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中已经不带一丝感情,可见已经做下决断,冷冷问道:“你说是你二叔和堂妹,可有证据?东西可以乱吃,话却不能乱说,胡乱攀咬可是罪加一等。”
宁哲到底比宁惜蓉多活了几年,见老太太这副做派,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冷笑道:“原来多年的母子情分,比不得偌大的家产,母亲真是让人心寒。”
老太太心中一梗,心痛难当,咬着牙不去看他,宁二爷却气愤道:“大哥,你自己做了丑事,推给弟弟我恐怕不好吧?那晚去捉奸的是大嫂,我不过是去凑热闹罢了,见到那样的场面,我也是吃了一惊啊。”
宁惜敏听自己爹说话没什么逻辑,担心他被套进去,连忙阻止道:“爹爹不必和他们多言,清者自清,祠堂的门只能从内里锁上,外面连锁扣都没有,那几个家丁的尸首也派人检查过,没有被人下药,他们又都是大伯的心腹,谈何陷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
宁惜蓉还要辩解,樊远站起身看向老太太,颤颤巍巍道:“孙儿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老太太疲惫地摆摆手,他这才用不大不小的声音道:“其实昨天下午,父亲派人来通传,让孙儿入夜去祠堂谈话,因为出了意外没去成,今早才从姨娘那里得知这件事……”
他话没说完,所有人都已经心领神会,夜里约儿子去祠堂谈话,能是什么正经事,想起昨日祠堂里所见的画面,纷纷感叹这宁哲哪里是人,分明就是禽兽!不但是女儿,连幼子都不肯放过!
宁惜敏轻轻一笑:“堂姐,你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陷害,难道是有人拿刀抵着你的脖子逼你去祠堂的?否则你一个弱女子,深夜在那里做什么?”
宁惜蓉惊惶之下语无伦次道:“不是!宁思齐是个断袖,宁哲要杀宁思齐,让我过去是为了对质!”
她已经顾不得许多,比起和亲父在祠堂淫-乱,她宁愿背负谋害庶弟的罪名,宁哲却脸色煞白,原本这件事已经成了定局,现如今又多加了一项弑子之罪,只恨不得杀了宁惜蓉这个没脑子的。
许氏拉紧樊远的手,惊得直哆嗦,若是昨夜齐儿不是被困在竹林内,后又被哭声吓回来,现如今恐怕已被这对父女杀害了!
樊远拍了拍她的手,道:“母亲莫怕,老祖宗和族长一定会替孩儿讨回公道的,父亲和姐姐因为怀疑孩儿是断袖,就要痛下杀手,也不知是不是太过狠毒所以触犯了神灵,否则又何至于发生如此荒诞之事,毕竟祠堂重地,未免邪乎了一些。”
他淡淡的一席话,让在场许多人脸色大变。
年老的人最信这些神怪之事,宁惜蓉一个死过的人更是深信不疑,宁哲想起自己往日造的杀孽,还有昨晚无论如何打不开的门,出了一身冷汗,唯一还算淡定的就是宁惜敏,她淡淡瞥了一眼樊远,保持了沉默。
无论真相如何,两项罪名已然确立。
宁老夫人拍板道:“老身长子宁哲,长孙女宁惜蓉,不仁不孝,犯了祖宗忌讳,无可饶恕!念在往日为宁家尽心尽力,留下全尸,永生不得入葬祖墓。”
宁二爷不满道:“母亲,还有从族谱中除名呢,他做了这般丑事,难道不用除名?”
宁老夫人气的头晕,咬牙拍着桌案骂道:“族谱除名须得去官府开证明,你想让我们宁家成为全京城全天下人的笑柄吗?!我们宁府传承百年,容不得一点污秽,所有人都给我记着,老爷和大小姐是得了急病死的,如果传出去一丝一毫的风声,不止你们自个的性命,还有身家老小,全在你们一念之间!那些往日喜欢嚼舌根的都仔细着些,老身年迈,便是临了手上沾些血腥,佛祖想必也不会怪罪。”
她瞥了眼族长和族中长辈,声音发寒:“宁家人本是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若是宁家倒了,你们这些人谁都别想好过,此事到此为止,都散了吧。”
樊远扶着许氏出了门,心想,宁老夫人虽然心狠,终究还是顾念亲情的,说是秘密处死,谁知道死的是什么人呢,宁哲和宁惜蓉的命只怕是保住了。
不过这样更合他的心意,往日高高在上的二人,骤然跌落尘埃,只怕活着比死还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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