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喘了几口粗气,平缓呼吸,在打开门的时候,他还在想着,好像已经好几年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亡命赌徒
烟雾背后,是一只硕大狰狞的怪物,百足身,蝎子尾,蝮蛇头,托在外头的信子却又是蛤蟆模样,中身卡在门内,尾巴敲得有墙高。它被流弹戳得千疮百孔,袅袅抖着滚烫的白烟,呼出瘴气,一寸一尺,顶着枪弹向前行进。
刁克戎望着缓慢前进的怪物,大脑转动得飞快,这究竟该算个什么东西——是什么就打哪儿,这明显什么都不是,该怎么打呢?
子弹眼见着不多了,可众兵士无以懈怠——此刻便是有半点的放松,后果都会严峻至极其不堪设想。
每个人都憋着一口气,沉沉地直面进击的怪物,枪在他们手中慨慷高歌,怪物麻木不仁,他们咬牙切齿,没人愿意去自觉赴死,刀在怀中,只要速度够快,他们就将以刀刃搏命——自然,这是下下策。
幸而最终,怪物似是用尽了气力一般,在枪口前约有五六步的地方停住了脚步,随即百足一沉,咣当一声,重重地落在地上,口中余有升腾的瘴气。
刁克戎没有考虑的余暇,他立马跳上了怪物的背脊,一路朝着脑袋进发,对着蛇头,拔出军刀,深深地刺了下去。怪物浑身痉挛地抽搐了几下,自创口处喷薄出黑血,刁克戎当即一闪身,黑血扑入空中,洒向地面,青白的石砖生生被腐朽掉一层表皮——青砖底下,竟是人头骷髅。
众丘八看着地面上枯黄色的头骨。皆是喉头一紧,咕嘟咽了口气。
“大...大嫂,这地下该不都是骨头堆成吧?”
明净面无表情,他冷冰冰地注目着头骨,“假的。”
“大嫂,这事儿虽然那啥,但我们知道,怪不了你,你得讲实话,我们做点儿准备。”
“那是假的,真真假假,相由心生,”明净笃定而悠然,他挠了挠狐狸,口气一转,“你们就权当什么都没看到,地下埋了什么,你又不认识,你都不认识了,还管什么呢?”
和尚前边半句玄乎的很,后面倒讲的很有情理,众人稍作思虑,这死人我都不认识了,我他妈还管个鸟?这样一想,小兵们如释重负,继续看自家旅长作弄大虫。
大虫脑袋被旅长砍了,身段上布了五六道长而深刻的刀痕,几个在旁边帮忙的小兵惊异的发现,这虫身里长的竟是猪牛一般红彤彤的肉,然料是这般长时间未沾荤腥的人,也绝不敢对这种玩意儿起了口舌之欲。
旅长作弄作弄着,似乎在怪物中身的鳞片下发现了什么,他朝那地方一拨,掉了脑袋而伤痕遍布的大怪物尾巴一甩,重新昂扬起了身子,那几个小兵登时被扫到了一旁,未能下地的刁旅长迅猛地将军刀插入怪物体内,凭借好臂力,一手紧抓刀把,另一手试着去够那透着光的东西,他的手越是接近,那无头虫怪便挣扎得越狠,至最后怪物近乎像是把天梯一般立在地上,纵然是刁克戎钢筋铁骨,也到了极限。
“旅长!”
“别他妈说话,列队!”
小丘八们是脆生生的着急,他们没生翅膀,飞不上天,是大大营救不了伟大的旅长的,有人甚至暗恨自己生的太晚,早几年若能去报个义和团,此时定能飞檐走壁,救人不在话下。
刁克戎发觉手臂快要被挣断了,若是放手下去,那有几成生机?
啊啊,无论自己有几成生机,怀中的匣子,那定然是要破的,所以他不能放手。人不能死,匣子更不能破!
他一手攥着两条命,但无论失了哪一条,他都不能活!
刁克戎于命悬一线之时,作出了亡命之赌,他用尽气力拔出刀刃,右脚一蹬虫身,在身体有了向上趋势时,双手一齐握刃,朝着虫肉里隐约发亮的地方,狠狠剜了一刀,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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