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长军做梦也没有想到,到这个点上了,王红艳还在做白日梦,不但不思悔改,还想勾引他,让他保住杨大全,再让杨大全上位。
如果不是为了郝大根的计划,真想给她几个大嘴巴子。狠狠的抽她,就算不能抽醒她,至少可以给她一点教训,也让她看清楚现在的局势。
凭心而论,就算没有郝大根夹在中间,他也愿意和她上床,但是,他真没有能力化解这次危机。也难以扶帮杨大全上位。所以,她真的找错了人。
他更没有想到,王红艳不相信郝大根,不但没有劝杨大全相信郝大根,积极配合,反而怂恿杨大全,不能相信郝大根,有些东西,打死也不能说。否则,杨家就真的完了。
这一下,姚长军压不住心里的怒火了,一脚踢开房门,冷笑冲了进去,甩手就是两个大嘴巴子,打的王红艳直打转,眼冒金光,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见过下贱的女人,却没有见过你这样贱的臭女人。杨家大祸临头了,你不但不思悔改,劝你男人配合,反而怂恿他死扛,杨家真的家破人亡了,你就开心了,是吧?”
姚长军越说越生气,一脚踢翻王红艳,“你这头猪。杨家的靠山是什么?刘建成的后台又是什么?凭你们,还想扳倒刘建成?郑治平哈口气,也能让你们粉身碎骨。
脑残的臭女人。都这样了,还想上位。还想着发财。你他妈的,脑子是不是真的进水了啊?你们一把年纪了,死了就算了,还想搭上杨慧吗?杨家没了,她怎么办?
臭女人。你好狠!她才十八岁,刚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八年直博,有漫长的人生、美好的未来,光明的前程,你想生生的扼杀她的一切吗?不是你亲生的,就该这样对她?你好残忍。”
“姚长军,够了。这是我们的家事。她是我的女人,不需要你来教训。她对杨慧如何,我心里有数。只要我还在,慧儿不会吃一点苦。”杨大全双颊扭曲,咆哮扑了过去。
“可怜的白痴!到了现在,你还没有看清这个贱女人的丑陋嘴脸。真替你感到悲哀。”姚长军一脚踢翻杨大全,掏出手机播放之前的对话录音。
“王大姐,不管如何,你必须说服杨大全。如果他不合作。谁也帮不了你们。他出事了。杨家就真的完了。你们怎样度过余生,我不想知道,可是,杨慧怎么办?”
“姚乡长。别说了。我知道怎么劝他。但是,结局如何,我真不知道。杨家真完了。我还年轻,可以找个小土豪嫁了。至于杨慧,和我没有一毛钱的关系。
我当初嫁给成大全,是觉得他有出息,能让我过上好日子。可是,我看走了眼。如果不是我。他现在还是一个穷光蛋,过着苦哈哈的日子。不可能如此风光。
杨慧不是我生的。表面叫我一声小妈。可她的心里,从来没有把我当成后妈。这样多年了,我一直疼她。只想给她找个好家人,巩固杨大全的官儿。
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他们父女两人都不争气,烂泥不上墙。居然一直想着和郝大根的亲事。他们愿意过穷是日子,那是他们的事。这次真的完了,我也解脱了……”
说到这儿,王红艳不停的向姚长军抛媚眼,还勾勾搭搭的,就是想勾引他。那个时候,姚长军真想抽她几个大嘴巴子。可是,为了听到更多的真心话,他没有吭声,一直听着。
在那一刻,姚长军也渐渐明白王红艳的想法了。可当时,他只是猜测。听了王红艳和杨大全的对话。他全明白了。王红艳真的不管杨大全和杨慧的死活。
她劝杨大全死扛一切,只交代被刘建成陷害的事,就是想保住杨家原来的一切。只损失刘建成送的二十万现金。以杨家现在的家底,只要保住原来的财产,可以逍遥大半辈子了。
反之,如果杨大全真的招出一切,所有的钱必须吐出来,现在的房子都保不住了。说白了,杨家就真的一无所有了。比她刚嫁进到杨家更贫穷,她可受不了那种苦日子。
可惜的是,她想的太简单了。事到如今,桃花村的事儿都捂不住了。即使杨大全不说,刘建成不说,可还有别的人,还有账本。只要仔细追查,一切都将水落石出。
到时,杨大全还是得交代一切。以前贪污的钱,一分一毫都要吐出来。但那时无奈交代,和现在坦白说清楚一切,性质完全不同。现在配合,还有缓和余地。将来交代,全都晚了。
“你……王八蛋。你坑我?”听完这段对话,王红艳的脸都青了,咬牙切齿看着姚长军,眼中的怒火快喷出来了。
“不好意思。我不小心启动了手机的录音功能,正好录了一段。”姚长军踢了杨大全一脚,用嘲讽的眼神看着他,“白痴,这就是你的好老婆。她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护着她。猪!
