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幼年曾有段时日是由我父亲抚养的,他就像我兄长一样。"
承昀微微一笑,当他知道裕王有可能被立为太子时,想然是极其高兴的。
"他那组佩难道是与你交换马匹时的礼物?"
兆鳞问,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冰。
"并不是,那是五年前赠的。"承昀不习惯说谎,虽然他感觉到了,自己似乎说了不该说出来的话。
"如此说来,裕王也时常前来看望你?"兆鳞问,他想明白了,为何承昀书房中会有两张椅子。根本无人前去访问他,何以还多出了一张,原来如此。
承昀本就是个细心的人,他听出了兆鳞的不快,也意识到自己不该将一些兆鳞不便知道的事情说出来,于是便不想再多说些什么,只是摇了下头。承昀意识到,他在兆鳞面前总是没有心防,这是不应该的额。
见承昀有所顾虑,兆鳞也不再问,他是先入为主将承昀的生活想得极其单调,但事实上并非如此。
只怕那夜访承昀、于夜幕下骑着马前去叩门的不只他一人,还有那位即将成为太子的裕王。
得有着怎样深厚的情感,才能使在朝廷中一度谨慎到装扮愚笨的裕王,冒着危险前去拜访一位身份极度敏感的同宗子弟呢?那需要怎样的深厚情感?
出了东门,路上可见沸扬的游人,这些游人中不乏跟随家人出行,打扮秀丽的佳人。上巳日,不仅是游春日,亦是男女相会之日。好在于大路的行程走完,兆鳞驱马前往一处隐僻的小道,游人便也稀少,到庵堂所在的山脚下时,竟已见不到游人。
兆鳞与承昀下马,兆鳞牵着马,山道陡斜,骑马上去并不安全。
"承昀,你觉得这山型貌像什么?"
兆鳞眺望着山体,心情倒是舒畅了许多。
"有些像马鞍。"承昀做了打量,觉得颇有意思。
这山也不高,只能算是山丘,但形状倒是有趣。
"来,我们上去。"兆鳞拉着承昀,动作亲昵。
承昀原先以后兆鳞适才似乎因为他提到裕王而有些不快,但此时见兆鳞孩子般的兴致模样,感到有些无奈。
山道弯曲不平,长满了杂草,兆鳞从马匹背负的行囊里竟摸出了把砍刀,把阻拦上路的藤蔓与荆棘一并砍了。此山山上仅有一座废弃的庵堂,平日里又有闹鬼传言,自然鲜少有人上来。山道本是行人走出来的,长久间少有人路过,便被杂草给霸占了。
兆鳞在前头开路,承昀牵着马跟随在后头,看着弯身砍伐荆棘的兆鳞,他动作如此谙熟,倒是让人无法想像他自幼也是个养尊处优的人。
世人总认为躬身劳作是低jian粗俗的行径,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趣却很少有人能真正体会。
兆鳞略做清理了一番,道路也通畅了许多,其实不做整理也是能上山的,但难免要被荆棘划得一身伤。
两人登上山腰时,见到附近有一座凉亭,便到里边休息。
兆鳞抬手想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留意到双手都很脏,甚至连袖子也沾染了泥土与草汁。承昀见他愣了下,便抬手帮兆鳞试去额头上的汗水,承昀的手很冰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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