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7.【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1-16（1 / 2）

[第1章正文]

第387节【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1-16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1

月缺，月圆，月正在上弦。

水深，水浅，水浅深不定。

有花，有树，有人在模糊中依着栏杆。

“你说，叶仟云的话都对吗？”寂寂的夜色，正是两个人最美的时光，仿佛雕凿过的河岸，终于掩不住画外的诗情。

“即使圣人，也有出错的时候。”水中浮动着来自天上的星星和月影，念玖的身影正望着水中的灯光出神。“任何人的话，都只能作个参考的依凭。”

“那么，如此说！”娟妙的手指刻划着某一处的栏杆，雕栏玉砌，似乎并没有因她的专心和温柔而改变，因她的聪慧和灵动而凛冽。“书本也不一定都正确的哦！法条也有不完善的哦！”

“都需要不断修改的嘛！”冷血的东西从不领人间的温情，才能长年累月久经风雨的考验。有感觉的一切，那能经受得住理想的吻合，在不须心灵期待的热切。念玖对她有着深深的一望，在她的语言那样深入于人之心灵的单纯之震撼。他很斩钉截铁地说起了极肯定的话语：“天下没有一个人，没有一本书，没有一部法律，能够永久地正确，不须修改。”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2

他的话说得那样肯定，一定就能感染她吗？

辩论的过程，就是一个纠正错误的过程。问题是：谁能先认识真理，并有强大的依据证明对方的失误。或者，具有导师在对方心理的准入性，拥有巨大的人格影响力。

对于这样肯定的语气，娟妙先是嗫嚅了一会，最后还是有点不服地问出了这么一句：

“那么佛祖呢？上帝呢？道尊呢？”

弱弱的语气里，娟妙面对着一个轩窗里的黑影，抱以纯纯地一笑，诞生有许多怯怯的可爱之最的精灵。

“哪也不可能永远是对的吧？”没有底气的心里，他不能拒绝回答。但他的眼中，却好似透着某一种睿智的圣光，竟让他说得出某种合适的语言：

“因为时间在变，社会在变，文化在变，知识在变，人的整体心灵和地域、语言都在变……”

“因为有变，所以有存在。”

人间没有百分之百、永远正确的事情，一个经典，不会永远流传并且适应于所有地域、知识、文化、人群和正在经过的时代。

他的语言是不是可以这样理解：

天下没有不经修改而能适用于一切的模式和条条框框，在试用于所有时间、所有地区、所有人种、所有家园都能繁荣和繁华的一切……这在过去、现在或未来的未来，都不会理想地只凭嘴上描绘的讲述就能出现。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3

“哪就这样变易着运用吗？”深思未完，她的稚稚声音淡淡的有些渺渺，飘飘的仿似来自于宇外雏雏的蒙学之童心。

“能不能经常修改、补充、完整于适用的时辰呢？”她的眼睛好似裹着一层浓雾，不想穿越宇内不洁的星云。

沉默的时间有一万年之长，仿佛的长叹，有着几万年实践的精义。有取舍的适应，不只是几千年有文字经验的累积，而是：

循序渐进。

一步一个脚印，一步一个脚印的推广，还是需要依靠着一个轴心旋转。实用，并且能够成功，才是最最基本的一切。

“你说，”她的心轻轻巧巧，“叶仟云有没有改变呢？”手抚着红漆的雕栏，她竟对着念玖有几分甜蜜的轻佻和骄傲。

“唔！有些吧？”不发现不知道，不言说亦不知道，念玖的胸中蓦地有一层轻跳。他觉得自己，应该是到了某种该付出某些潜意行动的时候了。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4

他发现：

她还有关心的人。

虽然那只是多么短暂的一句，挟在某种不经意的关怀里，表现在极其微小的那么一个瞬间。

“他应该有所改变的，”念玖意味深长地看着娟妙，特等地注意了语气的措辞。“特别是为了你。”