其实,她是想牺牲你,从而保住杨家财产。你真的玩完了。杨家就是她说了算。至于杨慧,肯定会被她轰出去。成为无家可归的孤儿。你辛苦十多年挣的家业,全便宜了这个贱人。”
“大全,别听他的,全是胡说八道。”见杨大全脸色不对,王红艳急了,不管杨家能否逃过这一劫,如果杨大全现在就翻脸,她什么都得不到。
“老婆,你放心吧。我们是十多年的夫妻了。当然相信你。不可能相信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他这样说,是为了破案立功,我不会上他的当。”杨大全无视姚长军的存在,抱紧了王红艳。
“这头猪!难道被这个女人下了降头?”姚长军傻眼了,甩甩头,确定杨大全真的抱紧了王红艳,那亲热劝儿,真让人眼红。
“杨大全,你这头可悲的蠢猪。你一定会后悔的。”姚长军气的咬牙,骂了几句,怒气冲冲的走了。
进了自己的办公室,说了刚才的经过,眼巴巴的看着刘雨涵,“刘姐。我真的没办法了。面对杨大全这种脑残货,我快气炸了。”
“姚乡长,你虽然没有结婚,也恋爱了。也算过来人了。难道不明白。家丑不可外扬。杨大全是一个爱面子的人,明明知道王红艳说的是真话,却不会当着你的面自打嘴巴子。”
“难怪。听完录音的瞬间,他的脸都青了。可是,很快恢复了正常,还抱紧了王红艳,这一切,全是演给我看的啊。真行啊。要对付他,只有老大出马了。”姚长军苦笑,接通了郝大根的电话。
手机通了,声音却在门外响起,姚长军一愣,起身冲了过去,拉开房门,发现郝大根真在门口,乐的哈哈大笑,扑过去抱紧郝大根,“老大,你终于来了。”
“别放嗲,说说吧。事情怎样了?”郝大根拉开姚长军,拉着杨慧进了办公室,这一次,郑重介绍了刘雨涵。
他这样做,自有他的用意。他是想告诉杨慧,他也有靠山,而且不比刘建成的后台小。有此后台,加上他的智慧,不管能否找到刘建成,要保住杨大家,绝对不难。
只要杨慧百分之百的相信他能救杨大全,底气十足,要说服杨大全,应该不难。只要能保住杨大全,其它的事可以再想办法。但他反复叮嘱,不能让杨大全知道实情。
“老大,别提了,我快气昏了。”为了激起杨慧对王红艳的恨意,以及对杨大全的父女亲情渴求,姚长军没有隐瞒,一五一十全说了。
“姚同学,不管他们在干什么,立即轰走王红艳。让杨大全冷静几分钟。”时间紧迫,郝大根没有时间听录音了,对姚长军耳语几句。
“陈镇长。不好意思啊。现在没空招呼你。这事儿结束了,我请客,给你赔礼道歉。”姚长军和陈欣然打了招呼,跑步冲了出去。
“杨慧,情况有变,得再加点料。不管杨大全是真的演戏,或是因为感激王红艳而护短。你的攻势必须再猛点。去吧,把自己弄得狼狈一点,可怜一点,激起他的父爱。”
“鬼东西。一肚子坏水。”如果不是刘雨涵和陈欣然在,杨慧可能会笑出声。她也是玲珑心肝的女孩子,当明白郝大根的用意。
如果杨大全真的对王红艳寒心了。剩下的,就只有她一个亲人了。从此之后,又将父女相依为命。彼此都是对方的唯一和依靠。他会更在乎她的感受和将来。
“杨大美人,把衣服扯破,你告诉杨大全,刘建成有可能远程指挥,煽动村民上门闹事了。你是狼狈逃出来的。再拖下去,你随时都会出事,黑打是小事,可能被村民强暴。”
郝大根心一横,决定出狠招,逼得杨大全没有退路。如果他真的还在乎杨慧。必须顾及杨慧的安全和将来。想要保护杨慧,必须先保护好自己。这个时候,只有自救,才有将来。
……
为了救父,也为了拯救杨家。杨慧顾不上形象和春光外泄了,狠心撕破了水白色的休闲t恤,不但露出了肌肤,隐约之间,奶罩都露了。
进了休息室,一声不吭,火热泪水,滚滚而下,泪如雨下的看着杨大全。看清她的狼狈样子,杨大全吓了一跳,“慧儿,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这样狼狈?”
