树的性格一定敢赴约。
而后他会以“木森同学”的朋友身份和飞亮碰面,路上添油加醋说明“木森同学”对他的思念,最好能挑动起飞亮的色心,再嘱咐他,“不要提到我,木森会不好意思,你们好好聚聚。”
他会在房间门口等他们出来,想想柏树脸上有可能出现的表情,秦木森的恨意便得以平息一些了。
秦木森特意请了一天假,夏季多雨又潮湿,他坐在站台的长椅上,旅人行色匆匆的从他身边路过,待人走得差不多了,有人在他身旁坐下。
“木森?”
秦木森起先没有答应,他还在脑袋里思索自己的计划是否完美。他非常镇定,慢慢扭过头,看到一张中年人的脸,衣服还算干净,白衬衫黑外套,好像他们教导主任的打扮。
如果是个姑娘说不定还会欣赏这人成熟的男人味儿,但秦木森并不觉得,他注意到飞亮的嘴唇有些干裂,说话间那口牙略微发黄,他甚至瞄到了他的舌苔,滑溜溜又肥厚。联想那张他寄来的碟片,秦木森只觉得一阵倒胃。
中年人起先也能维持镇定,后来在秦木森的沉默中变得急迫,他又挪近了些,一只手搭上了秦木森的肩膀,轻轻揉了下,再慢慢下滑。
“我知道我跟你想象的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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