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那些人来砸过家以后,徐母焦急想出门找云初,下了地却又爬不起来,又病又冻的这才没挨过去。
半个钟头后云初带着棺材铺的人来看了看,那人把孝服、棺材、讲经的道士、丧葬的用具等一应报了价,要八十来块银元。云初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憔悴了,听那人一样一样报出来,眉峰拧在了一处。静默了很久,才轻声对那人说一切从简,算便宜点。
陶然站在云初身后两手轻轻攀住他的肩,沉声对那人道:“不必从简,就按常规的办。”
在云初要出声拒绝前一手轻轻抚过他发顶:“别怕,有我在。”
(二十二)
云初家自来没有可来往的亲朋,是以丧葬事宜办起来是极简单的。入殓、出殡、下葬都不过是云初一人,由丧葬铺的专人一项一项指导着做。云初坚持简办,所有这些事宜只得一日便全部落定。那一夜一日云初都没合眼,自始至终苍白着脸色,抿着唇角安静地把母亲的身后事一件件办完。从坟头回到家中暮色已降,丧葬的人收了钱收拾好法器陆续离开了,屋子里一下子像是被抽空了,透出几分死寂的荒凉。
徐母原来用过的物品一应都化了,云初便把方桌靠墙放着,默然把母亲的遗像摆了摆正。像上还原了母亲年轻时候的面容,唇角挂着静初的笑意,也曾经十分美好。只是生就的美好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好运,恰恰相反,命运给予的,都是毁灭。直到今次猝然离世,倒反而是她的解脱了。
“云初,别太难过,你自己的身子要紧。”陶然在他身后轻轻靠过来,两手落在他肩上,附在耳边低声安慰。他是今早才过来的,昨天夜里云初要守夜,担心到时候陶太知道他在这里又要叫人来闹,好言好语才劝了他回去。陶然看他那样也不忍他为难,回家睡了今早一大早又过来,连丧葬的费用都是他帮忙付的。这份情意,原是欠得重了。
云初垂首想说什么,却太久没有说话连唇瓣都胶着在了一起。白皙的后颈线条修美,看在陶然眼中,心里便是一动。有些刻意地两手从背后拥抱住他,脸蹭在他颈间与他柔柔贴合:“你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我带你去吃晚饭吧。”
然而那人摇了摇头。“不了,我吃不下。你先回吧。我家的事,真的谢谢你。那些钱我回头凑够了再还给你。”
他转过身来,对着陶然嘴角微微一勾算是告诉他自己没事。他眼部有些浮肿,该是昨夜独自守夜的时候哭过了,神色却异常镇定,把自己的情绪收敛得极好。这独自承担的模样,不知怎么看在眼中就令人心疼。
陶然正要说什么,忽然听得窗户上“喀”一声响,似是有人爬在那里窥视。回头去看,借着门廊上白灯笼微若的光线,看到一个鬼祟猥琐的身影正在门口探头探脑。陶然还没反应过来,云初柔软的身子却忽然一僵,冲着那人就大步迈了过去。
“云……”门外那人还没叫出来,已被云初一把揪住衣襟用力甩到了墙上。从未有过的冷厉神色乍然在云初脸上看到,王水根着实吓了一跳。也着实没料到看似柔软的身子竟然也会如此有力,王水根扭动着身子喘着气,却不敢大声说话:“是我啊云初!你干什么?”
然而云初眼中映着寒月的清辉,竟冷若冰霜。那眼神像是一把刀直直从王水根胸口插了进去。他两手死死抵住王水根,声音都在颤抖:“你对我妈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会这样!”
“没——不是我,那——”王水根像是怕人听见看见,哭丧着脸压低了声音,却连话也说不连贯。他支吾了半天也说不明白,脸跟着跨了下来:“我不是故意的,云初。我也不知道他们会来砸门的——我—
网址已经更换, 最新网址是:yzwmi.com 关于解决UC浏览器转码章节混乱, 请尽可能不要用UC浏览器访问本站,推荐下载火狐浏览器, 请重新添加网址到浏览器书签里
目前上了广告, 理解下, 只有这样才可以长期存在下去, 点到广告返回不了可以关闭页面重新打开本站,然后通过阅读记录继续上一次的阅读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