“哇……”杨慧还是不说话,哇的一声哭了,顺着墙壁滑了下去,蹲在墙根,两手抱头,大声痛哭,“妈妈……妈妈……你为什么要死这样早?”
“慧儿?”
“如果你还在,慧儿就不会被人欺负了。妈妈……妈妈……慧儿好可怜啊!你走了之后,爸爸好像变了一个人,再也不关心慧儿了,我成了没人疼的苦孩子了。”杨慧哭的更大声了。
这一哭,杨大全真的傻眼了。回想黄小丽临死之前对他的叮嘱。再想想王红艳嫁进杨家之后的点点滴滴,除了一个劲的怂恿他弄权和贪财之外,什么时候真正关心过杨慧?
不管姚长军是出于什么目的试探王红艳。可她是对一个外人说的。就有可能是真的。这也能解释王红艳的所作所为。她真是那样的女人,他老了之后,还敢指望她吗?
杨慧哭的越伤心,杨大全的心越乱,心里越内疚。突然之间,觉得自己对不起黄小丽,更对不起杨慧。杨慧是他和黄小丽唯一的女儿,也是杨家唯一的后代。
杨慧是八年直博,毕业后就是博士了。到了那时,杨慧就是一个大医生了,肯定留在大城市里,能赚很多的钱。有了自己的家,把他接到城里享福。何苦一辈子陷在农村呢?
“慧儿,别哭了,你再哭,爸的心都碎了。是爸不好。一心想着当什么狗屁村官,反而忽略了你的感受。只要能逃过这一劫,爸再也不当官了。一定好好陪你。”
杨大全哭了,颤抖跪了下去,紧紧抱着杨慧,父女两人抱成一团,哭的没完没了。杨大全是真哭,杨慧反而是装的。为了逼杨大全妥协,她不能停,必须继续哭。
这丫头,真能哭,一口气哭了四五分钟时间,就是不说话。不管杨大全说什么,她打死不吭声,只是哭。哭的杨大全心乱如麻,内疚又心疼。
“慧儿,别再哭了。你再哭,我的心真碎了。你放心吧。只要能逃过这一劫,爸发誓,再也不当狗屁官儿了。可是,这一关很难过。”杨大全脱了t恤给杨慧穿上。
“爸……”杨慧哇的一声,又失声痛哭,这一次,她只哭了几声,抹了抹脸上的泪水,直勾勾盯着杨大全,“说话算话?”
“傻孩子。都这会儿,爸还能骗你吗?可是,刘建成这招太狠了。还有他表弟做靠山,我们要翻身,几乎不可能。加上村里的事儿。比登天还难啊。”杨大全一屁股坐了下去,不停叹气。
“爸,只要你听我的。我们一定能度过这次难关。刘建成有靠山,我们也有啊。”杨慧紧紧抱着杨大全的胳膊,“关键是,你看舍得不?”
“傻女儿。我们哪有什么靠山啊?你糊涂了吧?真有靠山。刘建成也不敢陷害我了。”杨大全抚着她凌乱的秀发,发出沉重叹息。
“我不相信女儿说的话?”
“不是。可是,我们家哪有后台啊?”
“爸,你忘了。我们还有一门亲戚呢。虽然没有大的后台,可是,他有超凡智慧和手段。只要你相信他,一定能帮我们逃过这一劫。”杨慧抱着胳膊摇晃。
“二流子?”
