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噩耗】
宣城盛产黄金的事情在短短的一月之间已经传遍了天下,各地的黄金商人蜂拥至宣地,平素冷清惯了的宣城之中猛然变得热闹了起来。《+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我事前已经让赵东齐用官府的名义在宣城内临时开设了十二间客栈,饶是如此,整个宣城的客栈仍旧是人满为患。我名下的两家金铺在宣城重心的位置开张营业,金铺中所营售的全都是我金矿中所出产的黄金,这是我抛出诱饵的第二部分,高纯的黄金让商人们变得愈发地狂热起来。按照我的吩咐,褚大壮将所有金矿严密看守了起来,士兵日夜在曲沽河段进行巡视,外人甚至连堤坝都无法接近。赵东齐按照我的吩咐,将所有前来的商人召集起来,把二百多金矿按照等级进行分类,对外进行竞价租让。竞价当日,我并未去现场,留在王府静静等候着消息。我的心情远远不像我表面表现出的那样平静,这次的金矿事件完全是我一手导演出的假象,目的就是吸引各国商人的资金。采雪为我泡好了茶水,自从来到宣城之后,她好像在刻意保持和我的距离,开始的时候我还以为是楚儿的缘故,可后来我慢慢发现,即使楚儿不在我身边,采雪仍然在回避我。我伸手牵住了她的衣袖,采雪略显惊慌地挣脱开来:“公子……快放开我,不要让王妃看到。”我微笑道:“你和我何时开始变得这么生分了?”采雪轻声道:“采雪只是一个奴婢,伺候好公子是我最大的心愿。”我还想说些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嘻笑之声,却是云娜和燕琳两女走了进来,采雪趁机从我的身边逃开。云娜的小腹已经微见隆起,我笑着迎上前去,搀住她道:“小心一些。”燕琳啐道:“你少在这里虚情假意,昨晚你怎么不对云娜姐姐如此关心?要是压坏了宝宝,小心我一刀喀嚓了你!”她说话向来毫无遮拦,此言一出,云娜羞得俏脸通红,轻声斥道:“你这丫头就会说。”眉梢中却流露出无尽的春意。说起来这件事倒怪不得我,昨晚如果不是云娜主动,我又怎会如此荒唐。我私下问过慧乔,才知道孕妇在孕期之中会有一段时间对房事的要求异常强烈,云娜大概就处于这个阶段。我呵呵笑道:“胡说,昨晚明明是云娜在上面,我又怎会压到她?”云娜听到我们越说越不象话,狠狠地盯了我一眼道:“你也陪着这丫头胡说,小心我再不理你。”我小心地扶她坐下:“这会儿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燕琳道:“姐姐说你现在肯定是坐立不安,特地过来陪你说说话儿,顺便告诉你两件喜事。”我笑道:“若是说我一点都不紧张,那定然是谎话,希望今天能够天从人愿。”我看了看远处有些奇怪道:“今日怎么没有见到楚儿她们?”燕琳笑道:“楚儿妹子一早便去山上的白云寺祈福,思绮和瑶如……”她故意拉长了声音。“怎么?”我有些诧异地问道。云娜笑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惊喜道:“她们两个也有了?”云娜微笑着点了点头道:“慧乔刚刚替她两人诊过脉,她们两个都已经怀上了你的骨。”我内心之中充满了喜悦,这是一个好兆头,这两个小生命的来临,是不是预示着我也将带给宣城新生?我正要去探望思绮她们,门外传来易安激动的声音:“小主人,唐昧回来了!”我慌忙起身向门外迎去,却见唐昧满面春风地走过来,从他的表情我已经猜测到,今日竞价之事一定进行得异常顺利。唐昧道:“公子,二百三十五个金矿已经全部租了出去。”我迫不及待地问道:“收到了多少银子?”唐昧卖了个关子道:“主人猜一猜!”“五十万金?”这是我预期中最理想的数额。唐昧摇了摇头,声音都有些颤抖道:“共计卖出了二百六十万金!”“什么?”我不能置信地睁大了眼睛,二百六十万金远远超出我的预期。唐昧笑道:“之所以能够排出如此高的天价,公子还需感谢你的一位老朋友。”我的目光向门外望去,却见钱四海挪着臃肿的身子笑呵呵向我走了过来,我大步迎了上去:“四海兄,你何时来到宣城的?”钱四海笑道:“普天之下谁人不知道宣城发现大量金矿的事情?但凡是商人皆以利益为先,钱某自付和平王殿下有几番交情,自然要来讨个便宜。”我大笑着和钱四海相携走入客厅。钱四海乍一看到燕琳,双目之中露出惊恐之色,他身为大秦子民,自然知道公主早已死去,此刻在这里又看到燕琳,内心的惊恐实在是难以形容。燕琳看到钱四海魂飞魄散的样子,忍不住格格笑了起来。钱四海这下惊恐得更加厉害,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颤声道:“你……是人……是……”他回头看到我一脸的笑容,心中马上猜出了其中的蹊跷,擦了擦冷汗,苦笑道:“钱某还以为……”燕琳笑道:“你以为什么,难道你之前见过我吗?”钱四海忙不迭地摇头道:“没有,钱某从未见过姑娘。”她的脑筋果然转的快捷无比,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他比多数人都要清楚。我让燕琳去给钱四海倒茶,招呼钱四海在厅中坐了,有些奇怪地问道:“四海兄难道真的改行做起了黄金生意?”钱四海摇了摇头道:“钱某此次前来,一是为了感谢平王殿下帮助我打通盐路的大恩,二是为了前往北胡谈一桩生意。”云娜微笑道:“钱老伴果然是财源通四海,生意达三江。”钱四海嘿嘿笑道:“钱某许久以前便想将生意做到胡地去,不过东胡和秦国局势紧张,若想通商几乎没有可能。北胡和大康之间虽然摩擦不断,可是总有姻亲关系,平王为我打通了大康的通路,钱某如果不加以好好利用,岂不是对不起殿下的一番苦心。”我呵呵笑了起来:“四海兄,我只是帮你打通了水路的关节,着陆路却非我的能力范围之内。”钱四海狡黠笑道:“实不相瞒,钱某这次之所以前往北胡,是受了北胡商人赤鲁温的邀请。早在我刚刚接手田氏盐场之时,他便主动让人和我接洽,想和我做交易,可惜当时条件所限,无法成功。现在时机已经成熟,钱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牟取暴利的机会。”我心中暗道:“即便是大康和北胡经商也需要歆德皇的钦准,钱四海所谓的时机难道是已经打通了关节?”钱四海道:“管先生为我引见了兴王,这次我之所以敢前往北胡便是得到了兴王的首肯。”我点了点头,钱四海善于投机钻营,有了管舒衡的介绍他接近兴王应该不难。钱四海道:“我这次前往北胡,特地取道宣城,前来见平王一面,当面表达对你的谢意。”我笑道:“四海兄既然是前往北胡谈生意,又因何去竞买金矿呢?”钱四海道:“但凡经商者都对利益相当看重,看到如此巨额的利润自然不乏冒险一试者,平王显然抓住了众多商人急于获利的心理,不过你仍然忽略了一件事情。”“哦?”我有些诧异道。钱四海道:“钱某两手空空来到宣城,自然想送给平王一份大礼表示谢意,这次刚巧给了我一个机会。哄抬价格,制造行市本来就是我的强项,钱某只需动动嘴皮,再联系一两个同僚,平王的这次拍卖必然会红红火火,获利非常!”他显然已经看穿金矿事件背后真正的目的。我哈哈大笑:“四海兄果然厉害。”“还是平王厉害!”我们相视大笑起来。钱四海又道:“四海至今仍然有一件事不明,平王在短时间内吸引了这么多资金,可是有没有想过,一旦这些商人得不到他们预期的回报,势必会离开宣城,到时候这里岂不是要重新冷清下去?”我叹了口气道:“宣城就像一个垂死的病人,现在必须要给他一剂猛药,刺激起他生命的活力,否则这片土地将越发地沉沦下去。”钱四海点了点头道:“殿下说得是。”他从怀中拿出五张地契递到我面前道:“这些地契是我今日拍下的金矿,钱某初次登门,没有携带其它礼物,这些金矿就当是我送给平王殿下的礼物吧。”我也不跟他客气,接过递到云娜的手中:“帮我收好。”云娜微笑着起身道:“你们两个恐怕有许多事情要私下聊聊,我还是回避一下。”钱四海恭敬地起身相送。我正有何钱四海私下相谈的意思,我离开大秦已有数月,正想向钱四海寻味大秦国内的局势。钱四海看到云娜离开,这才从袖口中掏出一个卷轴,低声道:“殿下,四海这次从秦都过来的时候,皇后托我给你捎来一幅画。”我微微一怔,郦姬幽怨的美眸顿时浮现在脑海之中。我从钱四海手中接过卷轴,缓缓展开,却见卷轴上画的是一幅桃花图,我的双手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这她桃花图在别人看来,定然看不出任何的异常,可是我马上就分辨出其中的特别之处。我仍然记得当初郦姬召我入为她画像时的情形,我们二人在三尺白宣之上尽情缠绵的情景,一切恍若昨日刚刚发生的事情。粉红色的桃花之中,夹杂着数片殷红色的花瓣,我内心中感到一阵难以描摹的痛楚。就是在这张宣纸之上,我夺取了郦姬的处子之身,那殷红的花瓣便是她点点的落红,她让钱四海带给我这幅画,是想告诉我什么,落款处只题写了三个字-空余恨。我默默无语地将画卷重新卷好,放在一旁。钱四海低声道:“皇上最近的身体很差,听说是得了痨病。”我点了点头,燕元宗的一生的确十分不幸,先是畸恋上了自己的妹妹,后来又无法现在自己的生活,成为晶后控制秦国政权的工具何傀儡,现在又染上了重病。我强自从头脑中排遣掉郦姬的影子,稳定了一下情绪方道:“肃王方面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钱四海道:“中山国仍然处于动荡之中,国内民众要求脱离秦国附庸的呼声日益增长,朝内已经有很多大臣对目前大秦的局面颇多微词,已经有人提出让燕元藉出山执政,太后现在可谓是内忧外患,压力极大,不过……”钱四海顿了顿又道:“太后的实力也不可小视,她现在正试图说服汉成帝项博涛帮助她平定中山国的动乱,如果事态能够得到控制,也许她可以平安渡过此次危机。”我感叹道:“自从宣隆皇死后,大秦的政局便始终处于动荡之中,如果想重新回到昔日的鼎盛状况,恐怕已经是不可能了。”钱四海默然不语,他身为大秦子民自然不希望国内的局势动荡下去。我拍了拍他的肩头道:“四海兄既然打了宣城,就多盘桓几天,我们也好尽情地畅饮一番。”钱四海摇了摇头道:“钱某虽有此意,怎奈还要在月底之前抵达北胡,明日我便要启程了。”“这么急?”钱四海道:“生意场好比战场,时间便是赢得一切的关键,机会是不会总是在那里等我的。”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这时忽然听到门外一个声音大喊道:“平王殿下!”我听得真切,这分明是褚大壮的声音,难道他也知道金矿全部转让出去的消息,特来向我道贺的?褚大壮的脸上却并没有任何的欣喜之色,神情显得哀伤之至,急匆匆来到我的面前,凄声道:“平王殿下……安王他……他在北胡病逝了……”“什么?”我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褚大壮重复道:“安王病逝了!”我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所有的皇子之中我和安王龙胤翔的感情最好,当年也只有他从不像其他皇子皇孙那般歧视我。我记得清清楚楚胤翔的年纪只比我大两岁,而且他的身体素来强健,我重返康都的时候还收到他的信笺,告诉我他身体强壮,在北胡生活如意,又怎会突然暴病而亡?褚大壮和钱四海看到我痛不欲生的样子,慌忙将我扶到椅子上坐了,低声拳道:“殿下还请节哀。”我黯然道:“褚将军何时收到我皇兄的死讯?”褚大壮道:“我刚刚收到安王的死讯便赶了过来,我想陛下不久之后就会收到这个消息。”我叹了口气道:“皇兄今年才不过二十二岁,怎会突然早逝,真是天妒英才啊!”褚大壮又安慰了我几句,这才离开。钱四海乍一听说安王的死讯,马上打消了即刻离开宣城的念头,安王的突然死亡并不是小事,如果北胡没有合理的解释,恐怕大康也不会善罢甘休,两国之间平静已久的局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月色朦胧,我独自坐在花园之中,默默回忆着过去和胤翔相处的点点滴滴,对于所谓的这帮兄弟,我本没有太多的感情,而胤翔却偏偏是一个例外。