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全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四周一片雪白,显然是医院,回想在堂屋里发生的一切,眼里浮起一抹悲痛之色。
“杨大全同志,别这样。这件事……这件事……严格说,不能怪她。是我利用了你。不过,我不是想害你,而是想彻底解决你们之间的问题。”郝大根坐直身子,说了全部细节。
“阿根,你别安慰我了。我年纪是大了点,可脑子没坏。我们都不知道,她是不是将计就计,真的想捅我呢。”杨大全闭上双眼,发出痛苦长叹。
“这个?应该不会吧。”郝大根的火上眉毛了,万一杨大全认定这个想法,不管王红艳的态度是什么,他们两口子的结局只有一个:离。
说实话,以杨家现在的情况,他不希望他们离。杨慧很快要上学了。走了之后,家里只有他们两口子了。真的离了,剩下的就只有杨大全一个人了。一孤老头,冷清清的,怎么过啊?
要让王红艳离婚,办法多的是,不必用这一招。他冒险利用杨大全陷害王红艳,不是为了让他们离婚,而是强迫王红艳低头,弥补夫妻之间的裂痕,希望可以回到从前。
现在看来。他估计错了形势。杨大全对王红艳已经死心了。即使没有刺腹事件发生。他也不会和王红艳妥协,坚决要离婚,结束十多年的婚姻。
“阿根,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和慧儿两人好。但是……我彻底看清了这个女人的丑陋嘴脸。没有她,我们父女两人会过的更好。即使穷一点,却父慈女孝,温馨和睦,快乐幸福。”
杨大全睁开双眼,紧紧握着郝大根的手,眼角湿湿的,充满了感激之色,“杨家一直在做对不起你的事。可是,为了杨家,你做的已经太多了。这件事,你别插手了。好不?”
“杨叔。我这样做,是有私心的。”郝大根拉开杨大全的手,倒了一杯水,让他喝了几口,“我想解决你的后顾忧,是希望你出来帮我。对村里的事,你比我清楚,尤其是……”
“阿根,你毕竟太年轻了。对于人心和人性,还是没有看透。我和刘建成在村里干了什么。还在吃奶的孩子都知道。你以为,还有人会相信刘家的人吗?不可能了。”杨大全苦笑。
“杨叔,你想的太简单了。一、郑治平还在。只要他还想弄权,不管是不是刘家的人,都会远程遥控。只要刘红林放出风声,凡是跟着刘建成,而且得了好处的人,不动心吗?”
“这个?”
“其次,为了承包桃林的事。刘红林已经在背后搞小动作了。哪些人是刘建成心的心腹,你心里最清楚。我希望……你现身说法,和他们聊聊,让他们看清大局,不要执迷不悟了。”
郝大根放下杯子,抓个八成熟的水蜜桃削皮,“说句自大的话,我能办了刘建成。一个刘红林又算什么?即使他们执迷不悟,想跟着刘红林反我。我也能搞定刘红林,但是……”
“我知道,你是真的替他们考虑。如果他们再跟着刘红林。不管刘红林如何对他们。最后结局,肯定没有上次幸运了。再次踩线,绝不只是退赃那样轻松了。可他们,未必听我的。”
“我明白。不过,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清楚刘建成和他们的关系。更了解村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以及曾经的灰色交易。也大致明白这群人的心态,以及他们的需求。”
郝大根把桃子划开,划片之后,用刀尖挑了片放进杨大全嘴里,“更重要的是,你已经为曾经的贪婪行为付出了沉重的代价,别让他们走上这条老路。现在醒悟,不算晚。如果……”
“阿根,你是桃花有史以来最年轻,也是能干的村长。杨叔真的老了。考虑问题不如你全面。这件事,我接了。我祸害了村民,也想做点什么,给自己赎罪,替慧儿积福。”
杨大全哭了,紧紧握着郝大根的手,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不,是两件事。以你的智慧,一定明白我想说什么。”
“杨叔,真的抱歉。这两件事,我都不能答应你。一、我对杨慧,暂时没有爱意。将来如何,看我们的缘分和造化。顺其自然,不去强求。这是我的底线,不要强迫我。
二、我布这个局,是真的希望你们夫妻合好。杨慧走了。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冷清清、孤零零的,你一个孤老头,日子怎么过?还有男人需求,有个病痛什么的,谁照顾?”
