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她第一次见识卫秀的手段,她究竟谋划了多久?那财主家不过有财罢了,族中无一人为官,别说当权的皇子,就是一县之长,都能寻一个差不多的由头破了他家门,而那收留了这家次子的世交也是一般的人家。晋王既要将此事嫁祸赵王,怎能不将这家人口弄清楚,容得人走脱了留下后患?凭世交如何保得次子周全,还留下了诸多证物?而那次子又是如何入京,还恰好就攀上了一位刚正不阿的御史,更是如此凑巧的这御史还不是晋王门下之官?
分明是有人一路暗中襄助。
更令人恐惧的是,先生得知了此事,并未立即出击,而是慢慢的观察着朝局,等着赵王被斗了下去,等着萧德文入朝,在皇帝面前展露了才华,渐渐站稳了脚跟,才将此事挑出来,一击毙命。
濮阳就站在宣德殿外,将当年那一波接一波的事回忆了一番。原是去寻晋王与荆王兄弟情深的证明,为自己打打气的,结果,忆起了先生从无败绩的光辉历史,反倒越想越没底气起来。
她好像,要输了……
又一回想卫秀斩钉截铁的那句“若有一人,必得是荆王。”濮阳简直……
这下可好,自己挖的坑,兴许得拿自己去填。
凉风一吹,濮阳蓦然间满心悲哀,怎么当时就忘了先生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一定是先生太好看,迷了她的心神。
濮阳努力地为自己“一时昏头”找理由,又忍不住心存侥幸的想,毕竟是十二年前的先生,缩小了那么多,可能不那么神了,她并非毫无胜算。
濮阳争胜之心颇强,这么一自我安慰,又鼓足了信心。不论如何,赌局都已设下了,还没到最后,就这么认输了,实在不像是她的风格。
她站在宣德殿外,立时便有宦官上前行礼,殿中皇帝也知她来了,等了一会儿,不见她入内,便遣了人出来看。
濮阳稳了稳心神,走了进去。
皇帝心情不错,见濮阳,亦是满面笑意:“去过了?那位姓卫的隐士可好?”
“仍是闲云野鹤,逍遥自在。”濮阳道,她在皇帝身旁坐下,顺势看了眼御案,上面摊了一道奏疏。濮阳坐得与皇帝甚近,她眼力也不错,只瞥了一眼,便让她认出,那奏疏上是荆王的笔迹。
“闲云野鹤,逍遥自在,那倒是好,只是,你可听过他说起前朝?”皇帝问道,神色间,并不那么愉快。
濮阳在那奏疏上瞥了一眼,便将目光收了回来,听皇帝这么说,心知恐怕是那几位仍旧自称是“周之贞士”的名士惹得皇帝不快了。
“卫先生方二十一岁,魏代周兴时,她才四岁,哪知晓什么前朝。”濮阳笑着说,“若她也是陈渡那样自命不凡的名士,儿早与她切割干净,如何还会再去看她?”
皇帝大笑,以为濮阳率直。笑完他叹了口气:“陈渡还是有才华的,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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