从我小的时候,他便经常维护我关照我,对我这样一个母亲早丧的皇子来说,这份亲情更显弥足珍贵。当初他前往别户和亲,而我前往大康为质,我们都是被歆德皇利用的棋子,可是没想到我历经磨难之后,终于回到故土,而他却命丧异乡,康都一别竟成千古。感叹胤翔命运的同时,我才感到自己能够拥有今日的生活是何其的幸运。不知怎么,我内心中总有一个挥之不去的想法,胤翔决不会是病逝,他的身体素来强健,暴病而亡的理由实在太过牵强。一双柔荑轻轻搭在我的肩头,我转身望去,却是楚儿不知何时来到了我的身后。楚儿柔声道:“你还在记挂着皇兄的事?”我点了点头,拉着楚儿在我身边坐下:“我所有的兄弟之中,胤翔是待我最后的一个,只有他才把我当成自己的兄弟……”我喉头一阵哽咽,竟然说不出话来。楚儿抱住我的身躯给我安慰,她轻声道:“安王哥哥若是知道你如此记挂他,九泉之下也一定会感到安慰。”我黯然道:“记得我给胤翔的信中,还将我要来宣城的事情告诉他,约他闲暇的时候来宣城相聚,可是没想到……今生今世都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了。”楚儿道:“安王哥哥当初为了平定大康的危机而远赴北胡和亲,他为大康做出的贡献,永远会留在百姓心中。”我缓缓摇了摇头道:“人死之后,一切声名皆如浮云,便是留下再好的口碑又如何?”楚儿默然不语。我轻声叹道:“不知道父皇的心中还记不记得他的这个孩儿。”事实证明我的顾虑是多余的,歆德皇不但记得胤翔这个孩儿,他更将我记得清清楚楚,所以选择前往北胡吊丧的人选的时候,他第一个便挑中了我。原因很简单,距离北胡最近的皇子便是我,而我又和胤翔有着相同的经历,这件事交给我最合适不过,他还有另外一个重要的理由,我曾经亲手促成康秦之间达成和平,拥有出色的口才和外交能力。胤翔死后,大康和北胡之间的关系顿时变得无比微妙,他希望我能让双方的关系继续稳定发展下去。每个人都知道这次前往北胡吊丧充满了未知的危机和凶险。燕琳第一个否决道:“不能去,你刚刚才从秦国回来,怎么又让你去北胡吊丧,你父皇有三十多个儿子为什么偏偏要选中你呢?”我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去北胡之后,被北胡可汗强自扣留下来做女婿?”燕琳眼圈儿都红了:“胡人生野蛮,做事不讲情理,他们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可能。”云娜冰蓝色的美眸流露出无尽的忧虑:“北胡可汗拓跋寿缮为人喜怒无常,不易相处,更何况安王这次的死因未明,相公若是前去,肯定是凶险异常。”我呵呵笑道:“父皇已经降旨,让我前往北胡吊丧,我若是不去,便是有违皇命,再者说,死去的是我的皇兄,我若是不去,也于理不合。”思绮泣声道:“你既然明明知道前往北胡会有凶险,又为何一定要去呢。你父皇若是降罪,大不了不做这平王了,我们安安稳稳地做百姓,也一样快活自在。”瑶如柔声道:“再有几个月你便要做爹爹了,难道你真的忍心在这个时候抛下我们前往北胡吗?”我看到她们一个个柔肠寸断的样子,也是于心不忍,可是这次派我前往北胡吊孝说不定就是歆德皇故意对我的考验,如果我不去北胡,他极有可能抓住借口将我治罪,更何况还有我那一帮善于落井下石的皇兄。慧乔默默坐在一旁,始终没有说话。我望向她的美目,希望听听她对我此次入胡的看法。慧乔幽然叹了口气道:“你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可以改变,我便是说不让你去,你依然会去,你又何必在乎我的想法呢?”我点了点头,深情地凝望诸位娇妻道:“慧乔说的不错,这次我一定要去。”思绮和燕琳已经忍不住哭出声来。我起身来到客厅的中心,负手道:“这两日,我每晚都会梦到皇兄的样子,我听到他在我耳旁不断地哭诉,如果我不亲往北胡去他的灵前看看,恐怕我今生都不会心安。”我并没有对她们说出事情,事实上我从未在梦中见到胤翔托梦给我,之所以告诉她们这些,是想让她们打消劝我留下的念头,皇命难违,这次的北胡之行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一直没有表露意见的楚儿忽然道:“我和你一起去北胡!”我虎躯一震,转过身去。楚儿一双秋水般明澈的双目静静看着我,她轻声道:“我随你前去有充分的理由,第一我是平王妃,跟随你前去吊唁合乎两国礼仪;第二,有我在你身边自然不用担心北胡的什么公主看中了你,将你强留下做她的驸马。”燕琳大声道:“我也要去。”楚儿轻声道:“琳姐姐,这次前去并非玩耍,胤空若是带着诸多女眷,在北胡的眼中是不是显得不够郑重?”燕琳咬了咬下唇眼泪就快要掉下来了,可是一时间又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楚儿道:“再说,我们几人之中就属姐姐的武功最好,遇事最为果断,云娜姐姐、瑶如和思绮都怀有身孕,一切都要靠你来照顾,我们前往北胡之后,王府的事情就要依靠姐姐来决断,你身上的担子很重。”燕琳含泪点了点头。我心中啧啧称奇,楚儿果然非同凡响,向来骄横的燕琳在她面前只有听从的份儿,我这个王妃果然没有选错。云娜悄悄向我使了一个眼色,显然对楚儿的表现也是十分的欣赏,她笑道:“有楚儿妹子在你身边照顾,我也就放心了。”燕琳抹干眼泪道:“既然楚儿妹子让我留下,我只好留下。不过……你可千万要看好了这个花心的家伙,省得从北胡再勾搭几个妖媚的胡女回来。”她说话向来不经大脑,这句话一说出口,云娜俏脸羞得通红,娇声斥道:“你这个死丫头,好像是在骂我来着!”燕琳吐了吐舌头,笑道:“我当真不是存心,忘了云娜姐姐也是娇媚的胡女来着!”众人都被燕琳的话逗得齐声大笑,暂时忘记了我即将远行的哀愁。宣城刚刚才见到起色,我却要在这个时候离开,内心中诸多事情都无法放下,我将自己对宣城未来的计划和想法私下向云娜讲明,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宣城的一切都要靠她来主持。云娜道:“你这次一定要速躯速回,宣城这次的金矿风波闹得整个大康沸沸扬扬,你父皇不可能没有任何耳闻。”我淡然笑道:“他这次让我前往北胡吊孝,不能排除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云娜感叹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在任何地方都无法避免这样的事情。我担心的却不是你父皇有对付你的心思,而是怕有些人趁着你前往北胡吊孝的时机趁机制造动乱。”我深有同感地点了点头,当初我前往大秦为质的时候,便有人请杀手在黄河之上对我进行阻击,意图制造康秦之间的混乱,这次也难保有些人不会故伎重施。云娜道:“这次你前往北胡的路线一定要考虑周详,千万要避免可能出现的危险。”我搂住她的娇躯道:“我决定从山抄捷径进入北胡。”“什么?”云娜惊呼道:“你明明知道那山之中有若干野蛮部落,为何友还要选择这条道路?”我低声道:“这条道路位置隐蔽,多数都在山林中穿行,现在正是夏季,那些野蛮部落多数都在山北部牧马,距离这条道路还有很远,应该不会碰上。最重要的是,我想在皇兄入土之前赶到北胡,只有走这条路,如果向西折返绕行,一来会耽搁形成,二来那条路线为众人所知,也许会遇到意外的危险。”云娜柔声道:“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也不说什么,你只要记得我们都在日夜等候着你就行了。”我心中一阵感动,大手探入她的衣襟,轻轻抚在她隆起的小腹之上,云娜娇柔道:“你不可留在这里胡闹了,燕琳和慧乔两个还在房中等着你呢。”我呵呵笑道:“该不是你想起的主意吧?”云娜娇笑着抱住我道:“今晚却不是我想出的主意,是你的那个乖楚儿的安排,你有没有发现,楚儿的见识远在诸位姐妹之上呢?”我挑起她的下巴道:“我却感觉完颜将军更加厉害哩。”云娜俏脸一红,她自然又想到了别的地方,轻轻在我面颊上亲了一记道:“快去吧,不要让琳儿和慧乔在房内苦等。”我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房间,向自己的卧房走去。燕琳和慧乔果然都在房中等我,看到我回来,两人都是凄楚地扑了过来。我搂住二女的香肩,没人送上一个热吻,缠绵来到床边。两人侍奉我除去衣衫,共同钻入罗帐之中。因为知道我将要离别的缘故,慧乔也一改昔日矜持,和燕琳一起褪去罗裳,娇柔偎依在我的怀中。我轻声嘱托慧乔道:“我前往北胡的这段日子,云娜她们三个的身体就交给你照顾。”慧乔道:“相公放心,慧乔一定会将她们几个照顾的妥妥当当。”燕琳却轻声啜泣起来,我以为是因为我要远行而伤心,低声劝慰道:“琳儿,你不必伤心,我最多一个月即刻返回。”燕琳猛然搂住我的脖颈道:“我知道……自己好没用……什么事情都……做不好……”我深情道:“琳儿,在我心目中你们都是一样重要,你永远都是我挚爱的琳儿!”燕琳氧气梨花带雨的俏脸,美目中荡漾出摄魂荡魄的光芒,鼻翼轻轻,樱唇轻启,诱人到了极点,娇躯上淡淡的脂粉芳香丝丝缕缕地飞进我的鼻孔,拨弄着我内心的激情。我用力将她压在身下,燕琳发出一声婉转低柔的呻吟,罗帐之中,春意融融。瑶床颤抖之中,慧乔诱人的呼喊也终于响起,共同交织成一首缠绵隽永的夜曲……
第七十七章【山】
翌日清晨我辞别众位娇妻,从宣城一路往北,大约一百里便抵达了山脚下。除了楚儿、唐昧、突藉外我只带了二十名武士随行,本来我想邀钱四海一同前往,可是钱四海大概是考虑到安王刚刚死去,一切形势未明,不敢轻易涉足险地,写了一封书信托我带给东胡商人赤鲁温。随行武士之中有一个名叫王正的是褚大壮专门从军中推荐给我,他曾经多次前往北胡刺探过军情,对经山前往北胡的道路相当熟悉。山脚下水草肥美,满眼却看不到一个牧人,偶尔有一两只野羊出没其间。王正道:“这里原有不少牧民,可是后来因为不堪忍受山胡虏部落的滋扰,全都离开了这里。”我皱了皱眉头道:“褚将军没有在这附近驻守军队?”王正道:“军队是有的。”他指了指正西的方向:“往西事物里便有一个骑兵营,他们负责这一带的警戒。不过,山胡虏神出鬼没,每次突袭都是迅速异常,而且他们的战马神骏,往往等到我军赶到的时候,这些胡虏早已撤离。最可笑的一次,胡虏假意制造混乱将骑兵营调出,大部队突袭了我们的骑兵营所在地,将整个营地付之一炬。”我喟然叹道:“我军的装备实在太差。”王正道:“这帮牧民看到军队无法给他们保护,谁还敢在这里放牧,一个个都向西迁移,所以则里地肥水美,却无人放牧。”楚儿道:“安居方可乐业,宣城如果想恢复繁荣,首先要治理好这里的治安,让百姓能有一个安稳的环境。”我点了点头道:“等我们从北胡返回之后,首要面对的就是这件事。”自从雍王赠送给我那匹瑞雪骢之后,我便将黑狮子送给乐焦镇期,这匹马虽然不如黑狮子那般神骏,可是好在情温顺,容易驾驭。楚儿换上了一身淡黄色骑马装,越显体态娇美,袖口和裙边饰以蕾丝花边,影子飒爽之中流露出女特有的娇媚。我二人并骑行进在队伍的最后,一边说着话儿,不时发出欢快的笑声。从青沙口进入山,感觉到天气顿时变得凉爽了许多,山路两旁怪石嶙峋,绿树荫荫,黄昏的阳光无法透入大树连接而成的荫盖,山内的夜色比外面更早降临。王正为了避开和当地的胡族相逢,所选的是一条狭窄的山路,山势陡峭,马匹行进不易,按照常理,当地的胡虏应该不会挑选这里牧马放羊。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我们在林中找了一片平整的土地宿营,唐昧指挥手下支起帐篷,又在帐前燃起一堆熊熊篝火,几名武士拿起弓箭向林中走去,山林之中野兽众多,他们是想打些野味用来下酒。唐昧道:“我去树林前方的山冈看看,有没有外敌的踪迹。”我点了点头道:“我和楚儿跟你一起去,顺便浏览一下山的夜景。”我们正要起身,却听到山林深处隐约传来救命之声,我和唐昧对视了一眼,同时向呼救的方向跑去。向前奔行乐二百余步,一块巨岩突兀在前方,那声音业变得越发清晰,分明是一个女子的声音。我和唐昧攀上巨岩向下望去,却见对面一个火红色的影子躺在那里。