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玉卿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总觉得好似比休息之前还要更疲惫了,他又看了看意无涯,对方还是没有醒过来,但面色却比之前红润了许多。这让荀玉卿勉强的扯出个笑容来,他没事做一般的,轻轻扶了扶烟波剑的位置,意无涯的手指刚碰到剑柄,却下意识收紧了。
卜旎就在后头看着,吃惊道:“这就是你们中原戏文里说得剑痴吧。要换做阿金,我睡死了,它睡得铁定比我还死。”
阿金显然不是他的佩刀名称,荀玉卿想起之前所见那只肥胖的金色蛊虫,心中略略了然了些许。
“对了,玉卿儿。”卜旎忽然出声道。
“嗯?”荀玉卿应道,转过身去看卜旎。
卜旎困惑的看着他,问道:“怎么又有一个岁栖白?”
荀玉卿:“……”
第85章
卜旎认识岁栖白。
其实称为认识倒也不尽然,更准确的说法是,他见过岁栖白,许久之前与荀玉卿见到岁栖白的那一次并不能算数,因为他早也淡忘了,只是模模糊糊的记得荀玉卿对那个古板严厉的男人颇加赞赏,但至于对方长什么德性,是什么模样,却记不大住,脑海里余下的形象,与其说是人,倒不如说是一种极危险的感觉。
他所谓的见到,是指近日。
极危险的男人吓得阿金瑟瑟发抖,缩在卜旎的头发里不敢动弹,那时岁栖白已经受了极重的伤,猩红的血染着他的下颌,青色袍子上也有些不规则的暗色,卜旎远远望了他一眼,对方不知是看向谁,转过头来,那对乌黑的眼瞳深得看不到底,冷厉的像把刀。
心悸的感觉仿佛在一瞬间溜过,却还是叫卜旎打了个寒颤,他迅速避开了脸,既悲悯,又惊悚的看着毫无反应的柳剑秋,不知道对方到底是打哪儿,又是为了什么抓了这么只猛兽回来。
反正无论如何,那个毁了容的中原人,肯定是脑子有病。
卜旎跟其他人都不太熟,到苗疆找他的是为首的那个面具人,对方提出了让他心动的筹码,作为交换,他来帮对方制作毒物跟提供一些简单的蛊毒,比如这个倒在床上之前被他放血放得像是一头庆典祭祀上所用的小猪仔般的男人身上所流淌的血液里掺杂的毒素,就叫“枯叶蝶”。
这种毒蝶不算彻彻底底的生物,是被蛊毒养大的虫蝶,嗜血,好杀,落在人的身上,会迅速通过皮肤渗透入身体,如果放着不管,用不了几天,人就会迅速从内里腐烂,变成上好的花肥。
因此卜旎留在此处,兴致勃勃的等着哪日做完事情,就出去打听荀玉卿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见面来得会这么匆忙,还这么……恰到时机。
只是可能地点不太合适。
荀玉卿到底是被对方接连着咄咄逼人的像是质问出轨的妻子一样的口吻激怒,但想着这会儿意无涯的身家性命还要赖在卜旎身上,半是克制半是不悦的问道:“且不谈别人,你怎么在这儿?”
这问题本来只是不爽之下随意拿来询问的借口,但一问出口来,荀玉卿反倒真正皱起了眉头来,虽已到了正午时分,但今日似乎格外阴郁,不光是天气,还有温度,寒意从地砖跟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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