“傻孩子。杨叔年龄虽然不小,但也不至于老的需要别人照顾生活起居了。你的医术这样高明。比福叔还厉害,我有病痛,你不管我吗?有你治疗,就不会长时间生病。
六十岁之前,这把老骨头还能四处活动。到了那时,慧儿早就毕业了。不说让我过上等人的生活,一个北大的医学博士,难道不能养活我?真没生活费了,你能不管吗?”杨大全是成心赖上了。
“这个?”
“阿根,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是,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我真的想明白了。王红艳这样的女人,真的不能留了。否则,一定还会闹出别的事儿。”杨大全抹了抹泪,坚定自己的立场。
“可是……”
“你这个局,没有白费。可以用这件事,逼她签字。快刀斩乱麻,该断则断。在慧儿上学之前,我想彻底了断这件事。以免慧儿心里牵挂。这件事,拜托你了。”杨大全眼中浮起哀求之色。
“和杨慧商量商量吧?”
“不用了。这件事,我早就决定了。只是狠不了心。加上那婆娘无理取闹。我还真有点发怵。只要你肯帮我。这事儿就好办多了。”杨大全郑重表明自己的态度,必须离。
“好吧。不过,我想和杨慧谈谈。”
“这是你的权力。慧儿的事,我不强求了。我和王红艳的事。就这样定了。别再劝我了。不管男女,一旦心死了。其它的都没有意义了。”杨大全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郝大根抽了纸巾递给成大全,离开病房,正要找杨慧。她过来了。见郝大根脸色难看,心事重重的样子,杨慧的心下向下沉,“爸怎么了?”
“人没事,可这儿,好像没动力了。”郝大根按着自己胸口,坐在过道内的长椅上,详细说了刚才的经过,“在男女方面,他的心死了。我无能为力了,结局如何,全靠你了。”
“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杨慧双颊变色,眼中充满了痛苦和失落之色,“是我很差,或是做错了什么?”
“都不是。”
“能给我一个理由吗?”
“我的心,已经给了别人。这个人,你见过。她虽然失忆了。不知不觉的,我的心却给了她。没有保留,是我的全部。虽然没有一字个的表白,但我认定了她。”郝大根没有隐瞒。
“金仙桃?”
“嗯!”
“她呢?”
“不知道。但我能感觉得到。现在的她,不抗拒我。恢复记忆之后是什么反应,我真的不知道。但我不会放弃。”郝大根扶起杨慧,掷地有声表明了他的选择。
“阿根,谢谢你的坦诚。但是,我也不想骗你。你认定了她。我认定的是你。你不会放弃,我也不会。我坚信,我会比你更执着,永不放弃。我们的事,先不说了。”
杨慧抹泪,强控心里的悲痛,说了在拘留室的经过。想了想,又说了乔木提的担忧,“你觉得,她真的会出尔反尔,再次背叛我们吗?”
“以她的性格。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现在的关键不是她是否重新做人了。而是你老头。你想想,怎样才能劝他改变主意,或者说,顺着他,彻底结束了?”
“你觉得,如何选择更好?”杨慧抱着他的胳膊,眼中浮起无助之色,面对这样重要的事,她真的没主意了。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说。”
“扪心自问,站在最客观的立场,不带任何偏见看清王红艳,你觉得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郝大根搂着她的香肩,让她有种依靠和安全感。