“救命……”她凄楚地叫道。从巨岩到她所处的位置大约有十丈左右的高度,唐昧屈身便要攀下,我拉住唐昧的手臂,低声阻止道:“这山野之中怎会有一个孤身女子,还是小心为妙。”唐昧低声道:“公子,如果我们不施以援手,若是来了什么野兽,她岂不是异常危险?”那女子叫得越发凄惨,我向四周环视,确信没有其他人在场,叹了口气道:“你去吧!”这时楚儿带着两名武士赶了过来,她也颇感好奇,轻声道:“怎会有一个孤身女子这个时候孩子山野之中?”我低声道:“先救上来再说。”心中暗道:“若是有什么怪异之处,便一刀结果了她。”唐昧解下腰带缚上了那女子,沿着巨岩,攀缘上来,快到岩顶之时,我握住他的手臂协助他爬了上来。唐昧小心地放下身后的那名女子,我这才留意到那女子身穿红色胡装,头顶戴着白色兽皮小帽,面目娇美,一双蓝色美目荡漾着盈盈泪光,怀中还抱着一只羔羊。我心中暗道:“没想到这胡女却是一个美女。”楚儿重重在我臂上拧了一把,我痛得皱了皱眉头,知道她是多心我看上这名胡女,当即展颜一笑。唐昧拭去额头汗水,向那胡女道:“姑娘,你没有事情吧?”那胡女点了点头道:“多谢壮士救命之恩。”她尝试着想站起身来,却痛苦的啊了一声,重新坐倒在地上。“你怎么样?”唐昧关切道。“我大概是脚扭伤了。”我和楚儿对望了一眼,同时露出一个笑容,我故意道:“唐昧,你背这位姑娘到营地去。”“什么?”我和楚儿他们已经先行向营地走去,我低声向楚儿道:“回头你多留意这名胡女的举动,看看她有没有什么其它目的。”唐昧刚才是救人心切,并没有太多顾忌,现在让他背着那名胡女,他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一张面孔涨的通红,来到营地之中,在火堆旁将那名胡女放下。楚儿拿着一瓶药酒走了过去:“这位姐姐,不知道你伤到了哪里,我帮你用药酒搓一搓。”那胡女拉起裤管,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却见她的足处果然是一片淤青,她轻声道:“普蔓不敢劳烦这位小姐,我还是自己来吧。”楚儿笑道:“不用客气,还是我来帮你。”她倒出药酒为那名叫普蔓的胡女揉搓伤处,普蔓秀眉微颦,显得异常痛苦,看来她的伤势并不是撞出来的。我将唐昧招到一旁,低声道:“你去四周查看一下,有没有其他人跟着过来。”唐昧点头去了。楚儿为普蔓擦好药酒,这才留意到她怀中的那只羔羊,轻声道:“姐姐怎么在这个时候一个人出现在在深山之中?”普蔓幽然叹了一口气道:“我家住在前方的穿云谷,今日牧羊之时,发现雪绒尔不见了,便一路赶了过来,在那巨岩下发现了它,我本来想救它上来,怎知道一时不慎失足跌了下去。如果不是遇到你们几个,我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危险呢!”她的理由倒也算得上合情合理。我笑着口道:“救你的是唐昧,我们并没有帮上什么。”此时唐昧刚巧回来,听到我说他的名字,有些诧异地问道:“公子说我什么?”我笑道:“刚巧和普蔓姑娘谈到你这位救命恩人。”唐昧笑道:“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他随即低声向我道:“周围并没有什么异常。”我这才放下心来。吃完晚饭之后,让士兵又为普蔓单独支了一个帐篷,这才和楚儿返帐去歇息。掀起帐门,从缝隙中向外望去,却见唐昧仍旧坐在篝火旁,他主动要求今晚当值。普蔓仍旧没有回帐休息,一瘸一拐地来到唐昧身边坐下,似乎向唐昧说着些什么。楚儿凑了过来,贴在我脸上向外望去,禁不住嗤的笑出声来。我诧异道:“笑什么?”楚儿附在我耳边道:“你是不是对人家普蔓动了心思?”我苦笑道:“天地良心,我怎会如此滥情?再说有我的乖楚儿在身边,我便是有这个贼心也没有这个贼胆。”楚儿轻声笑道:“我知道你也不会,不过你有没有留意到,唐昧今日有些奇怪哩。”我点了点头道:“我担心的就是这件事,唐昧从来没有对别的女子脸红过,今日他对这个普蔓好像有特别的好感。”楚儿道:“你这就不对了,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你终日坐拥花丛,却忍心看着唐大哥孤苦伶仃?”我低声道:“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不知怎么我还是觉着这个普蔓有些奇怪。”楚儿道:“也许她真的是一个牧羊女呢,再说你干此也让唐昧察看过周围,并没有其他人在。”我点了点头,反手拥住楚儿,堂子毡毯之上,微笑道:“先不去管她,我们是不是享受一下山的野趣?”楚儿轻声啐道:“你这个荒无道的家伙,何时何地总想着这些事情!”俏脸已然红了起来,灯下显得越发娇艳。我吻住她樱唇,轻声道:“趁着我们前往北胡之机,我自然要勤快一些,不然平王妃的独自何时能够向完颜将军一样大起来呢?”楚儿大羞道:“我才不要肚子大呢……”我笑道:“你不想?为何看着云娜她们的时候,双目之中都是倾慕之色呢……”楚儿樱唇堵住了我的大嘴,软糯的香舌已经吐入了我的嘴唇。我探出手去,悄然熄灭了,无尽的春色悄然在帐篷之中蔓延开来……清晨我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楚儿早已不在帐内,我穿好衣服走出帐外,正看到唐昧和突藉在树下喂马。我乐呵呵走了过去。两人向我笑道:“公子昨晚睡得可好?”我点了点头道:“那位普蔓姑娘呢?”突藉道:“刚才她和王妃摘了一些野果,去溪边清洗了。”我有些奇怪道:“她脚上的伤好了吗?”唐昧道:“比起昨晚好多了,已经不影响走路。”我狡黠笑道:“你好像挺关心她哩!”唐昧脸色一红,低声道:“我只是仗义相救,并没有其它的意思。”我将王正喊了过来,问道:“普蔓说的穿云谷在哪里?”王正道:“穿云谷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我们前往北胡肯定要经过那里。”唐昧道:“我们是不是带她一起上路,顺便将她送回家去,她一个女孩子在这荒山野岭之中,恐怕会不安全。”我笑道:“你看着办吧。”楚儿和普蔓从溪边走来,两人手中的竹篮内盛放着刚刚采摘的野果,我微笑着迎了过去,从楚儿篮中拿起一枚野果,大口吃了起来。普蔓来到唐昧身边,挑了一个最大的野果递了过去。看到唐昧的神情,我已经明白他显然已经对普蔓动情,我揽住楚儿纤腰向远处走去,楚儿轻声道:“她问了好多唐昧的事情。”我笑道:“没想到这次的北胡之行倒促成了唐昧的一桩姻缘。”楚儿道:“你已经不怀疑她了?”我摇了摇头道:“便是怀疑她又怎么样,现在又找不到什么证据,若是将她丢下,唐昧的心中肯定会不舒服,这次权且冒险一试,说不定可以成就唐昧的一桩美事。”楚儿笑着点了点头,挽住我的手臂不由得又紧了一紧,我又拿了一枚果子,入口却是酸涩无比,哇的一声吐了出来,苦着脸道:“这野果野太酸了。”楚儿也尝了一口道:“我怎么不觉得?”我呵呵笑道:“你该不是有了吧?”楚儿轻声啐道:“哪里有这么快,我月事方才刚刚过去……”收拾后营地之后,我们向着穿云谷的方向一路行去,山路崎岖,越往前行越是现择,到后来,我们下马后牵马而行。普蔓在最前方引路,她的脚似乎已经完全恢复,抱着那只叫雪绒儿的羔羊,愉悦地唱起了民歌,歌声悠扬悦耳,听得我们一个个幽然神往。王正解释道:“普蔓唱得是这一带胡人最常见的曲儿。”身后突藉道:“非但是这一带,便是在东胡也常常听到这个曲儿,普蔓姑娘唱得真的很好啊。”我心中忽然想到,这普蔓的歌声不会是向其他人报讯吧,若是用这种方式将敌人引来,的确是不露痕迹。楚儿似乎猜到我内心所想,轻声道:“我们小心一点便是。”普蔓的歌声忽然中断,她俏脸微红向楚儿道:“楚儿妹子,我……要到林中去一下……”看到她欲说还羞的样子,我马上明白八成是她想去方便,当着我们这么多男人自然不好说出口。我悄悄向楚儿递了一个眼色,楚儿马上明白了我的意思,温婉笑道:“我陪姐姐一起去。”两人走入林中,我转身向王正道:“你先去前方看看。”王正领命先行,去察看前方状况,这里距离穿云谷已经不远,我不想出现任何意外的状况。唐昧知道我此举是因为对普蔓仍有怀疑,他怀中抱着普蔓的那只羔羊。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想到唐昧这铁铮铮的汉子也有柔情的一面。有楚儿监督,那普蔓自然不可能有逃跑的机会。我宁愿相信自己多疑,这普蔓如果真的是唐昧心中那善良的女孩,对唐昧来说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楚儿向我笑了笑,大概是告诉我普蔓没有撒谎。我松了一口气,示意大家继续向前行进。临近穿云谷,山路越发狭窄,两旁树木参天,将阳光遮得严严实实,普蔓也不再唱歌,耳边只听到马蹄的声音,更加显得寂静。忽然数只山鸟自林中震翅飞出,数匹骏马同时发出一阵嘶鸣,我姓锺警示顿生,‘噌’的一声抽出长刀,我们停下脚步,没多久一切重新平静下去,看来是一场虚惊。普蔓指向前方道:“还有一里多路便到穿云谷了。”她娇笑着在前方引路,脚下忽然一紧,正好踏在山藤结成的圈套之中,藤条立刻收紧,将她的整个娇躯倒吊起来。事发仓促之间,我们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小心!”堂么想要施以援救之时,已经太晚,普蔓的娇躯已经被牵拉至树顶的高处。唐昧怒喝一声,左足轻轻点在马背之上,身躯腾跃而起,手中长刀向缚住普蔓的藤条砍去,与此同时,树林之中三支羽箭向他的身躯来。唐昧在空中好不停歇,身躯螺旋飞转,长刀将羽箭一一拍落,瞬间已经来到普蔓身边,刀光过处,藤条立断,普蔓的娇躯向下急坠,唐昧伸手揽住她的纤腰,带着她自空中缓缓落下。突藉的十名武士同时发动,向羽箭出没的方向冲去。我大声道:“回来,先冲出这段线路再说。”携住楚儿的柔荑向谷口处冲去,低声向王正道:“用弩箭瞄准普蔓,她有任何的异动便一箭死她。”王正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穿越这片密林,眼前情形让我不由得一惊,却见前方一对穿着怪异的人马向着我们围了过来,声势汹汹,他们的手中都拿着各种各样的兵刃,口中呼号不断。我略地估计了一下,对方至少有五百人之多,而且一个个体形彪悍,强壮无比。那些胡人战士在距离我们十丈左右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个个目露凶光,充满煞气。我早就知道这些山的胡虏个个都是彪悍异常的勇猛斗士,我方虽然都是以一当十的高手,可是面对人数众多的敌人也不能不小心对付。队伍正中一名身材高大的胡人男子高声喝道:“将财物和女人留下,我放你们离开。”我冷笑道:“那得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那胡人哈哈一声狂笑,催动胯下坐骑,蹄声轰响,他举起长矛一马当先,领着杀气腾腾的手下向我们攻来。唐昧俯身从马腹下摘下长矛,扬手狭隘马臀山重重抽打了一鞭,率先向那名胡人迎去,那胡人战斗经验颇为丰富,挺腰一矛扎向唐昧坐骑的面门,实行伤人先伤马的战术。唐昧焉能让他的意图得逞,矛尖反挑而出,挑中对方的矛头,与此同时有数人攻了上来,我平时虽然用刀,可是在这种群起而攻之的局面下,使用长矛攻击会更加有效,挥、挑、劈、刺的威力更大。楚儿和我并肩而战,她的枪法虽然力度比我稍逊,可是轮到招式的巧刁钻,远在我之上。我们周围的胡人在惨呼声中不少都坠落下马,我们并不想大开杀戒,只想让这帮胡人知难而退,杀戮只会激起他们的凶,让整个场面变得无法收拾。在我们可以的留手之下,很多人都受了不轻不重的伤。楚儿的坐骑被突然来的冷箭中颈部,马儿发出一声哀鸣,摇晃着向地上倒去,我及时揽住她的纤腰,将她抱到我的马上。身后一名偷袭者趁机向我一矛刺来,楚儿长枪横扫,击中他的腰腹,那名偷袭者惨呼一声从马背上摔了下去,将两名同伴撞到在地。我和楚儿左右挥动长枪,配合默契,让周围的敌人无法真正形成合围之势。前方又有数骑向我们冲来,我回首向楚儿道:“你怕不怕?”