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自己是个无药可救的笨蛋。
王惟翰拦下公交车跳了上去,抓住栏杆的手指不停地颤抖。
姚津云对他、对阿浩,甚至对高中时的旧情人所做的诸多荒唐行径似乎一直很能宽容,也似乎都可以原谅,以致于让他以为所有问题早在两人成为情侣那一刻起获得解决。
你不会想要保护牠吗?
一年多以前带着姚津云一直想养但又不敢养的小金鱼到他家时,王惟翰记得自己这么说过;而对方也接受了他的提议,小心翼翼地爱惜着那只金鱼。
太平稳太安全太温柔太顺从,他自然而然接纳一切的态度让王惟翰没有意识到也许这是经过挣扎的。
事实上姚津云从来没有忘记过以前的事,也从来没有原谅过他自己。
王惟翰咬住下唇,努力忍住懊悔的眼泪。
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说“羡慕”?怎么可以要求类似的待遇?第一次看到老师腿上那三个烟疤时,那种心痛的感觉自己不是最清楚的吗?
就算老师不提,那也不是可以忘记的事。自己不应该跟着假装忘记的。
带着一段一想起来就会后悔的记忆,一边厌恶着自己,一边希望再也不要重蹈覆辙。然而那个小心保护着的对象,却反而向自己要求一样的待遇,要求自己伤害他、对他做那些会后悔的事情。
“难怪他……会生气……”
身上的汗水早被车上过强的冷气吹干,王惟翰又悔恨又焦急,打了几个喷嚏,只想立刻回到那间屋子,立刻把背包里的牙刷插回姚津云的漱口杯里,立刻把丢在姚津云皮鞋里的钥匙放回自己的口袋。
黑色胃袋(三十九)
冲出电梯,大步跑到姚津云家门口,王惟翰忐忑地打开鞋柜,伸手往皮鞋里一摸,发现钥匙还留在原地。
带着侥幸的心情转动钥匙,大门一开,就被迎面扑来的烟味呛得咳了几声。王惟翰掩住鼻子走进昏暗的客厅,只见姚津云一手捏着烟,一手抱着烟灰缸坐在墙边,正转头往门口这里望过来。
啊啊……快一点快一点快一点!
王惟翰拔腿冲上前去,在姚津云变换表情之前扑到他身上,手脚并用紧紧地抱住他。
烟灰缸被卡在两人中间,顶得肋骨有点痛。
“放开。”
传入耳中的声音很冰冷,不过王惟翰决定不去看姚津云此刻想必已经武装完毕的表情。他深深吸着怀中男人身上的烟味,答非所问的说道:
“老师,来不及啦,我看到了。”
“……。”
“我看到你很颓废的靠着墙壁抽烟,也看到你刚刚的表情了。”
那种很茫然很茫然、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样子,看了就跟着难过起来……王惟翰环抱着不知何时变得细瘦的肩膀腰背,手指摸到对方温暖的颈子,一年以来无数肌肤相亲的记忆被勾起,让他想也没多想,就把嘴唇印了上去。
然后“啪”地一声,额头上挨了一掌。
姚津云从他的怀抱中挣开,走到桌旁放下烟灰缸,把手上半熄的烟丢进里头,半转过身睥睨着王惟翰。
“王同学,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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