“她确定很贪婪,也享受生活。从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但是,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她对爸的态度。可问题是,我偏偏拿不准。万一她反悔,会再次伤了爸的心。”
杨慧沉默了两三分钟时间,站在最客观的立场评价王红艳,也表明了她的立场和态度。她极力挽留王红艳,主要是为杨大全。可真的留下,又担心伤害杨大全,离了,又怕杨大全孤单。
“将来的事,没有人能预料了。你真的不放心王红艳。就不要冒险了。进去和杨叔聊聊。他真的下了决心,就顺着他吧。将来有事,我会照顾他。直到你毕业。”
“阿根,谢谢你。”杨慧又哭了,突然抱紧他,含着双唇,笨拙亲吻,在哭泣之中,主动献出了她的少女初吻。虽然生硬而简单,却纯真而圣洁,炽热而强烈,完整而专一。
……
郝大根进了乔泓福的办公室,本想看看他的情况。发现多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本在预料之中,却又有些意外,应该直接找他的,却躲进了乔泓福的办公室。
“福叔,你没事吧?居然和这种女人沆瀣一气?”郝大根查看了他脸上的伤势,指印已经消失了,斜眼看着冷冰雪。
“郝大根同学,注意你的措辞。什么叫沆瀣一气啊?冰雪有困难,你应该帮她。”刘泓福两眼一翻,瞪了这货两眼。
“黑脸婆娘,有什么事,直接找我。别骚扰福叔。否则,我随时可以撕毁之前的承诺。说句伤自尊的话,我不缺你那点钱。我真心帮你,你却端起来了。”郝大根倒杯水,牛饮两口。
“阿根,你这次真的错怪冰雪了。你提的条件,她都答应了。只不过,是请我和福叔做个证人。将来有什么事,可以找人说理。”罗玉凤扑哧笑了。
“亲爱的凤姐,你这样说,我很伤心哦。你的意思是,我蛮不讲理。她受了委屈什么的,我根本不讲理。这也太伤人了吧?”郝大根一脸委屈。
“行了。人家冰雪现在无依无靠。要拿出所有一切,无条件的交给你。找个证人或是靠山什么的,不算过分。别撒娇了,办手续吧。我和福叔是证人。”罗玉凤抓起纸笔递给他。
“这年头,什么世道啊?谁是你们儿子啊。你们两个,居然向着外人。这黑脸婆娘,不但脸黑,心更黑。有什么好啊?”郝大根委屈极了,接过纸笔,打了白条子。
不过,交出条子之前,用手机登录银行,查看了冷冰雪卡里的余额,确实是四十六万五千多。条子上的金额是四十六万。他还要补五千多的零头给她。
知道这笔钱的用途之后,郝大根感觉心里沉沉的。对冷冰雪的厌恶之情少了三分。同时,也被她对男人那份痴情和执着所感动,心里有了几欣赏之情。
一个女人,为了替老公治病,不惜冒生命危险,当杀手赚钱。这份感情,真的令人感动。可惜的是,她男人是短命鬼,眼看要凑齐动手术的钱了,却突然短命了。
“黑脸婆娘,老子知道,你心气高,看不起我。但是,以你现在的处境,不管什么事儿,最好听我的。否则,出了什么乱子,不要怪我。”郝大根用座机打给乔木。
五分钟后,乔木来了。当着乔泓福和罗玉凤两人的面。郝大根几乎以命令的口吻给乔木下了死令。冷冰雪没有报仇之前,必须动用关系保护好她老公的尸体。
“冷小姐,你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过,真有这个必要吗?一定要报了仇才让他入土?”乔木古怪看着冷冰雪,怀疑这女人有病。什么年代了,还玩这一套?
说白了吧。电视剧里面的镜头全是骗人的。如果有能力报仇,安葬前或是安葬后动手,都他妈一样大的劲。留着尸体去报仇,有多大的意义呢?
“木头,在这件事上,我认可黑脸婆娘的想法。在生死或阴阳之间,这没有实际意义。可是,这是一种激励方法。可以不断提醒自己,必须不择手段的报仇。”郝大根同意冷冰雪的执着想法。
“谢谢!”