楚儿美目中尽是温柔,摇了摇头道:“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内心中豪情顿生,大吼一声:“冲啊!”和对方两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和楚儿同时出枪,将近前的两名敌人连人带着武器扫落到马下,我手下的武士也奋起神威,转眼之间也不知道击倒了多少敌人。最激烈的交战还应当是唐昧和那名胡人。那胡人矛法深,无论速度、角度和时间的拿捏,都显示出是一个身经百战的高手。唐昧应付他的同时,还要对付身边不断骚扰的其他胡人,长矛扫落身边的一名对手,已经来不及回防,那名胡人男子全力刺出的一矛已经到达他的前。唐昧怒吼一声,弃掉长矛,左手长刀护在前。“铛”的一声金戈相交的巨响,对方的矛尖正刺中刀身之上,那胡人显然没有想到唐昧竟然能在这样的劣境下格挡住他必中的一矛,目光之中流露出欣赏之色。身后一声女子的惊叫传来,我勒住马缰回身看去,却是普蔓不知道何时陷入了那帮胡人的包围之中,娇躯坐倒在地上,满面尽是惶恐之色。唐昧和我同时注意到了身后的情形,挥刀格住对方的一击,调转马头向普蔓冲去。我和他距离较远,看到他单骑深入敌阵之中暗叫不妙。此时我们多数人已经即将要冲出对方的包围圈,在这种情况下再度进入敌阵显然不是明智之举。我大吼道:“唐昧回来!”唐昧此时对我的话已经是充耳不闻,长矛翻飞,冲出一条血路向普蔓冲去。那名胡人男子紧紧尾随在他的身后。我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做了一个手势,突藉和其他武士跟随我重新向唐昧的位置冲去。唐昧已经冲到普蔓的身边,长矛击倒她身边的两名胡人,俯身单手揽住普蔓的纤腰,将她提起。就在同时那名胡人男子已经冲到他的身后,长矛全力向唐昧的后心刺去。我心中一沉,手足顿时变得冰冷,怎奈我和唐昧的距离太远,本来不及去救。“不要!”普蔓哭喊道。那名胡人男子微微一怔,此处的矛头已经碰到了唐昧的衣襟,想要收矛已经来不及了,矛头‘噗’的一声刺入了唐昧的身体。唐昧用力咬住下唇,将普蔓抱入怀中,反手一刀劈断了对方手上的长矛,鲜血如涌泉般从他的伤口流出。他的身体晃了晃,一头从马背上栽落了下去。普蔓随着他跌下马来,哭喊着抱住他的身躯:“唐昧!你不要吓我……是我害了你……”那名胡人男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周围所有的胡人也忘记了攻击。我冲到唐昧身前,翻身从马上跃了下拉,一把推开普蔓,怒吼道:“滚开!”心中早已明白,着普蔓和周围的胡人显然是一伙的。我褪去唐昧的上衣,突藉抱住唐昧的身体,手下武士围护在我们周围,楚儿用长枪对准了普蔓,生怕她逃走,普蔓此时除了哭泣其它的都不去理会了。矛头刺中了唐昧的左肩,看来普蔓的最后一声哭喊,让那名胡人改变了杀害他的主意,矛头只要再偏右一分,必然会刺破唐昧的心脏,可是矛头入很深,我不敢轻易拔出,生怕涌出的鲜血会无法止住。那胡人低声道:“不如让我试试?”我回身望向他,此时方才看清他的面孔,此人面孔轮廓分明,五官犷,腮边布满虬须。我又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唐昧,在这种情况下,我已经别无选择,只好冒险一试。我冷冷道:“若是唐昧有任何三长两短,我发誓会用你们所有人的鲜血来偿还!”他无畏地和我对视着:“我们叉塔族从来都没有怕过威胁!”普蔓哭泣道:“哥哥,救他……”
第七十八章【部落】
人群中又走出一名壮的汉子,他大声道:“雅克,他们用普蔓威胁我们,不是好人,为什么要救他。”那名叫雅克的胡人男子冷冷盯了那汉子一眼道:“蒙里多,这里是你说了算还是我说了算?”蒙里多忿忿不平地瞪了雅克一眼,目光关切地望向普蔓。我冷笑道:“不想她死的话,你最好老老实实地退回去。”雅克从腰间的皮囊中拿出一瓶伤药,他向我道:“我需要你配合我。”我点了点头,双手握住断矛的残端。雅克低声道:“拔出来!”我迅速将断矛拔了出来,雅克将瓶口对准唐昧的伤口倒下,淡蓝色的粘稠体准确流淌在鲜血直冒的伤口之上,将整个伤口覆盖起来,汩汩的血流顿时停止。唐昧的嘴唇动了动,从短暂的昏迷中苏醒过来。“唐昧!”普蔓哭着扑了过来,楚儿移开了长枪,她并没有阻止普蔓的意思。唐昧失去血色的脸孔,露出一丝笑容:“你没事……太好了……”普蔓哭得如同泪人一般,她此时的表现决不是伪装出来的。我暗自感叹,早知如此又何必设计害我们。雅克又找出白纱为唐昧将伤口包扎好,没想到这些胡人深意疗伤之术。经过这场波折,我们双方都打消了继续争斗下去的念头,我让突藉和王正用树枝搭了一个担架,想要将唐昧抬走,不意那普蔓拦住我们的去路道:“不许走!”我淡然笑道:“普蔓姑娘还想做什么,难道非要拼上一个你死我活,你才甘心?”普蔓珠泪盈盈道:“唐昧伤势太重,你们之中又没人懂得医治,如果你坚持上路,恐怕他会凶多吉少。”雅克道:“我妹妹并没有骗你们,不如你们跟随我到穿云谷暂且歇息两日,等到他伤势稳定再作打算?”楚儿牵了牵我的衣襟,轻声道:“我看这普蔓是对唐昧动了真情,刚才她伤到了唐昧已经深感愧疚,况且唐昧伤得不轻,如果我们坚持上路对他的确没有好处。”我何尝不知道坚持上路的确有些冒险,可是这些胡人虽然救治了唐昧,难保他们不会再改变念头对我们不利,再说如果跟随他们回到驻地,极有可能是羊入虎口。普蔓大声道:“我知道,你们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我的,可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带走唐昧!”她来到我的面起,扬起曲线柔美的玉颈道:“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留在你们手中作为人质!”蒙里多怒吼道:“普蔓!这个汉人有什么值得你这么为他?”普蔓美目之中泪光盈盈,她深情地凝视着唐昧道:“从他不顾命地返回来救我,那一刻我便喜欢上了她。今生今世我心中便只有他的影子。”胡女果然和我们汉人女子不同,爱恨都是如此强烈,单单是她当着众人的面说出对唐昧的爱意,已经是众多女子所不及。我心中暗叹,刚才对普蔓的那些反感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蒙里多再也无法抑制住心中的妒意,狂吼一声抽出腰间匕首向唐昧冲了上去,看来他对普蔓永情颇深,看到心上人爱上了别人,他已经无法忍受。普蔓张开双臂拦在蒙里多的身前,怒斥道:“你干什么?”蒙里多因为愤怒到了极点,魁梧的身躯不住发抖,他嘶声吼道:“让开,我要杀了这汉人!”普蔓用力咬了咬下唇,猛然挥动右掌,结结实实在蒙里多的脸上打了一个耳光,大声道:“若想杀他,你先杀我!”蒙里多被打得蒙在那里,双目之中布满血丝,神情可怖之极,他嘴唇颤抖道:“你居然为了一个汉人打我……”雅克生恐蒙里多激动之下会伤到普蔓,挥了挥手,从队伍中冲出四名壮汉将蒙里多制住押了下去。那蒙里多并没有反抗,目光中充满了悲凉之色,显然被普蔓的这个耳光打得伤心到了极点。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我终于决定,先带着唐昧前往穿云谷暂时休息,等到伤情稳定再说。普蔓果然信守承诺,始终留在我们的队伍之中。她刚才维护唐昧的表现已经将我们感动,我们并没有将她当成人质看待,而且给她亲自照顾唐昧的机会。通过王正的口中知道,叉塔族人平时并不在这一带游牧,他们活动大多在山西北的地方,却不知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唐昧的伤情渐渐趋于稳定,普蔓的心情也放松了许多。她告诉我们,山一带的游牧民族众多,彼此之间一直都相安无事,春夏两季的时候各部落往往在山西北游牧,可是没想到北胡最近忽然开始加强山西北部的驻军,短短半年之内,兵力已经增加了十万之多,将他们驱赶到了这里。我微微一怔,这些部落虽然不属于北胡管辖,可是究其祖上,还是和北胡有着联系,北胡一直以来都允许他们在山放牧,怎会突然改变了主意?再者说,对付区区几个部落又何须动用北胡十万之众?我忽然想到山西北和正西方的天岭相接,难道北胡是想集结兵力对付东胡,还是想对南方的大康图谋不轨?如此重要的军情大康方面竟然毫无察觉,我来到宣城之后也从未听到褚大壮提及过这件事,看来褚大壮处理军务的能力的确差强人意,否则也不会被这几个小小的部落常年滋扰。楚儿有些奇怪地问道:“普蔓,既然你们也属于胡人,为何没有归入北胡?”普蔓轻声叹道:“楚儿妹子有所不知,这山之中有叉塔族、吉克拉族、诺兰族、穆歧族四部,我们这四个部落的祖先当年都是北胡勃而金族共同称雄草原的霸主,可后来都被勃而金族击败,草原也被他们统一。我们侥幸活命的先人便逃到了山之中。这些年来,他们从未放弃过对我们的欺压和征讨,我们的族人也不断地减少……”说道这里,普蔓显得神情黯然,显然在为自己的族人而伤心。我暗暗道:“你只知道感伤自己族人的命运,可是抢掠我们汉人的时候,有没有任何的同情心?”前方凸现出一个狭窄的山口,山口两旁耸立着两块巨石,如同两个巨大的武士保护着里面的山谷,想来这便是他们口中的穿云谷。王正悄然对我道:“这里东边三里左右的山路,便是通往北胡的必经之路,不知道这些叉塔族人什么时候迁徙到这里的。”今日山谷,却见两旁的山崖之上修建着无数暗哨,多数是直接凿空岩壁建成,外有林木覆盖,隐蔽极好,若是有外敌入侵只要经过这里必然损失惨重。我暗自心惊,从这里的防御建造来看,这个名叫雅克的胡人男子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般犷,他对军事应该有深入的研究。谷内传来阵阵的欢呼声,一群叉塔族儿童欢天喜地地冲了过来,他们习惯用这种方式迎接凯旋的勇士。两名叉塔族勇士驱散了那帮孩童。雅克将我们一行引导了穿云谷东侧的几间木屋前,这里是他们专门用来招待贵宾之处。我看得出他对我们并没有恶意,进入谷口之后,便主动卸下了刀剑,陪同我们来到这里,我也清楚他之所以能够发生这种转变,主要是为了他妹子的缘故。我们安顿好唐昧,普蔓留在木屋内照顾他,突藉和王正等人仍旧不敢放松警惕,守护在木屋周围。雅克来到我身边道:“我可以和你单独谈谈吗?”看到他诚挚的目光,我终于点了点头,继续僵持下去对我们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我必须尽快找出化解眼前危机的办法。我和雅克来到木屋不远的大树旁,雅克确信四下无人,方才道:“我之所以做出让步,并不是因为我怕你!”我淡然笑道:“如果我们今日不是出手留情的话,恐怕你带去的人大半都会死在战斗中。”雅克久久凝视着我,忽然发出一声大笑,他重重地点了点头道:“你和那个唐昧一样都是好汉子!”我微笑道:“你将我喊到这里来,恐怕不仅仅是向我说一句恭维话这么简单。”雅克叹了口气,他凝望着木屋的方向道:“我只有普蔓这一个妹子,她从来没有像对待唐昧这样对待过别的男人,我想她已经爱上他了。”我不无讥讽道:“只可惜你妹妹的心上人却差一点死在你这个当哥哥的矛下,若是他死了,恐怕普蔓今生今世都不会原谅你。”雅克脸上浮现出一丝愧疚之色,他低声道:“我想和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唐昧暂时留在这里,等到他养好伤之后,我再送他离去。”我皱了皱眉头,以唐昧现在的伤势,再跟随我前往北胡已经不可能,最稳妥的方法就是让他留在这里养伤,可是这雅克是敌是友还很难说,我又怎能放心将唐昧交到他的手中。雅克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他大声道:“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出让我妹妹伤心的事情。”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要征求一下唐昧的意见。”