目光深刻，思想深沉。

目光深刻，思想深沉的总是那些看破红尘而又不逃避红尘繁杂的人群。轻轻的一言，淡淡的一句，就能拧住龙的逆鳞、蛟的七寸，控制住枢纽中的核心。

为了真正的爱。

仿佛所有都能够改变。

何况平淡无味的人生，独立坚强的性格。念玖终于不经感触地明白，冷眼看世事才是最清醒的一切。

明察秋毫。

一点也不失误。

千千万万治理的人，也比不上一双寂寂的眼睛，郁郁的心灵。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5

“为了我？”

娟妙由不住内心的吃惊。

“告诉你，每一个人都始终在改变。”

似是一咬牙，就要吐露所有的心声。就在那一刹那，她的眼睛突然明亮地一闪，像是天际的一颗流星，很聪慧地将另一颗恒星点燃。

因为时间在动，因为时间在走，因为时间在变迁。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不在改变，没有一颗心不在改变，没有一个身体和不需思考的思维，在正在经过的人生之中，不会有着感觉不到的更改或转变……这种转变的影响，在每一天的经过中可能变迁得很微小，但一天天、一天天，一月月、一月月，一年年、一年年的积聚就可能具有无穷大的影响。

这种影响，就是：

每一个人，每分每秒，都会有一点感觉不到自己的变迁和正在变迁。

这种变迁的潜移默化，它有可能改变的是精神，它有可能改变的是意志，它有可能改变的是每一个人看问题的心情、解决问题的能力，还有可能是沉入大染缸里潜移默化、同流合污、熟视无睹没有正义和正义感的一切……

确实：

时间是那样漫长，一点点、一点点身处大染缸中难以察觉的变化，却有着最大的影响。

这就譬如：

人不可能不生老病死。身体机能，不可能永远都在一个状态；环境不可能对一个人没有影响，思想都只靠在一个行动的方向……

有改变的，有不变的，有一眼就能分辨的，也有长期不能知觉的，看上去好像是恒定的……

但。

时间的决定权，却永远是最重要的一种存在。它决定着：

最后所有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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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他更有上进心了。”对话很滑稽而且有点尴尬，念玖有着一点滑稽中的尴尬，又有几分忧虑中的沉重。

面对她，他确是不想失去她，却又怕拖累她。是非得失中，考虑得人生，是那样的不能清白。

“我说你变坏了，有点堕落了。”娟妙的手却在触着念玖的掌，眼睛也在俏皮的望中转向了夜色里幽静而又幽波的湖面。

“我变坏了？”念玖不由一种回味的深沉，“堕落了？更堕落了？”好一刻的沉默之后，心中似有了一份痛楚的决心。

“他比我好，他确是一个比我更好的人。”念玖的眼睛试探中盯上了那么一对深潭般的渊明。“他可能更适合你。”发现娟妙的心灵，还是眼睛，都是那样没有一丝杂痕的澄清。身体和身心，永远和面庞一样雪白的晶莹。

“你？”

静静的河岸，花草树木优美的阴影。

“你应该知道他很爱你的，他就是为你而来读书的。”念玖的心有着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又有着一份无端的莫名的跳动。

随着一种久抑于心底的爱心的言述，他再也不敢细看娟妙透在夜色中无限高贵的玉质冰清。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灵，再一次变更自己的决心。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7

“对于他，我一点也不知道。”极轻快的轻松口气，出自她鲜红而优美的柔唇。

“说真实的，我也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来这里读书。”还没有一丝的疑惑和多心，在全心身心灵的透明。

“唔！你这是什么意思啊？”顷刻之间，似乎最终意识到了什么？极纯真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莫大的疑惑，一霎时，让极明净的眼神，遍处都是狐疑的问号。

