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很不习惯,她觉得后背仿佛靠着一块巨大的烙铁一样,那么烫。
他说话时吹在耳后颈上的呼息也是一样烫热。
“写了。”
“都写了什么?”
“临了……浮云贴。”
“唔,”皇上似乎对她的耳垂突然间有了无穷的兴趣,而谢宁觉得那一片薄薄的耳垂就象是剥除了皮肤一样,敏感得不得了,麻与痒与两种感觉交织混融在一起迅速向着肩背、向着全身发散曼延:“回头写几个字朕看看有没有长进。”
谢宁一点儿没感到皇上的那种期待和愉悦。
她又得用“自曝其短”来取悦皇上了。
上次青荷劝说她,让她要尽量讨皇上欢心,她当时觉得自己完全没有办法能取悦皇上。
可是现在看来,皇上似乎挺喜欢看到她丢脸的。
从前谢宁不懂,从别人那些遮遮掩掩的谈论中,她总以为“伴驾”和“侍寝”是一回事。
现在她当然知道这并不是一回事。
伴驾的时候可以做很多事。象她这样,陪皇上用膳,说话,喝茶,写字,或是皇上在看折子的时候,她在一旁研墨。又或者在皇上想歇一歇的时候,她坐在榻边读一点书给他听。
而侍寝的内容是固定的。
所以谢宁还是很喜欢伴驾的。
虽然有时候她觉得皇上是在看笑话,或是干脆在捉弄她,但是她从皇上这里得到的更多。
用过晚膳之后,谢宁跟着皇上一起进了长宁殿偏殿。
从偏殿左边的门出来,宽敞的庭院一边是座敞轩,一口浴池就建在敞轩里头。
谢宁的眼睛微微睁大,她以为京城之中是没有温泉的,显然她想错了。
长宁殿里这里就有一处,当然泉眼不可能在宫殿的地底下,这水肯定是别处引来的。
宫人和太监们跪伏在池边上,皇上挥了挥手,他们就迅速起身,躬着腰垂着头从两侧退了下去。
一个都没剩!
谢宁看看皇上,这儿就只有他们两人了。
这什么意思,难道还用得着皇上吩咐她吗?
谢宁认命的上前去,替皇上宽衣解带,服侍他入浴。
还好皇上是个好伺候的。
谢宁动作生疏,但是并不笨拙。皇上仰靠在池边的时候,谢宁也只能把外衫除去,只穿小衫和短衬,赤着脚在一边服侍他洗头。
用镶着玉石短柄的木勺舀了水,缓缓浇下,先把头发打湿,从螺钿拼嵌莲花图案的盒子里取出香膏涂在头发上,然后缓缓揉搓开。
淡绿的香膏变成了白腻的沫状。
皇上舒服的长出了口气。
谢宁的手指不象那些宫人和太监们一样有力,但是她非常细致和温柔。
按揉过之后,谢宁擦了下手上的膏沫,再舀了水替皇上把头发冲洗干净,用手将发间的水珠挤落,挽起来,用玉簪别上。
皇上很自然的换了个姿势,示意她替他擦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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