这时忽然听到普蔓的哭声,回头看去,却见普蔓捂住面孔从木屋中跑了出来,我和雅克慌忙停住谈话冲了过去。回到木屋,唐昧刚刚醒来,突藉正在给他喂药,唐昧看到我,挣扎着坐起来,我慌忙摁住他的肩头,低声道:“你躺下休息。”唐昧惭愧道;“都是唐昧误信妖女,连累公子身涉险境……”他激动之下剧烈咳嗽了起来,竟然喷出一口鲜血,看来雅克的那一矛刺得不轻,估计伤及到了唐昧的肺腑。我握住他右手的经脉,将一股柔和的内力渡了过去,协助他的情绪尽快稳定下来。我叹了口气道:“唐昧,其实普蔓并不是有心害你,如果不是她,你恐怕早就死在了雅克的矛下。”唐昧默然不语,目光中却流露出愤懑之色。我为他掖好被角:“一个对你全无感情的女子绝不会主动要求成为我们的人质。你的武功虽然在我之上,可是感情方面我看得比你清醒得多,其实你何尝不是对她动了真情,不然又岂会不顾个人安危,重返敌阵去救她?”唐昧的目光渐渐软化下来。我起身在房间内踱了两步道:“我认为你不应该怪她,在她加害我们的时候,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你的感情。也许就在你回身救她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已经爱上了你。一个人在不清楚自己感情的时候,所做出的傻事,有什么不可以原谅的呢?”“可是……”唐昧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感到无话可说。我笑道:“不要忘了,你是一个男子汉,难道还要和一个女子计较不成?我只问你一句话,你究竟对普蔓有没有感情?”唐昧突然垂下头去,许久方道:“我不清楚……只知道若是她有什么危险,我会拼着自己的命去救她。”我笑了起来,事情已经再清楚不过,为了普蔓唐昧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这份感情之深,甚至超出了我的想像。人生真是神奇,感情来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征兆,却又如此的迅速。唐昧低声道:“我刚才骂得她好凶……我担心她……不会再原谅我……”我听到了啜泣声,普蔓不知何时出现在房门之外,刚才我和唐昧的对话清清楚楚落在了她的耳中。“唐昧……”普蔓哭着扑倒唐昧的床边,不顾我和他人在场,紧紧抱住了唐昧的身躯,唐昧此时反而像一个羞涩的小姑娘,苍白的脸孔居然有些发红。我向突藉使了一个眼色悄悄退出了房间。雅克仍然站在门外:“怎么样了?”他关切地问道。我神秘地向他眨了眨眼睛:“估计你过不太久就会升级成为大舅子了!”夜幕降临,穿云谷内燃起篝火,叉塔族人特地摆下篝火盛宴来招待我们这次不打不相识的客人。我和楚儿围坐在篝火旁,享受着叉塔族人特色的烤和果酒,雅克和他的妻子冬采苏陪着我们,他不停地向我劝酒。我和他虽然已经消除了芥蒂,可是想到明天还要远行,我饮酒时刻意做了保留。突藉和那些武士已经被热情的叉塔族少女邀请着跳起舞来。几名热情的叉塔族少女热情地向我挥舞着手臂,显然是想邀请我加入她们欢乐的舞蹈之中。楚儿笑道:“早知道途中会有怎样的艳遇,我就不该陪着你来,这一路不知要破坏你的多少好事。”我哈哈笑道:“有你在我身边,我又岂会对别人动心思?”抓住楚儿的柔荑向舞蹈的人群走去,学着他们的样子跳起舞来,欢声笑语在夜空中不停回荡。远处忽然传来一声尖叫,我们同时一惊,声音分明是来自于唐昧所处的木屋。我和雅克对望了一眼,几乎同时向木屋冲去。来到门前便发现,负责留守的王正口被倒劈中,已然倒在血泊之中,满身酒气的蒙里多正拉住普蔓的手臂试图拉开她,闯入木屋,手中仍然握着一柄仍然在滴血的弯刀。蒙里多更不不去留意我们的到来,抓住普蔓怒吼道:“我哪里不如那个汉人,从小到大我每件事都为你着想,你的心目中究竟有没有我的位置?”雅克怒吼道:“蒙里多,你好大的胆子!”蒙里多冷冷望着雅克,他的大手仍然抓住普蔓的手臂不放,蒙里多大声道:“雅克,我和你自幼一起长大,你曾经亲口答应要将普蔓许配给我,今日却为何要让她和这个汉人在一起?”雅克强压愤怒道:“蒙里多,你不要继续闹下去了,普蔓心中本没有你,感情的事情是无法勉强的!”“你撒谎!普蔓是我的,谁都不能将她夺走!”蒙里多将那柄带血的弯刀抵在普蔓的口:“便是死我也要和她死在一起!”他状若疯虎,神志早已错乱。我随行的武士扶起王正,惊呼道:“王正死了!”我内心中也是一惊,探了探王正颈部的动脉,触手处肌肤冰冷,早已失去脉搏的跳动,王正竟然被蒙里多杀了。我愤怒到了极点,可是蒙里多将普蔓治在手中,而且这里是叉塔族的地方,我最好还是让雅克来处理这件事情。雅克怒道:“蒙里多,你干的好事!赶快放开普蔓!”蒙里多冷笑一声,刀锋反而向普蔓的肌肤中又压了一分,一缕鲜血沿着普蔓雪白的脖颈流了出来。雅克关心妹妹的安危,紧握双拳,却不敢上前。普蔓冷冷道:“蒙里多,你这禽兽,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你越是这样,我心里便越瞧不起你。”我暗叫不妙,这蒙里多情绪极不稳定,普蔓还要刺激他,搞不好他真的会和普蔓同归于尽。蒙里多果然激动了起来,嘴唇不住颤抖道:“我杀了你……”“除了……欺负女人……你还有什么本事?”唐昧虚弱的声音在门前响起,不知道是什么支持着他走下床来,他的右手握着长刀,目光却冷冷盯着蒙里多。我已经感到他身上弥散出的强烈的杀气。蒙里多看到唐昧,仇恨全都涌上心头,大吼道:“我要杀了你这混帐!”唐昧平静道:“我知道你恨我,我……给你一个机会,像真正的男人一样……堂堂正正地跟我打一场……”蒙里多重重点了点头,猛然推开了普蔓,大踏步向唐昧走去。雅克看到蒙里多放开了妹妹,大声道:“将他给我拿下!”唐昧淡然笑道:“我说过……我会给他一个机会……”蒙里多发出一声怒吼,弯刀已经雷霆万钧地向唐昧砍去,唐昧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击的动作,也许他已经无法做出反应。就在刀锋即将劈中唐昧的时候,唐昧的身躯忽然向地面上倒去,他和弯刀的距离顿时拉远,与此同时,他手中的长刀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反挑而上,先行刺入了蒙里多的小腹。唐昧重伤之后显然无法使出全力,否则这一刀定然可以将蒙里多刺死。蒙里多惨叫一声,身躯踉踉跄跄地向后退去,瞅准机会雅克猛然冲了上去,一拳击中蒙里多的颈部,将他打得昏了过去,他手下的叉塔族勇士拥了上去,将蒙里多结结实实地捆了起来。普目哭着抱起唐昧,唐昧口又渗出鲜血,刚才的交锋让他的伤口再度迸裂。雅克道:“你放心,我会救活他。”王正的意外死亡,让我失去了一个引路的向导,前往北胡的进程将会变得艰难许多,雅克虽然表示要严惩蒙里多,可是我并不相信他真的会这么做,要知道蒙里多是他自小结拜的安答,于情于理雅克都不会杀他。果然不出我所料,当晚便传来蒙里多逃走的消息,我知道这定然是雅克私下放了他,心中却只能咽下这口气,现在追究这件事并没有任何的必要。我将唐昧暂时留在穿云谷中,次日清晨和楚儿带着我们手下的武士离开了穿云谷,继续向北胡的方向行进。巩固走出谷口,便听到身后有人在叫我,转过身去,却见雅克骑着一匹黑色骏马向我们的队伍追赶而来。我勒住马缰,微笑道:“雅克壮士还有什么吩咐吗?”雅克来到我面前,我留意到他身上还背着行囊,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雅克道:“我听唐昧说,昨晚死去的是你们的向导?”我点了点头。雅克歉然道:“这件事是因我而起,我难辞其咎,不如这样,我亲自将你们送往北胡,以表达我心中的歉意。”我淡然笑道:“兄台又何须如此客气,王正虽然死了,可是我们还有路线图可供参详。”雅克诚挚道:“山道路复杂,如果没有一个熟知地形的人带路,你们恐怕很难顺利抵达北胡。况且这山之中并不仅仅只有我们叉塔族生活,我带你们过去,可以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他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我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便麻烦雅克壮士了。”雅克呵呵笑了起来,露出雪白整齐的牙齿:“你们以后便叫我雅克便行,不要显得如此生分。”通过雅克的口中知道,他这次来不仅仅是自己的主意,普蔓也要求他为我们带路,以补偿蒙里多杀害王正的过失。我暗自道:“八成普蔓掖看出是雅克故意放走了蒙里多,这次让他给我们当向导引路,多少有些赔罪的意思。”雅克对山道路的熟悉远在王正之上,有了他的帮助,两日之后我们便走出了山的山麓,来到了格舒特草原之上。春夏之交,天高云淡草原上草茂马肥,绿草茸茸,大地上好像铺上了一层浩瀚无边的绒毯,微风吹过绿色的波浪在阳光下起伏。醉人的绿色中点缀着金色的蒲公英、蓝色的马莲、粉红色的百合、雪色的素珠,阵阵清香随着轻柔的微风送入肺腑,让我的臆不禁为之舒畅起来。雅克道:“北胡的都城乌库苏距离这里还有两天的路程,这一路之上全都是茫茫的草原。”我遥望一望无际的草原,情不自禁叹道:“如果没有你引路,在这草原之上,实在难以辨明方向。”雅克笑道:“在草原上行走,眼中看到的情景几乎是一模一样,没有在这里生活过的人,很容易迷路。”自从踏入这片先人曾经驰骋纵横过的体的,他的目光变得灼热而深情。雅克道:“我还从未问过,你们前往乌库苏城究竟是为了什么事情?”来到这里已经再没有隐瞒下去的必要,我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我乃是大康平王龙胤空,此次前来是为了奔丧。”雅克微微一怔,半晌方道:“你便是统治宣城的平王?”他打量了我一眼又道:“我初见你之时便觉得你和寻常人不同,看来我果然没有看错。”我们二人同时放缓了马速,缓缓前行。雅克道:“听说你来到宣地之后,将你里搞得有声有色,我等正准备前往突袭。”他这句话说的颇为直接。我微笑道:“你们再敢前去滋扰百姓恐怕会损失惨重。”雅克也笑了起来,他大声道:“原来我未必会相信,可是你若是宣城的平王,这件事我要重新考虑了。”两日之后我们终于抵达了北胡的首府乌库苏城,这里的风俗人情与东胡全然不同,无论男女老少多数都以骏马代步,难怪被称为马背上的国家。乌库苏城的外墙并没有我想象中的巍峨高大,城门处的卫兵也很少对过往客商进行盘查,找不到别的国家首府常见的那种守卫森严的气氛。我找到守城将领,拿出文书,将自己的身份和来意通报给对方。那守城将领还算客气,知道我是大康特使之后,马上热情地引我们前往城东驿站休息,由他去向上禀报。过了没有太长时间,武士便在门前通报说:“平王殿下,北胡国太子拓跋醇照前来求见。”我刚刚沐浴完毕,再楚儿的服侍下换上了一副,大声道:“你请太子前往小厅稍待,我马上就过去。”楚儿帮我系好腰带,整理好衣服,微笑道:“这北胡并不是像人们传言的那样不开化,礼仪方面倒也周到。”我带上紫金冠,若有所思道:“这正是北胡的可怕之处,一个真正的强国往往都是由其文明程度所决定。”拓跋醇照比我想像中更加成熟,他虽然仅仅年长我五岁,可是草原的风霜早已在他的脸上留下了沧桑的痕迹,蜷曲的胡须充满着强烈的阳刚之气,一双虎目深邃之极。他是北胡可汗拓跋寿缮的六子,北胡不同于中原列国,并没有嫡长制之说,选拔太子都是有能者居之,这也是他们的国家不断发展的重要原因。拓跋醇照微笑着站起身来,以北胡特有的礼节向我致意道:“拓跋醇照特来欢迎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学着他的样子用同样的礼节回应道:“大康龙胤空见过太子。”我们微笑着携手坐下。拓跋醇照道:“父汗知道你这两日要来,特地嘱咐城门的守将多多留意,一旦平王来到,马上就禀报给我们知道。”我客气道:“多谢大汗的厚爱。”我们寒暄了两句,马上进入了正题。拓跋醇照黯然道:“安王的遗体明日下葬,平王刚好赶得及参加他的葬礼。”我低声道:“太子殿下,胤空临来之前,父皇曾经嘱托过,有意将我皇兄的遗体运回故土安葬,不知……”拓跋醇照摇了摇头道:“平王,我也知道落叶归的道理,可是公主和安王向来情深意笃,又怎么舍得让安蓉离开?不如这样,等到公主百年之后,我再让人将他们夫妇的灵柩送返大康如何?”他的理由颇为充分,让我一时间想不出拒绝的理由。我叹了口气道:“胤空想见见皇兄……”拓跋醇照点了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备好了车马,平王随时都可以启程。”灵堂设在城西的驸马府,来到这里我才知道,北胡的驸马和公主并不是住在一处,驸马府和公主府虽然位于同一大街,却不是一个院落之中。驸马若是想过府去和公主相会,必须有公主的蒙召,换句话说,这些年来,我的这位皇兄一直孤身在驸马府中过着几近软禁的幽居生活。想起胤翔悲惨凄凉的命运,我的内心中不禁涌现出无尽的凄凉。