“爸。他不是二流子。他是我见过最有智慧的男生。否则,姚长军和陈欣然也不会听他的了……”
“等一下。你说什么呢?陈欣然?从部队转业到镇上的副镇长?”杨大全差点跳起,两眼鼓的比牛眼还大,死死盯着杨慧。
“是啊。刘建成煽动村民去家里闹事,我好不容易逃出来,快被村民追上的时候,是阿根和陈镇长救了我。陈镇长,现在就在姚乡长的办公室,和阿根商量救你的事。”
杨慧牢记郝大根说的,添油加醋的,捏造村民上门闹事,想打她,甚至是强暴的事,说的时候,又伤心哭了,不停发抖,显得很害怕。一边说,一边观察杨大全的反应。
“我们退了婚。他恨透了我们,怎么可能真心帮我们。慧儿,别上他的当。他想害死爸。”杨大全沉默了许久,觉得不能相信郝大根。
“爸,你知道,阿根为什么要主动提出退婚吗?”杨慧没有想到,杨大全如此固执,到这个时候了,还是怀疑郝大根。
“不知道。”
“他不是真心的。只想教训你们两人。你想牺牲我巴结姚长军的事。他全知道。你真的了好狠心。为了当官,居然要牺牲我。午夜梦醒,你良心能安吗?
更何况,阿根和姚长军的关系比你想象的密切。就算你真的牺牲我。不但无法巴结姚长军,反而会被玩弄。就算牺牲小妈,也是被玩弄。一定玩得你颜面扫地,生不如死。
这是阿根策划的,连姚长军都听他的、你斗得过他吗?这也是姚长军不去家里吃饭的原因。因为镇上出了大事,阿根没空玩你。你才保住了老脸。”杨慧冷笑站了起来。
“就算有姚长军和陈欣然,也未必能对付刘建成的表弟。这件事的背后,肯定是郑治平策划的。他是人大副主任。二流子……”
“爸,你再叫他二流子,我真和你翻脸了。为了我家的事。他带伤赶回了桃花村。在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在想办法了。可是,你的顽固和愚蠢,迫使他不得不亲自回来。”
“你说说。他凭什么帮我脱身?”杨大全愣住了,做梦也没有想到,杨慧如此相信郝大根,为了郝大根,居然和他翻脸。只能说明一件事,她对郝大根动了情。
“反击的武器,姚长军全对你说的。可是,你不相信。那是些话,全是阿根说的。姚长军只是转达。让你向聂大昌坦诚一切,就是为了争取主动,反咬刘建成一口。
刘建成现在逃了,说是去省城治病,其实是逃避。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有机会。只要你一口咬定,村里所有贪污事儿都是他指使的,他百口难辨。”
“可是?”
“爸。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是,你想的太简单了。姚长军已经派人查封了桃花村所有账本,又秘密抓了赵大海。所有的事情,很快都将水落石出。你一字不吐,又能隐瞒多久?
刘建成走了。这是我们唯一反击的机会。你主动交代一切,又咬定是他做的。只要坐实了他是主谋,你是帮凶的事实。你又交出一切款项,如果运气好,最多丢官,不会坐牢。
但是,你必须牢记两件事。一、你贪污村民的钱。全是刘建成逼的。是他拉你下水的。二、你良心发现,准备举报他,处理不周,被他发现,他先下手为强,所以陷害你。”
“这些全是他教你的?”
“说到这个。爸,我真要数落你几句,你好歹也是十多年的老官场了。可许多事情,不如阿根看的清楚和透彻。一把年纪了,真是白活了。
当然,如果没有后台,这一切全是可笑的儿戏,但有了后台,又另当别论了。所有事情,都合情合理。加上刘建成逃走,不能及时出面,解释清楚一切。在情理上,他站不住脚。”
杨慧跪了下去,泪如雨下看着杨大全,“爸,该说的,我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你真的再执迷不悟。固执己见。我真的无话可说。从此之后,我们断绝父女关系。形同陌路。
你喜欢当官,想发财,听王红艳的怂恿,梦想着当村支书。一切随你。我不能拿自己的青春和美好的未来陪你发疯。脱离杨家之后,我就是阿根的女人。读书的事,他会替我安排。”
“傻女儿,你跟着他,真能幸福吗?”
“别的不敢说,最起码的,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男人。以我们现在的关系,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甚至是落井下石,好好出口恶气。但是,他没有。反而义无反顾的帮我们。
别开当年的婚约不说。仅凭这一点。他值得我爱。他或许不是最好的,却是一个有担当的男人。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特别踏实,即使天崩地裂。我也不会感到害怕。”
“别说了。只要他真能帮我逃过这一劫。我听你们的。婚约的事,我不插手。你长大了。很快就是大学生了。自己的终身大事,自己拿主意。只要你快乐,我不再干涉。”
“真的?”
“嗯!”
“爸,你真好。不许反悔啊。否则,我真的和你断绝父女关系。”杨慧尖叫跳起,在杨大全脸上亲了一口,跑步冲了进去,“阿根,事儿成了,成了……快点,进行第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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