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澜把手拿下,对纪宵毫不留情地给出了一个字的评价:“丑。”
他说完这字,忽然又笑了。楚澜笑的时候越发多,纪宵能分辨出来,只动了嘴角就是客套,眼角更加下垂些说明心情不错,而像现在这样,露出一点点牙,连睫毛的阴影都看得分明,眼睑处稀罕极了的卧蚕也终于显山露水——
楚澜是真的挺开心的。可能因为碰上戳笑点的事,也可能是打心底觉得快乐。
纪宵顶着这个后来被楚澜戏称为“劳改犯”的短发造型,莫名有了种能理解当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搏美人一笑的固执了。
春天来了又走,短暂得仿佛一个美好的梦境。夏日炎炎,纪宵的短发终于长到了楚澜喜欢的长度,侧面稍微剪短些,拿发胶往后捋,精神又帅气。
他同时也在找租房的事。对纪宵而言,他每个月的生活费只够基本开销,利用勤工俭学和周末打工可以赚一些,纪宵不怎么花钱,多余的基本都存下来,如此一学期,也有了一笔可观的积蓄。
邱志军到上海出差时找他长谈过一次,大意不过是邱榆现在国外上学,开销很大,她又不愿自己打工,假期还到处去玩,希望纪宵能理解他们的苦处。纪宵当然和颜悦色地送走了继父,心头生出一点恶毒的快感。
那是邱志军的亲女儿,而他是家中顶梁柱。邱榆本身性格孤僻古怪,小时候看不出来,以为只是内向,长大后发觉不对已经晚了,只能继续供她念书。而据纪宵所知,她念的学校是不入流的野鸡大学,未来回国工作估计也要邱志军一手安排,如此对比之下,邱榆让邱志军夫妇心力交瘁,纪宵却自己活得自在。
他从不找家里要生活费和学费以外的钱,也不惹事。等邱志军意识到性取向并不能成为评价一个人的标准,他想要重新付出父爱,可被凉透了的心怎么还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呢?
纪宵对楚澜提起这事时,对方远程给了他一个抱抱。
“不过还是有好事,”纪宵低头写写算算,开着视频跟楚澜聊,“你猜怎么着?我昨天看房子的时候,发现有套就在我们校内,按着那个电话打过去,居然是认识的人。”
楚澜因为夜深人静而犯困眯起来的眼睛睁了:“谁?”
纪宵笑道:“王景瑗,那房子是她妈妈的,更巧的是——她妈是我们学院一个老师,下学期我可能就有她的课了。”
楚澜:“啊?什么?”
纪宵捂脸:“不过那房子她现在偶尔会住,比如那种有早课来不及的时候。也就是说,我要是租了她们家的房子,有时候会比较尴尬,你……你介意吗?”
视频里的楚澜露出疑惑的表情:“她不是知道你只喜欢男生吗,我有什么好介意的?”
纪宵:“她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澜:“我上次找过你之后回来,她问韩霭我们是不是一对来着。”
纪宵:……
仔细回想之前跟王景瑗全部的交集不过就一顿饭,现在的女孩子都这么火眼金睛吗!?
作者有话要说:
感冒了没什么精神,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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