第七十九章【奸情】
驸马府门前冷落,虽然堆满了挽幛和孝帘,可是真正前来祭殿的人并不多。我和楚儿身穿黑色孝服,心情凝重地走入黑色的大门。整个府邸并不算大,只不过是一座三进三出的宅院,现在到处都摆满了挽幛,越发显得拥挤,一名年轻萨满带着一群弟子正在灵堂外咿咿呀呀地做着法事。胤翔的灵柩便停放在驸马府的大厅之中,他虽然和北胡公主拓跋玉儿成婚多年,可是一直没有留下子嗣。所以灵堂之中,只有公主一人守灵,场面显得越发凄惨。我双目微红地在他的灵柩前跪下,哽咽道:“皇兄,我来看你了……”郑重拜了三拜,喉头哽咽,已经是泣不成声,楚儿挽着我的臂膀将我搀扶起来。我借着擦去眼泪的时机,悄悄观察着一旁守灵的拓跋玉儿,一身重孝丝丝毫没有掩饰住她的天生丽质,螓首低垂,眉目如画,的确是一位美女。我和楚儿向她走了过去,恭敬行礼道:“嫂子还请节哀顺变,多多保重身体。”拓跋玉儿眼圈儿一红,落下泪来,楚儿慌忙来到她身边轻声劝慰。我叹了口气,转身望向胤翔的灵柩。拓跋醇照来到我的身边,低声道:“驸马那日出门行猎,回来之后便突然高烧不止,父汗将中的全部御医全部派来为他诊治,只可惜回天无力……”言语之中不胜唏嘘。我感叹道:“有些事情的确是非人力可为之。”拓跋醇照道:“今晚我在府中设宴,特地为平王伉俪接风洗尘。”我淡然笑道:“太子的盛情在下心领了,不过我想留在这里好好地为我的皇兄守灵。”拓跋醇照目露钦服之色:“你们兄弟之间的情义的确让人感动。”楚儿终于劝说那拓跋玉儿回去歇息,她起身之时,我忽然留意到,她的裙角竟然露出一抹鲜红,内心中猛然一震,表面上仍旧装出平静异常的模样。拓跋醇照还有政事要处理,他向我告辞后离开了驸马府,我送他出了大门,回身正看到楚儿从后院回来。楚儿似乎有话想对我说,牵着我的手来到僻静之处,低声道:“胤空,我总觉得有些怪异。”我看了看四周,确信无人,方才低声道:“我也这么觉得,拓跋玉儿的孝服内竟然穿着红色的鞋子。”楚儿秀眉微颦道:“我到没有留意到这件事,不过她的身上有一股浓郁的香气,分明是从波斯一带进口的百花露,试问一个丈夫新丧的女人又怎会如此注意打扮?”我点了点头,看来此事大有蹊跷,胤翔死亡的背后究竟藏有怎样的秘密?黄昏时分,我和楚儿专程拜会了拓跋玉儿,这是我来到北胡之后和她的第一次面谈。“公主,胤空此来是有一事相求。”拓跋玉儿道:“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胤翔虽然离世,我始终都是你们的嫂子,只要我能够做到,一定会鼎力相助。”她的言谈举止恰当得体,的确不愧为一国的公主。我恭敬道:“胤空想见皇兄最后一面!”拓跋玉儿妙目中闪过一丝惊慌之色,她随即马上又平静了下来,轻声叹道:“胤翔早已入殓,你又何苦去打扰他的宁静?”我恭敬道:“胤空并非是想刻意打扰皇兄的宁静,不过有一件事胤空必须要做到。”我从颈上取下一枚碧绿色的玉制龙佩,展示于拓跋玉儿的面前:“我们大康皇室有一个规矩,但凡每位皇子出生之时,就会为他带上一枚龙佩。这枚龙佩以蓝田美玉雕而成,得天地之华,从玉质的纹理脉络之中便可以反应出我们身体的健康变化。胤空来此之前,父皇便专门嘱托过,若是不能亲扶灵柩返回大康,便将此玉带回。”拓跋玉儿冷笑道:“我和他夫妻多年,却从未听说过有此龙佩。”我淡然笑道:“想来皇兄并未向你提起过,着龙佩乃是我家族的特有标志,终生都不会离开我们的身体。”拓跋玉儿半信半疑道:“会有这么神奇?”我点了点头道:“开国之时,曾经有一位皇子被部下毒杀,先帝便是从玉佩改变的颜色之中看出端倪,追查出了真正的凶手。”我悄然留意拓跋玉儿的表情变化,却见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慌张。我几乎可以断定,这个北胡公主肯定有问题,保不准胤翔的死便和她有脱不开的关系。微风吹过,灵堂之内的明灭不定,拓跋玉儿的面孔藏在影之中,让人很难看清她此时的表情。楚儿忽然软绵绵地靠在我的身上,秀眉微颦,显得十分痛苦。我关切道:“楚儿,你怎么了?”楚儿温婉笑道:“想来是跪得太久,有些疲倦的缘故……”拓跋玉儿轻声道:“后院已经收拾好了一间客房,你可以带她到那里休息。”楚儿柔声道:“我自己去就行,你还是留在这里为皇兄守灵。”她起身向门外走去,刚刚走出两步,楚儿娇躯微晃,竟然向地上倒去。我及时冲了过去,将她的娇躯抱在怀中,大声呼喊道:“楚儿!楚儿!”拓跋玉儿看到眼前的情形也是吃了一惊:“要不要我让人去请大夫?”我摇了摇头道:“她只是疲劳过度,我带她回去休息一下就会恢复过来。”我看了看胤翔的灵柩道:“不过今晚守灵之事,恐怕要劳烦公主了……”拓跋玉儿点了点头道:“你去吧,我身为胤翔的妻子为他守灵本来便是我的本分。”抱着楚儿的娇躯来到后院的客房,掩上房门,我的唇角不禁露出一丝笑容,装出昏迷的楚儿也露出一丝浅笑,我在她樱唇上吻了一口,轻声道:“你居然有做戏的天分。”楚儿轻声道:“刚刚摔下去的时候,真害怕你接不住我。”我抱着她原地转了一个圈,将她放在床上,迅速脱去罩在外面的孝衣。楚儿也脱掉孝衣,将长发盘起,我们将房门上,从门缝中向外望去,却见有两名武士尾随在我们的身后前来,着拓跋玉儿果然心中有鬼,竟然派出手下监视我们。楚儿道:“她会不会中计?”我目光中怒火闪现,压低声音道:“只要我皇兄是她亲手所害,她一定会!”我和楚儿对望了一眼,熄灭了室内烛火,同时发出一声惨呼。那两名武士犹豫了一下,迅速向门前冲来。两人刚刚冲入房门,便被埋伏在暗处的我们迅雷不及掩耳地击倒在地。我将两人身上的孝服撕成长条,将他们牢牢捆在一起,又用布团将他们的嘴巴堵上。确信并无他人听到动静,我将房门掩上,推开格窗,和楚儿从窗口跳了出去。我们悄然回到灵堂附近,却见灵堂大门已经紧闭上,着拓跋玉儿果然有鬼。我用刀尖挑开窗纸,向内望去,却见灵柩之前,一男一女紧紧拥抱在一起,从我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那女人的面孔,分明是北胡公主拓跋玉儿,那男人大部分身躯都隐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的面孔。只听到拓跋玉儿颤声道:“都敕宪,这种日子我再也无法忍受下去了,你带我走,不要让我继续守着这具冰冷的尸首。”那男子温柔道:“玉儿,你既然可以捱这么久,为什么不可以多捱几天?等龙胤翔的尸体下葬,我便带着你远远离开这里,到一个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的地方去。”拓跋玉儿泣声道:“我……实在撑不下去了,那龙胤空机警异常,我感到……他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今日多次要求开棺……”那男子冷笑道:“他只不过是康国一个普通皇子,能够掀起什么风浪?你只要不去理会他,过了这两日他就要滚回去,有什么可担心的?”拓跋玉儿道:“这次不同……大康的皇子身上都有一块龙佩,那龙佩可以看出他们身体的变化,若是龙胤空坚持讨回那块龙佩,父汗……极有可能会答应他的要求……况且,这棺材仍然没有封上……”那男子迷惑道:“龙佩真的有这么神奇,我怎么之前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拓跋玉儿低声道:“我和他之间只是有名无实,我又怎会知道他的秘密?”我暗暗心惊,没想到我苦命的皇兄和亲这么多年竟然只是一个挂名驸马,心中的愤怒几乎无法遏制,身躯一阵阵颤抖起来。楚儿看出我的愤怒,柔荑轻轻握住我的大手,帮助我平复内心的情绪。那那子道:“此事好办,我们将那块龙佩取出丢掉便是。”拓跋玉儿颤声道:“这样最好……省得他从中寻出什么蛛丝马迹,向我父汗讨还公道……”从她的话中来看,拓跋寿缮应该并不知道她害死胤翔的事情。我透过窗格看去,却见那男子缓步走向灵柩前,烛光刚好映出他的面孔,我看得真真切切,他竟然是一直在灵堂外做着法事的年轻萨满。他来到灵柩前,运力推开棺盖,拓跋玉儿似乎心存恐惧,扭过身去紧紧闭上了双目。那男子屈身在棺中索了一阵,有些奇怪地说道:“他颈上并没有什么龙佩啊!”拓跋玉儿道:“你……在找找他身体的其它地方!”我再也按不住心头的怒火,冲到门前一脚踹开房门,怒吼道:“好一对奸夫妇,今日我便要拿你们到可汗面前,将这件事弄个清清楚楚!”两人都是一惊,看到我突然出现在灵堂之中,都吓得面孔毫无血色。那男子反应神速,低吼一声从腰间抽出弯刀向我冲了过来。我岂会让他得逞,身躯微微一侧,右手准确地捏住了他握刀的手腕,一个就势的牵拉,将他地身体向后带了过去。他再也控制不住脚步,一个狗吃屎的姿势扑倒在地上,我恨他害死了胤翔,下手毫不容情,不等他从地上爬起,右脚狠狠地踏在他持刀的手腕上,只听到一声清脆的骨骼断裂声,他的腕骨被我硬生生踏断。[网.feiku.com]此人倒也十分硬朗,忍住剧痛竟然一声不吭。拓跋玉儿哭喊着冲了上来,想要从我手中救出那男子,楚儿拧住她手臂,将她的身体扭转过来,一脚踏在她的膝弯,拓跋玉儿顿时跪倒在地上。拓跋玉儿愤恨不已地望着我到:“本没有什么龙佩,整件事都是你捏造出来的。龙胤空你这混蛋,居然用这种卑鄙手段骗我!”我呵呵冷笑道:“对付你这种贱人,本不用讲什么手段。”拓跋玉儿道:“识相的最好放开我,不然的话,我定然让我父汗将你这混帐碎尸万段。”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给我耍公主的威风。我不无嘲讽道:“你跟萨满偷情之事恐怕的父汗不会知道吧?这件事如果传出去,不知道他要杀的是我还是你?”拓跋玉儿忍不住打了一个冷颤:“你……”我反转刀柄,在那萨满的后脑上重重一击,将他打得昏了过去。“都敕宪!”拓跋玉儿眼中已经是珠泪涟涟,看到她对这萨满如此情深义重,再想到我白白枉死的皇兄,内心中的愤怒更加不可遏制。如果不是顾忌她北胡公主的身份,我定然要一刀将她刺死。我用白绫将她捆住,又来到驸马府外,让一直守候在外面的突藉前往太子府通知拓跋醇照过来。这件事非同小可,若是处理不当,我恐怕会身陷囫囵。我心情沉重地来到胤翔的灵柩旁,借着微弱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他的模样,胤翔双目睁得很大,显然是死不瞑目。也许是北胡干燥的气候,或者是因为棺内放置了防腐的药物,胤翔的尸身并没有腐烂,甚至没有任何的异味。他的寿衣已经被都敕宪在搜索龙佩时解开,我用力咬了咬下唇,撩开他的衣襟,却见胤翔的心口之上有一道深深的刀痕。胤翔果然是被这对奸夫妇害死,我缓缓为胤翔合上了眼帘,内心中的悲愤难以形容。我却不得不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身在异邦,任何的闪失都会将自己陷入不利的局面,从刚才他们的对话中,可以判断出外人并不清楚胤翔死去的真相,胤翔在北胡卑微的地位可想而知,没有人会重视他这个从大康前来和亲的驸马。我慢慢走向拓跋玉儿,俯身冷冷盯住她的眼眸:“时你杀了我的皇兄?”拓跋玉儿在我的逼视下,垂下头去低声道:“我……没有杀他……”我冷笑道:“他口的伤痕又是谁人所为?”