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十六便带着隋枫去了他小时候一直居住的地方。有趣的是,隋枫表现得比十六更加急切。这让十六忍不住用“又不是去见丈母娘”这样的话来揶揄他,隋枫也只是笑笑,不语。
十六的家在一座临海的公寓里,坐落在Z城的繁华地段。这里的景色很好,东面是一片美丽的海洋,四周是漂亮的公园。
隋枫有些疑惑,尽管他不是多事的人,也不免好奇地问十六:“这栋档子应该是属于你的遗产,为什么会被刘萧当做商品房租出去?”
十六低头摆弄着安全带,说:“当时我才14岁,一切事宜都是由我叔受理的,再说租金都是用来供我和我哥上学用的……”
“你知道这里的租金有多贵吗?”
“啊?”
“我说,你应该清楚这里的低价吧,你成年后,为什么不把房子的所有权要回来。”
十六一笑:“我叔有些小小的不良嗜好,自从我婶婶死后,他就开始酗酒,也赌得更凶了,不过还好,他不吸毒……否则,我和我哥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他每次一回家,就会把家里弄得一团糟。不过,他回家的次数也少得可怜。”
十六突然不说话了,两人就像商量好了一样,默契地不再讲话。
隋枫掌着方向盘,汽车在环海公路上慢慢行驶。他偶尔会朝车窗外一望,悠远的天空和蔚蓝的海洋融成一片。天气虽然不算太炎热,已经有很多穿着泳装的人们下水游泳了。一对对情侣携着手,赤着脚,幸福地在海滩上踱步。
隋枫突然就笑了,笑得有些悲伤。
“你笑得真难看。”十六说。
“你也是。”
很快便到了公寓楼下,银色的轿车缓缓停在停车位上。
“我们就在外面看看吧,里面已经面目全非了……虽然我有钥匙,但毕竟现在已经是别人的家了。这样贸然进去,不好……”
隋枫解开安全带,对他说:“下车。”
“你知道吗……这栋公寓是附近最高的建筑,有时候我在雪月工作的时候,就能看见它。是在晚上,亮着温暖的光……”十六木木地望着前方,神色空洞地说。
“快点下车。”隋枫的声音甚至有些冰冷,他扭过头,不让自己的目光落到十六的身上。
周围的绿化环境非常好,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每一户居民都拥有一片花圃。可以用来自由分配,种一些自己想种的花。每个花圃都被照料得很好,花儿开得也非常茂盛。只有一个花圃中,里面全部是绿茵茵的野草,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到些烂掉的花梗。
按了好几遍门铃都没有人应门,屋主人应该是不在家。十六拿着钥匙,踌躇着要不要开门。
不想隋枫一把拿走十六手中的钥匙,对准锁眼便插了进去。十六“啊”了一声,还来不及阻止,防盗门便被打开了。
果然,屋内一片寂静,空空如也。
“失礼了。”十六对着空屋子嘟囔了一句,惊慌地低下头,一抬头,隋枫已经进了屋子,连鞋子都不换。
十六连忙跟上前去,这才发觉屋内的装饰全变了。也对,都六年了,怎么可能还维持原来的样子呢。
三室一厅的房子被装饰得很温馨,十六更为自己的贸然闯入房子而内疚了。
“够了吧……”十六对着隋枫的后背说,“我们快走吧!万一屋主人回来了怎么办……”
隋枫站在客厅中央,一动也不动。
十六突然有些害怕了,他冲着隋枫的背影小心底唤道:“枫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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