“甭客气。妈的。别以为老子真是蛮不讲理的人。只要你是对的,我会力挺到底。所以,以后有什么想法,希望及时告诉我。不要一个人埋头蛮干,商量着点。”郝大根得瑟笑了。
“小人得志。”
“老子心情爽,不和你计较。”郝大根搂着乔木的肩膀,“今天晚上,你带她进城。让她看看男人的尸体,把心放回肚子里去。”
“好。我安排好了之后,立即过来接她。”在这件事上,乔木挺爽快的,虽然不认可冷冰雪的想法,可他和郝大根一样,欣赏冷冰雪对老公那份痴情和执着。这个忙,必须帮。
“凤姐,借你的办公室用几分钟,我和黑脸婆娘单独聊几句。”郝大根走到窗前,看着不断西下的夕阳,沉默了近五分钟时,决定现在使用冷冰雪这张牌。
“郝大根同学,我提醒你啊,不准欺负冰雪。实话说了吧。她是我和福叔刚收的干女儿。在名份上讲,她是你姐。绝不能欺负她。”罗玉凤对冷冰雪使眼色,希望她配合。
可罗玉凤万万没有想到,冷冰雪当了真,双膝一曲,笔直跪了下去,连叩了三个响头,眼角湿湿的,“谢谢干妈。”
“不管是真的,或是你们一起演戏。这事儿,对我没有多大的约束力。所以,别太当回事儿了。我是对事不对人。如果没理,别说干姐姐,亲姐也靠边站。”郝大根扶起冷冰雪,拖了出去。
他拽着冷冰雪进了罗玉凤的办公室,关门反锁,冷冷盯着她的双眼,这一刻,他的表情比她还冷,如同万年寒冰,“给你一个任务。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执行任务期间,不管发现什么,千万、万万、亿万要注意,绝不能打草惊蛇。沿着线索,步步追踪,理出所有关系。否则,别怪老子翻脸不认人。”郝大根单刀直入说了任务。
“只要能报仇,我都听你的。可是,如果我锁定元凶了,也不能动手吗?”冷冰雪眼中闪过狐疑之色,怀疑这货另有目的。
“妈的。你别忘了,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只顾着报仇,不管我的感受吗?我必须弄清楚,这个杂种为什么要追杀神仙姐姐。你一刀杀了他,我找谁追查真相?”郝大根冷笑。
“好。我答应你。但是,我不能等太久。一旦锁定主谋。72小时之内,我必须拿到他的人头。这是我的底线。”冷冰雪明白,郝大根对金仙桃了真情,她是过来人,理解他的心情,决定让一步。
“你是杀手,如何自保,不需要我提醒了。为了安全,先和木头一起出城,然后悄悄潜回去。藏的越深,你越安全,越容易找到线索。其它的,你自己把握。”
郝大根还想唠叨几句,电话响了,掏出一看,是白素心打的,想到她的疯狂和火焰般的热情,小腹一热,下面硬了,对冷冰雪挥了挥,确定她走了,到了窗口,按了接听。
“野老公,是不是又扛着大黄瓜乱日麻比啊?这样久了才接电话。”白素心的话带着一丝淡淡打酸味。
“野老婆,是不是饿的快不行了,想老子的大黄瓜了?”郝大根拉下裤子,镜头对准发硬的东西,慢慢移动,“威武不?”
“坏小子。老娘已经流水了,这下子,小裤都湿了。要不要看看?”白素心乐的咯咯大笑,只把镜头对准裙子。
“野老婆,别扯淡了,老子还有事情。有事说事,没事的话,空了打给你,在视频里看你的麻比。看看能不能让你。”郝大根吸气抖了抖。
“野老公,你真坏。这样搞,我的小裤会湿透。不过,我喜欢。老家伙有饭局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独守空房,就和你视频,看看谁丢的更快。”白素心差点笑翻。
说不扯淡,结果呢,你一句,我一言,相互说荤话,两人闲聊了五分钟多时间。在郝大根的威胁和催促之下,白素心终于切入了主题,说了打电话的目的。
最近几天,王小虎的秘书和郑治平走得很近。一个是人大副主任,一个是集团ceo的秘书,官商之间,不可能有太多的交集,他们之间,有可能正在商量什么事儿。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和郝大根有关。在刘建成的案子上,郑治平虽然赢了,可还是吃了亏。始终没有保全刘建成,判了三年。在面子上,郑治平还是输了。
在金莉莉和王松的事情上,王小虎吃了大亏。因为一种特殊原因。他必须暂时化明为暗,明的不行,就在背后搞小动作。估计正在商量,如何对付郝大根。
“不愧是老子的白.虎婆娘。差点一天时间,没有白日。这事儿,干的好。不管他们是否真的勾结在一起了,我都会小心的。你也小心点,别让你老公,我姐夫发现了我们的奸情。”
“还算有良心。姐没有白疼你。你送来的东西,我找人送去省医院,已经有结果了。和上次一样。现在可以下结论了。别逃避了,面对现实吧。”白素心说了化验结果。
“不是我,而是……”郝大根苦笑,提上裤子,“算了,这事儿,不说了。我知道怎么办了。有时间,你回来看看吧。老子一定好好的报答你。日的比上次更肿。”
“必须的。不过,今晚上玩玩视频。我还没有玩过呢。想试试,看着视频摸是什么感觉。”白素心感觉下面全痒了,夹紧两腿摩擦。
“好!一定让你把麻比揉肿。”郝大根又拉开裤子,拍了一张威武的相片,想了想,没有传给她,赶紧删了,掐线之后,离开了罗玉凤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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