我霍然转过身去,抽出弯刀抵在都敕宪的后心之上:“既然不是你,那便是这个混帐,我便用他来祭奠我皇兄的亡灵。”拓跋玉儿尖叫道:“不要!你……皇兄是……我杀的……跟他没有任何关系!”拓跋醇照铁青着面孔站在门外,拓跋玉儿刚才的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我收起弯刀站起身来,向拓跋醇照道:“太子来得刚好,有些事情,我想你应该给我一个交待!”拓跋醇照脸上的表情无比僵硬,他跟着我来到灵柩之前,俯身看了看,脸色变得越发难看。拓跋醇照低声道:“我们到外面去谈。”月色如霜将我们的身影投在空旷的院落中,我和拓跋醇照相对而立,彼此都想从对方的眼神中探询出对方的心思。我率先开口道:“这件事你知不知道?”我所指的自然事拓跋玉儿谋害胤翔的事情。拓跋醇照摇了摇头道:“此事我和父汗全然不知。”我冷笑道:“我皇兄好端端的突然死去,难道你们没有起任何的疑心,甚至连例行的验尸都没有做过?”拓跋醇照叹了一口气道:“我的确没有想到其中会如此复杂。”我低声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拓跋醇照的目光中忽然露出一丝冷的杀机,我早就对此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冷笑道:“你是不是想杀掉我,以维护你皇室的清誉?”拓跋醇照被我说中了心事,脸上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我淡然道:“我的两名手下已经拿着我的密函快马赶往大康,如果不出意外,五天之后他们便可抵达大康境内,我若安然返回大康,这封密函就会永远的消失,如果我除了任何事情,胤翔的真正死因便会大白于天下,到时候大康和北胡之间的异常战争绝对无法避免。”“你在威胁我?”拓跋醇照的双目中流露出逼人的杀气。我毫不畏惧地和他对视着:“听说近期北胡将兵力集结于山以西,好像要对东胡大动干戈,若是此时大康和北胡之间发生战事,东胡应该很乐意出兵相助!”拓跋醇照唇角的肌抽搐了一下,他内心最为薄弱的一环被我准确击中,他的表情渐渐缓和了下来,低声道:“平王好像很乐意为我隐瞒这个秘密。”“那要看太子会给我一个怎样的交待!”我稳扎稳打,从防守开始一步步转为反攻。拓跋醇照道:“你想要怎样的交待?”我知道他的阵线已经开始松动,提出要求的时机终于到了。我平静道:“一,我要将皇兄的灵柩护送回国。”拓跋醇照皱了皱眉头道:“我只能答应你将他的骨灰送回大康。”他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要保住胤翔被杀的秘密。我点了点头道:“好!我答应。”这件事我早就想过,既然带胤翔回国,就要将其中的破绽完全隐藏,我又道:“第二,我要你将真正的凶手治罪,给我死去的皇兄一个交待。”拓跋醇照倒吸了一口冷气,那拓跋玉儿是他一母同胞的妹子,让他杀掉拓跋玉儿显然十分为难,他压低声音道:“你在为难我……”我冷笑道:“太子恐怕误会了,我又怎会忍心让你亲手杀掉你的同胞妹子?”拓跋醇照迷惑地看着我:“你的意思是……”“我要你杀掉都敕宪那个混帐,一来为我死去的皇兄讨还公道,二来也可以保住你北胡皇室的清誉,这对你我来说应该都没有什么损失。”拓跋醇照点了点头道:“我可以答应你。”我转身望向灵堂道:“我皇兄前来和亲,没想到最终要落到如此下场,无论从哪里来说你皇妹都是罪魁祸首,我若是就此放过了她,恐怕终生都不会心安。”拓跋醇照道:“你刚才不是已经答应……”我打断他的话道:“难道我皇兄的命就如此的低贱?”拓跋醇照默然不语。我终于说出了最后一个条件:“山西麓有一片名为绿海原的草场,当年乃是大康所有,后来我皇兄与令妹成亲之时,被作为礼物送给贵国,现在我皇兄已经不在人世,我想这块土地理应由大康收回。”拓跋醇照神情复杂之至,我所说的绿海原乃是位于宣城西北,山以西,仅仅有一小部分和宣地相连,长宽各有一百余里的一片土地。那里地肥水美,乃是一个天然的牧场,当年便是北胡可汗拓跋寿缮借着和亲之机,强行要了过去,我抓住机会当然要讨还这片土地。拓跋醇照考虑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这件事我要和父皇商量一下,明日便会给你答复。”他转身大步向灵堂走去,我跟随在他身后,看看他究竟要做何事。拓跋醇照来到都敕宪的面前,一把将他抓了起来,那都敕宪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乍一看到拓跋醇照,脸上露出无比惊恐的表情:“太……子……”拓跋玉儿拼命叫道:“六阿哥,平时你最疼我,我求你放过他吧,这件事真的不干他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要杀你便杀我!”拓跋醇照怒视都敕宪,猛然抽出腰刀,刀尖闪电般入都敕宪颈侧,都敕宪本没有做出任何的反应,身躯无声地抽搐着倒了下去。我也暗暗心惊,没想到着拓跋醇照出手竟然是如此狠毒。拓跋玉儿悲呼了一声,整个人昏倒了过去。拓跋醇照冷冷望向我道:“我已经做完了一件事情,希望你也能够信守自己的承诺。”我携住脸色苍白的楚儿,平静道:“太子放心,明日我会准时前来参加皇兄的葬礼,希望你能够将所有的痕迹全部抹去。”回到驿站,楚儿仍旧沉浸在刚才目睹的血腥一幕之中。她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从未见过如此血腥残忍的场面,芳心陷入深深的震惊中。我将她抱入怀中,轻声安慰道:“不用怕,我会守在你的身边。”楚儿紧紧抱住我的身躯,颤声道:“他会不会对付你?”我摇了摇头,充满信心道:“拓跋醇照并不是一个寻常人物,他懂得权衡利弊得失,杀掉我对他并没有任何的好处,反而会招来大康这个敌人。”楚儿道:“杀害你皇兄的……不是那个公主吗?难道你就这么放过她?”我冷笑道:“世上最残忍的事情并不是死亡,而是生死离别,眼看着自己的心上人死在面前,却无能为力,对拓跋玉儿已经是最残忍的报复方式,我相信她今生今世都将活在痛苦之中。”楚儿的娇躯仍然在微微发抖:“胤空……有时候我觉得自己还是不了解你。”我吻了吻她娇艳的香唇,微笑道:“那我们还是坦诚相见,深入地了解一番。”右手已经索进入了楚儿充满弹的丰。楚儿娇羞道:“形势如此危险,你居然还想做这种事情。”我呵呵笑道:“难道你不觉得在这种危险的形势下,做这种事越发有种刺激感吗?”楚儿轻声啐了一声,双臂却主动勾住了我的脖子。我的热吻和大手双管齐下,抚得楚儿娇躯款摆,浑身轻颤,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显然已经开始动情。她不由自主地发出阵阵呻吟,声音娇啼婉转,听到自己这一声声娇媚入骨的喘息声,楚儿也不由得娇羞无限,俏脸绯红。我以最激烈的方式进入了她的娇躯,尽情享用着楚儿曲线玲珑,柔若无骨的雪白体,楚儿在我的身下忘情蠕动着一丝不挂的玉体,也许是所处环境的危险感带给了她新奇的刺激,她表现出从未有过的狂热,在我身下抵死逢迎,婉转承欢,无论我做出怎样的举动,她都千柔百顺地含羞相就。有些时候,忘记恐惧最好的办法就是男欢女爱,楚儿从我的身上获得了充分的安慰。平心而论,我对事情的进展也不是全无恐惧,身处北胡腹地,事情的最终结局还要看别人的决定,楚儿的身躯让我将承受的巨大压力和恐惧感减轻了许多。我们紧紧拥抱在一起,楚儿娇嘘喘喘道:“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我低声笑道:“我只要在你身体里,便充满了无穷的勇气。”楚儿俏脸一红,轻轻在我肩头上咬了一口,却招来了我狂风暴雨般的报复,夜色仿佛都要燃烧起来……翌日清晨,北胡皇室按照皇室成员的标准,为胤翔安排了葬礼。先用十八人将棺木抬出驸马府,走在最前方的事十六位引幡人,高举万民旗伞;接着是一支二百多人的卤薄仪仗队,他们举着各种兵器、幡旗和各式各样的纸扎活绸缎制作的“人马”,我身穿孝服走在棺木的前方,在棺木后面是全副武装的护灵队;然后是前来参加葬礼的北胡大臣皇亲的队伍,车轿连绵不断。在送葬队列中,还夹有做法事的萨满,他们手执法器,跳着怪异的舞蹈。北胡公主拓跋玉儿并没有出现在送葬的队伍中,按照他们的说法,公主是伤心过度,卧床不起。我却知道她的伤心却是为了死去的都敕宪,和我苦命的皇兄没有任何的关系。因为和拓跋醇照预先已经达成了默契,胤翔的尸首并不实行土葬,做完所有仪式之后,在墓地就地火化。我一脸悲愤地拿起火把,将棺木周围的柴木点燃,上面浇有大量的桐油,遇火既燃。看着消失于大火之中的棺木,我内心中默默地呼喊道:“皇兄,你好好去吧,胤空已经代你惩罚了那个贱人!”整个葬礼仪式进行得十分短暂,焚化遗体之后,那些前来参见的王公贵族便迅速地退场,我在专人的帮助下,收敛好胤翔的骨灰,小心地放入骨灰坛中。拓跋醇照来到我的身边。我将手中的骨灰坛交到突藉的手中,和拓跋醇照来到僻静之处。拓跋醇照道:“我已经将那件事禀报父皇,他答应将绿海原还给你们。”我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拓跋醇照道:“不过绿海原上有我们的三座大型牧场,若想全部迁移恐怕需要一些时日,你能不能在两月以后再接手?”我点了点头道:“这件事好说。”拓跋醇照道:“平王打算什么时候离开乌库苏?”“我还要整理一些亡兄的遗物,估计要三天之后。”拓跋醇照微笑道:“如此甚好,我正想和平王找个机会好好聊一聊,明日我在烈风楼请你,你千万不要拒绝啊!”我笑着点了点头。
第八十章【深仇】
我之所以留下,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就是将钱四海托我转交的信函,亲手交给北胡富商赤鲁温。赤鲁温的府邸位于乌库苏城南,这里是北胡王公权贵的集散地,赤鲁温在乌库苏的名气很大,我和雅克很容易便找到了他的府邸。赤鲁温的府邸,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豪华奢靡,整个建筑大都用北胡特产的红窟石建成,房顶也只是寻常的桦皮覆盖,从外观上看,除了比寻常民居大一些,再也没有其它的特别之处。我向门倌同通报了身份,那门倌进去不久,便回来满面笑容地将我们引入院中,院中并无花卉,遍植着参天的大树。一名身穿灰色长袍的人正坐在树下百~万\小!说,他的外表并没有胡人常见的那种犷,脸色洁白,剑眉朗目,便是颌下的胡须也是三缕清髯,并非像胡人多见的蜷曲胡须,只有发色颌眼珠微微泛黄,暗示他异族人的身份。他放下书卷,微笑着站起身来,迎到我的面前伸出手道:“来的可是大康平王?”我微笑道:“正是在下!”赤鲁温热情地抓住我的手臂,引我来到大树旁坐下,又让奴仆奉上热腾腾的酥油茶。我喝了口茶,但觉他这酥油茶中并无那种膻腥之气,却有一种淡淡的清香,细细一品又好像石龙井茶的味道。赤鲁温笑道:“平王可能喝出这酥油茶有什么不同?”我有些迷惑道:“里面好像有一股龙井茶的味道。”赤鲁温哈哈大笑道:“平王果然厉害,我在酥油茶的基础上加以改进,尝试用不同的茶叶来去除其中的膻腥味道,经过多次试验方才找出,西湖龙井乃是这种味道的克星,不过这龙井茶需选用雨前茶,而且必须采用茶树顶端的牙叶部分。”我心中暗道:“没想到这赤鲁温竟然是一个风雅之人。”赤鲁温笑道:“平王一定觉着我一个胡人怎会对中原的茶道感兴趣,实不相瞒我母亲乃是汉人。”我恍然大悟,难怪这赤鲁温看起来倒有七分像中原人,原来他是一个胡汉混血。我微笑道:“不知令堂祖籍何处?”赤鲁温道:“我母亲乃是大汉国人,她和我父亲成亲之后便辗转来到了北胡。”我点了点头道:“赤鲁温兄可曾回去过?”赤鲁温摇了摇头道:“我这些年生意的主要范围都是燕、韩两国,和其他中原诸国并未有过生意来往。”我从怀中取出钱四海的那封信笺递给赤鲁温道:“胤空来北胡之前,受好友钱四海委托,特地将这封信带给赤鲁温兄。”赤鲁温结果信笺,看都不看便扔在一边。我诧异道:“赤鲁温兄难道不想看看里面写的是什么?”