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大了，我们回去吧！”她岔开话题，欲离开。
“不，我要你回答我。”他固执得像个不听话的孩子。
“回答什么？”
“告诉我，我是否毫无希望？只能远远地看着你？”他执著地望着她。
她怔住了，本不想面对他的问题，老实说她也根本没把他的信息当回事儿，在她看来现在的年轻人都是这般轻率、随意的，他们有了一点感觉就要说爱，就象饿了要吃，渴了要喝，困了要睡一样，但过后他们自己又会很快忘记了，所以她不想提起，也不希望他提起，可现在面对他的一再追问，她显然是不能再沉默了。
她盯着他的脸，认真地说：“岳小弟，让我叫你一声小弟吧，你很阳光，很帅气，很可爱，也很有艺术气息，跟你在一起我很开心，感到自己一下子年轻了一大截，可以说这两天是我近年来最轻松快乐的时候，毫不隐瞒地说，你很讨人喜欢，我很喜欢你，可这种喜欢是一种姐姐对弟弟的喜欢，甚至是一种长辈对下辈的喜欢。”
“你怎么会有这种感觉啊？”
“因为我们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我们属于不同的年代，如果与你相爱是不公平的，我已曾经沧海，我离过婚，有孩子，我有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心里已结了厚厚的茧。可你还是一张白纸，一张纯洁的可以画最新最美的图画的白纸，你应该有更美好的爱情，更灿烂的人生，你会遇到你喜爱的女孩儿的，也一定会有好女孩儿来爱你的，你们会过上幸福的生活。”
“你不要对我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好不好？对你的过去我不感兴趣，我只知道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爱上了你。”他仍固执地。
“这只是你的感觉，一种浅表的感觉，它不是爱情，真正的爱情是要经历人生百味和人情冷暖才能体会得出的。”
“可我感觉已经爱上你了，这难道是错觉吗？”
“这不是你的错觉，只能说明你还不够成熟，同时也说明你是纯洁的，有爱心的，对生活充满渴望的年轻人，比我们这些已不相信爱情的人要强得多。”
“你为什么不相信爱情了呢？就因为你离过婚吗？告诉你，我虽然被人抛弃过，但我还是相信爱情的，而且对你我是认真的。”
“年轻人当然要相信爱情了，你们不相信爱情还能相信什么呢？”
“那我为什么不能爱你呢？”
她笑了，“你们这些独生子女呀！从小就给惯坏了，你们想要什么爸爸妈妈一定会千方百计满足你们，一旦得不到你们就要哭要闹，所以对待爱情也是如此，可爱情是双方的，是需要有基础的，不是一时的感情冲动，而且要想将爱情变成终生的幸福，是需要落实到实实在在的婚姻中去的，我们显然不可能。”
他不作声了。
“我希望你尽快找一个好女孩儿，幸福快乐的生活，我会永远地祝福你，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做姐弟。”
他沉默着，任细细的雨丝，刮着那张稚气未退的脸，她掏出手绢上前为他擦去脸上的雨珠，拉着他的手说：“小弟弟，我们走吧！”
他怏怏地随她离开了。
那天上午他们又参观了全福寺、迷楼、棋苑、叶楚伧故居等景点，但岳聪全没了昨天的热情，不再说东道西讲个不停，他变得沉默寡言。
中午他们又坐在昨天的那家茶楼里，俩人无声地品着茶，吃着点心，沉默了良久，最后还是岳聪先开了口：“还有一个小时就要离开这里了，不知什么时候再有见面的机会了。”
她望着远处说：“人生何处不相逢，相信我们是会再见的。”
她又转过脸对他说：“有时间的话，你可以到我们春江来作客呀，姐带你到一个非常美的乡村去采风。”
“好，一言为定！”他的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一言为定。”俩人拉起了勾。
带着几分不舍，带着几分迟疑他们告别了周庄，回望周庄，她想起了很熟悉的一句词：江南好，风景旧曾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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