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院在前面,乍一看,好像是谁家的别墅。那非一般大众影城,只一间影厅,独映一部片;通常不热门,有时还是怀旧片。可在这里,不只能看电影,还有别的消磨。因占地广,分成两幢建筑;主建物是两层楼洋房,在里面能吃饭喝咖啡,更设有文艺展览跟书店。
而另一幢,旧日用途为车库,正是今天的电影院。
我们赶到电影院,早开演了十分多钟。问售票员还有位子,不及看是放映什么片子,买票就进去了。位子在最后一排,是双人座位。走道另一侧为八人座,同样的一排,只在最里面的两个位子有坐人。
整间影厅里只有影片的音效声,在哗哗地风声里,一个男人拄着拐杖,慢吞吞走向桥边用毯子蒙头而睡的人。那毯子在动,猛地一揭开,原来还藏有一只猫。画面又向下,是露在毯子外的一双骨感细腻的女人的脚。
这么单调的一幕,我不禁一顿。是跟赵宽宜都不会陌生的。正放映的片子是LesAmentsduPout-Neuf。
我一时有触动,尤其记起跟赵宽宜在新桥上的谈话,还有,生病的那晚。我不觉要向他望,他亦正好望了来。
屏幕上的光影映在他半面的脸,那望来的目光彷佛朦胧,又似有一种难以形容的神气。我不知道能怎么感觉,可心在紧促地跳,只听电影里,男主角向着女主角问话,他在问,真的是我吗?
不过普通的一问一答,可男女主角还不知道将要带出彼此往后怎么地纠葛。
oui——女主角在回答。
而赵宽宜握住了我的手。
电影看完了出来,雨已经不下,房子外的地面都是干的。天色很暗了,不过还有不少人在这里遛达,尤其一楼咖啡厅的露天座上,都在谈谈笑笑。
我们一时想不到去别的哪里,也不饿,干脆到咖啡厅里坐。
十月的台北夜晚,要比夏夜舒适,并不太冷,露天座大受欢迎,在室内的空位反而很多。是两样气氛,在里头,顶上柱状的小圆灯,犹如倒挂的烛火,一排一排,有别于外,很有一丝幻丽。
服务生给了一张靠窗的桌子,我跟赵宽宜都只要了美式咖啡,一份餐也不用,在随意地谈天,即使讲的是很浮面的事,也不无趣,都好像是听到了如何了不得的事。
不过,我跟他,谁也不讲到刚才的电影。非要避忌,那电影于彼此之间,在过往到如今,感觉变了好几变,触动太深,意思是尽在不言中。
从前跟别的人交往,不能避免要说几句亲密的几乎肉麻的话,而对赵宽宜,我不是说不出来,但那样子,彷佛要把他当成跟从前的别人一样了。
至于赵宽宜,他应不会不通情话。他过去有女伴,如何不哄上两句?但我们在一起,他是并不对我说的。男人跟男人之间是不讲究,我也不感到需要,可在我身后的位子,那一对情侣在情话喁喁,忍不住有点心猿意马。
到付账,那一对小情侣抢在我们面前递出账单,还在不停说情话喊宝贝。那气氛黏黏糊糊,服务生一脸不敢恭维,眼睛都不看他们,半天才找好零钱。
终于他们走开了,到我们结账,我忍不住要表示感想,“难道他们不觉得肉麻?”
赵宽宜看来,彷佛好笑,竟反问:“难道你没有听过情话?”
我一顿,佯咳了声,笑一笑,“大概我总是说的人,感觉不出来。”
服务生毫不作声,但递上了签单和笔。
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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