她首次惊讶地发现：

念玖有着数也数不清的心情。所有的一切（包括喜欢），都是那样地不同与往常。

不寻常，

不平常，

更不同于往常。

她的人生，从未曾发现过；她的眼睛，从未曾遭遇过：

如此复杂的心情和目光。

数万种，

数十万种。

爱怜不舍、心魂不弃而又渗杂了忍意离开的情-绝情。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8

“没什么！”念玖的声音轻到了低点，他的眼睛只敢偷窥于水面，而不敢细看一眼那身边一双会如激光一样消溶掉一切的眼睛，熔化人感情的心灵。

“没什么？”娟妙恨恨地一跺脚。“你不要骗我了。”极大声又极压抑的低沉，都是最明智里的选择和思维在咬牙的决定。

“我知道的！”

她的心蓦地有了一份沉重。她那希望的翠绿心胸，给浓浓地蒙上了一层阴云。

锦绣青春的人生，在年轻时即可能面临改变，锦上添花一样的色彩，将有可能从此消失。

“没有嘛！”念玖不由一惊，不由用双手携住了娟妙纤柔于温莹的凝手。“我是随便说说的。”他哪在解释的手，似在抚握着一截白玉的贞洁的温情。

“真的只是随便说说吗？”她满脸纯真的疑惑，望着他似乎挟带着雏雏的稚稚的心灵。觉得了有必要将某个心结，不得不在关系到自己最重要的解开。

否则：

真的将会影响到所有的人生，所有的时辰，所有的源于自己和他人欢乐的心灵。

“真的。”他想无限有力地握紧她的手，仿佛这样的握紧，就能证明他所有的保证都很正确。

还有，如果他还有第三只手，他还很想拍拍她那似花瓣一样纤绵袅弱凝溜的肩胛，像是大哥哥这样证明，这就是他对她最大的关心，像是某种誓言一样。

面对如此的女人，如此的人生，每一个男人都会生起恋恋不舍的情愫。相对这样的情人，每一颗有爱的心都会涌起很多种永不相弃的私心。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9

“这能随便吗？”

她突然看住了他的眼睛，出乎意料的一切。察觉到了一次最明显的震惊，漩涡连接着波澜的波涟。

“那我下次不说了。”念玖的心，极是歉疚的忏悔，又加上无端地莫名，揪得紧紧的，有些慌恐中莫名地就发出了这样一份永远生锈的保证。

他在那样保证的声音里看着她的眼睛，就似看着波涛的大海，深沉，广阔，波澜起伏，足能将所有存在着爱的心底，永远沉没。

沉没下去。

他会沉没下去吗？

他想避开她，竟然不能，他此时想要有一丝的移动，竟然挪不动心灵的脚步。

就这样：

注视着，注视着。

两双久久不动的眼睛。

没有逃避的一瞬，都是火焰的带着智慧火花的闪烁。

【梧桐坡】卷二大学雪月36-10

“说没关系，”眼对眼的晶莹，“可你还有别的心思隐藏。”她盯着他的眼睛，就像蓝天静沐着大海的深沉。

“我没有隐藏啊！”他觉得了自己就像那蓝天里面的某一座山峦或海港，遮不去所有心田的仪表。

“你没有隐藏？”她笑了，两朵白云的嘴上，一片花海的浮现。

这是一种笑容灿灿的美，无限神圣地出现，吸尽一切人的目光。

“你真美！”

他将她的脊梁贴近了自己温暖的胸膛，情不自禁，思不自禁地要将这一份美，完整地收藏。

“我真美吗？”久久的一个时间，没有无限的神秘，只是沉默。“你总不会因他爱我，或她爱你而放弃我吧？”这是一种很技巧的问，在那样令人甜美的一刻，她尽情地感觉爱情的甜蜜，却并没有陶醉在这从没有出现过的一种赞美。而是，将因他她而来的赞美，更是巧妙地形成在一种独特的爱之观鉴和辨别。

“怎么会呢？”

他闻言不由一个较大的震惊，心中有许多潜意的感慨，进一步朦胧地浮现于某一种心理的澄清。

他觉得：

自己所有的心，都是她心情的多棱镜。要想自己有一点点逃避的隐藏，都是透镜里折射和反折射的不能完整。

太明显了。

显微镜一样。

所有的一切，包括最秘密的心，都能被她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