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闲见他另一只手摸了几粒碎银出来,眯着眼懒洋洋地叫道:“回头还你金的。”
陆十九朝他们这里“看”了一眼,冲陆廿七道:“收了吧,别多拿。”
他年纪不大,只有十七八岁的模样,却也有一身怪习惯。他要养家,所以找他卜算自然是要收钱的,只是这钱数却并不固定,只定了个数。金银铜全看你愿意,你若只想给铜板,那便是三枚铜板,你若想给银子,那也是三粒银子,你若吃错了药想给金子,依然是三粒。
薛闲就是吃错了药的那种,回回找他卜算给的都是三粒小金珠。
陆廿七老老实实从玄悯手中拿了三粒碎银,想把他塞进陆十九的兜里,却被陆十九挡住了:“我袄子蹭破了,你先拿着,别贪了。”
“谁贪了?!”陆廿七皱着眉道。
陆十九也不理他,只看向玄悯的方向,问道:“要卜算的是何物?”
玄悯将手里的金珠递了过去。
薛闲道:“就是这枚金珠,劳驾帮我算一算,这金珠先前经手之人,现今都在何处。”
陆十九也没把金珠拿进自己手里,只就地蹲坐下来,摸着手里红绳绑着的木枝,一边盯着金珠,一边扶着木枝在地上缓缓移动着。
江世宁在一旁看了一会才发现,并非陆十九握着木枝在地上写画,而是那木枝自己在写画,陆十九的手指只是堪堪触着它而已。他盯着那木枝看了好一会儿,就见地上被划出了几道横斜交错的线,以及一些零星的圈点。
直到木枝“啪嗒”一声,侧倒在地,陆十九才皱了皱眉,将其捡了起来。
他用手指摸着地上的那些痕迹,双眼半闭,嘴唇一直无声开阖着,也不知在自言自语地估算着什么。
片刻之后,他抬头看向玄悯手里的金珠,冲薛闲的方向道:“有些奇怪,只算得出其中四人的踪迹,还有一人不知为何算不出,活像不存在似的。”
薛闲沉吟片刻,道:“一共五人?行吧,那先告诉我算出来的四人。”
“嗯。”陆十九点了点头,道:“其一是渔人,其二便是我算不出的那人,其三是一名术士,其四你们应当见过,是官衙里的人,姓刘。其五便是这位大师。”
薛闲:“……”得,不算我也知道有这四个。
“那么现今的踪迹呢?”薛闲又问。
陆十九一边摸着地上的痕迹一边缓缓道:“渔人现如今在一江之隔的安庆府,你们会见到的,术士在蜀中盘龙山一线天上的小龙洞清修,刘师爷……”
他手指摩挲过地面,微微皱了眉又松开,依旧是一副寡淡模样:“刘师爷昨日夜里碰上走水,活不过今日了。大师不用我说了。”
一一交代完,陆十九收回了手,看着薛闲。
“刘师爷活不过今日了?”江世宁有些愕然。
当初在刘家宅院,他听到刘老太太说债必有所偿时,并没有想过刘师爷会真的偿尽怨债,更没想过会偿得这样快。
陆十九闻言又抬手在地面摸索一番,道:“嗯,确实活不过今日了,现今正躺在一间偏屋里。”
江家一家死于走水,死后江氏夫妇又被炼进了石墨里,必然也是经历了油泼火烧之苦。傻子刘冲整日住在阴气罩顶的偏屋里,被他吸了数年的气运,差点儿也把命搭进去。
如今刘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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