赤鲁温淡然笑道:“无论做人做事都要讲究一个诚信,经商者更应如此,这钱四海既然答应我要来北胡跟我面谈,却失约于我,从此便能看出他的为人和品,这种人我又岂会和他做交易?”我默然无语,赤鲁温的这番还让我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钱四海这次之所以不敢随我前来,便是害怕安王之死会导致北胡和大康的局势突然恶化,考虑到自身的安全问题,没想到他的退缩让一次大好的机会白白错过。我点了点头道:“赤鲁温兄,我知道怎样回复他了。”赤鲁温笑道:“平王知道我做得是什么生意吗?”我笑道:“听说北胡的皮毛、牛羊半数以上都要经过赤鲁温兄的手中向外销售,不知是真是假?”赤鲁温坦然道:“这并无夸大之处。”我欣赏地看着他,这个北胡商人颇不寻常。赤鲁温道:“我有一桩生意想和平王商谈。”我呵呵笑道:“赤鲁温兄,我并非经商之人啊。”赤鲁温笑道:“我知道,汉人轻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任何国家若是没有商人的支持,必然经济衰退,国力低微。”我内心中不由得一震,望向赤鲁温道:“愿闻其祥。”赤鲁温道:“为商者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做生意,可实际上和从政者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从政者会巩固内治,对外扩张,经商者一样会积累财富,扩大发展。”我笑着点了点头。赤鲁温道:“平王应该已经听说,北胡最近要发起一场对东胡的战争。”我又点了点头道:“我的确听说过这件事。”赤鲁温道:“这对我来说却是一个大好的机会,两国交战势必需要大量的战争物资,我有充分的把握成为北胡最大的供应商。”他低声道:“战马皮毛这些那时北胡特产,可是谷物、棉花、药材、兵器都是北胡所缺,一旦战火燃起,这些物资将供不应求。燕韩两国毕竟疆域太小,以他们的国力本没有能力提供给我足够的货源。”他目光炯炯望向我道:“平王有没有什么建议?”我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分明是主动向我提出了邀请,让我成为他生意上的伙伴。我微笑道:“赤鲁温兄究竟看上了胤空的哪一点?”赤鲁温呵呵笑道:“我听说大汗已经将绿海原还给了平王。”我笑道:“你的消息果然灵通。”赤鲁温微笑道:“我刚才就说过,经商如同从政,一个成功的商人坐在家中也要知道千里之外发生的事情,更何况这件事发生在乌库苏城内,这便是汉人常说的运筹帷幄吧。”我和他齐声笑了起来。赤鲁温道:“平王应该知道,绿海原不仅仅是一片草场,它还是北胡、康国、燕国之间的三角地带,是三国间进行交易的最佳位置。”我点了点头。赤鲁温道:“我更看重的是平王殿下的胆色和能力,你单身入胡奔丧,却能改变大汗的初衷,让他同意你将骨灰带回大康,而且将本属于你们的土地要了回去。我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说服大汗,可是我知道,这绝非是一班人可以办到的,钱四海既然将这么重要的事情托付给你,足以证明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我虽然看不起他,却相信他的眼光绝不会错。”赤鲁温向我伸出手来:“平王身为宣城之主,短短的时间内,巧妙的将众多商人吸引到那块贫瘠的土地之上,手段不可谓不高明,在下更是难望平王之项背,我相信平王一定能够帮我促成此事。”我握住赤鲁温的双手:“多谢赤鲁温兄的信任,胤空一定助你打开中原商业的通道。”赤鲁温笑着纠正道:“不是助我,而是我们。其实在我的严重中原和北胡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人世之中又何必分出如此多的疆域,如此多的国见,只要能够获得利益,生活在哪里又有什么区别呢。”赤鲁温的观点我自然不能苟同,但能够理解。他的目的和出发点跟我不同,他想要的是巨额的利润,而我要得是无上的权力。相比而言,我的这条路要付出更大的艰辛和努力,其实拓跋醇照和我更为类似,这也与我们相同的出身和环境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我和拓跋醇照对面而坐,烈风楼是乌库苏城最为豪华的酒楼,拓跋醇照选择这里宴请我,也充分说明了对我的尊重。酒宴虽然丰盛,可是在场的只有我们两个,拓跋醇照端起酒杯道:“请!”酒是中原引进的杏花村,喝下去,一种熟悉的热度升腾在腹之间。拓跋醇照道:“今日邀平王悼词,醇照有几件小事相询。”我微笑道:“太子但请明言。”拓跋醇照道:“听说大康最近大量从齐国买入铁矿石,全力锻造武器装备,不知是否要对外用兵?”我心中暗叹,这又是歆德皇做出的一个错误决定,刚刚和大秦弄得两败俱伤,马上就大量锻造武器,邻国听说之后自然会生出提防之心。我解释道:“太子恐怕有所误解,大康买入铁矿石主要的目的并不是用来生产武器,而是为了生产农具。”拓跋醇照哦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将信将疑。我笑道:“太子不会以为大康会主动向北胡挑起战事吧?”拓跋醇照笑道:“平王真会开玩笑,大康和北胡素来交好,我又怎会做如此猜想。”他又道:“安王之事实属不幸,父汗托我向歆德皇表达歉意。”我心中暗骂,这才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若是他们当初对胤翔稍作关心,胤翔也不会落到如此的结局。我淡然道:“这件事既然已经过去,我们还是不要再提起。”婉转向他表明,我绝不会将胤翔的真正死因泄漏出去。拓跋醇照道:“我听说贵国有一位安蓉公主,品貌双全,内心早已钦慕已久,平王这次回去可否代我向歆德皇提亲?”我微微一怔,随即马上明白了过来,看来北胡是想再次利用和亲与大康修好关系,稳固自己的后方,从这件事可以推测出北胡对东胡的征讨之战已成定局。拓跋醇照口中的安蓉公主乃是静德妃最小的女儿,兴王龙胤滔的同胞妹子,向来深得歆德皇的宠爱,若是将她远嫁到北胡,只怕静德妃未必会同意。可是和北胡修好对大康来说利大于弊,尤其是对我,宣城濒临北胡,若是两方发生战事,首先殃及到的就是我的领地。想到这里我笑道:“这件事我回国便禀报给父皇,相信他一定会同意。”拓跋醇照又道:“我有一位最小的妹妹,名叫拓跋绿珠,今年十二岁,知书达理、贤良淑德,至今仍旧待阁闺中。若是平王不弃,愿许配给平王为妃。”我万万没有想到和亲之事我也有份,者拓跋醇照不是想把我变成第二个胤翔吧?我慌忙婉拒道:“太子有所不知,胤空早已纳妃,府上也有妾侍多人,恐怕对贵国公主有失尊重。”拓跋醇照笑道:“平王乃是人中龙凤,我妹妹若是能够嫁给你实则是她的福分。”他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微笑道:“平王放心,此次和亲我会亲自将绿珠送往贵国。”听到他并没有将我留在北胡的意思,我这才放下心来。可是想到这和亲之事的事关重大,拓跋绿珠之事用来交换安蓉公主的一个条件,我若是草率答应下来,大康皇室定然认为我从中做了什么手脚,再说我那帮娇妻又岂会轻易答应,这件事还是交给歆德皇最后定夺。“太子殿下,这件事还是容胤空回国禀报父皇之后,再作决定。”拓跋醇照点了点头道:“一月之内我希望能够得到平王的明确答复。”我对这个北胡小公主并不感兴趣,姑且不说没有任何的感情,单单是她十二岁的年纪便让我敬而远之。胡人女子往往嫁人较早,年满十岁便有嫁人者,对他们来说这种事情纯属正常,可是对我们汉人来说,这种事情实在无法想像,十二岁还只是一个未成年的女孩儿,又怎能做人妻子?拓跋醇照举杯道:“但愿大康和北胡世代友好,永不交兵。”我和他碰了一杯,仰首饮下。拓跋醇照比我要幸运得多,他在北胡所拥有的权力仅次于他的父汗拓跋寿缮,继承大统只是早晚的事情,而我还在向着皇权的方向不断努力着。我忽然想到,如果有一天他成为北胡的大汗,而我成为大康的皇帝,我们之间会不会能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喝酒?拓跋醇照道:“明日再赫兰围场举行合会,父汗特地嘱咐我要请你一起过去,顺便帮你饯行。”我点了点头,此次来到北胡还未曾见过他们的大汗,明日见他之后,也算完成了此次吊丧的任务。赫兰围场位于乌库苏城的西郊,本来还以为就是一次普通的合会,问过雅克才知道今天是北胡的萨库兰节,是传说中草原之神赛尔东的诞辰,每到这一天胡人便会举行各种各样的庆祝活动,祭祀神灵,欢庆节日。赫兰围场是北胡皇家的猎场之一,平时守卫森严,只有这一天才会对外人开放,当然这外人所指的是拥有一定身份地位的王公贵族,绝非寻常百姓。我和楚儿带着雅克突藉二人随行,向赫兰围场而来,路上到处都洋溢着一片欢乐的气氛,身穿节日盛装的胡族人脸上都荡漾着幸福的笑容。我暗暗感叹,他们的笑容也许维系不了太长的时间,一旦北胡发动对东胡的战争,便宣告着百姓的痛苦生活正式开始。在围场的入口前,恰巧遇到前来参加合会的赤鲁温,他身为北胡最富有的商人,自然在受邀的贵宾之列,这种和大汗接近的机会他也不会放过。赤鲁温带着四名手下,个个都是身强体壮,异常彪悍,从他们穿着的服装来看,应该是摔跤手。赤鲁温纵马来到我的身边,微笑道:“刚才还想着会不会在围场碰到平王,没想到在这里便遇到了。”我笑道:“太子邀我前来参加合会,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热闹。”赤鲁温将萨库兰节的由来和这里的庆祝方式一一向我道来。来到围场外,拓跋醇照已经在那里等候,他今日穿了一身皮甲,头戴金盔,整个人显得威风凛凛,英武非凡。先上来和我打了一个招呼,然后来到赤鲁温的身边,和赤鲁温低声交谈着些什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颇为密切。我放缓缰绳和楚儿远远落在他们的身后。楚儿悄声道:“不知道北胡的那个小公主会不会出现?”我听出她弦外有音,呵呵笑道:“你不会吃那个小孩子的醋吧?”楚儿轻声啐道:“我才懒得管你,不过你小心姐姐她们定然饶不了你!”看她的神情我也知道,她内心中肯定有些不舒服。我笑道:“那拓跋绿珠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我便是如何荒也不会干出那种事情。返回大康后,我会奏请父皇,为她挑选一个年纪相仿的皇孙,先将亲事定下来。”楚儿道:“你当那北胡可汗是这么好说话的?他既然一心想将女儿许配给你,便一定事先经过一番考虑,你的身份地位定然也在他的考虑之中。”我呵呵笑道:“你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其实以这小丫头的年纪跟翼虎倒是合适的一对。”楚儿想到翼虎那有趣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拓跋醇照引我们来到贵宾席商坐了,考虑到我认识的人不多,他特地安排赤鲁温陪我坐在一起。赤鲁温在北胡交游广泛,今日到场的多数他都认识,每个人都过来和他打招呼,相比较而言,我这边显得更加冷清,好在场地正中已经有人开始表演。歌舞声中,北胡可汗拓跋寿缮在两名妃子的陪同下来到主席就座,他身材魁梧,面孔肤色因为长期阳光的照耀呈现出紫红色,须发花白,一双虎目不怒自威,的确有一方霸主的威仪。群臣并未行跪拜之礼,北胡君臣之间的礼节显然没有我们中原诸国那样严明。音乐声渐渐转弱,众人齐声祝福拓跋寿缮身体健康,福与天齐。拓跋寿缮哈哈大笑,抚须道:“每年的今日,我都会将大家召集在这里共同庆祝萨库兰节。在诸位爱卿的努力下,我国现在可谓国富民强,蒸蒸日上,感谢你们我最忠诚的大臣,感谢你们我最英勇的猛士,让我们尽情欢唱吧!”音乐声重新响起。几名摔跤手走入场中,开始做摔跤表演,赤鲁温带来的四名摔跤手也在其中。摔跤手激情四的表演,马上将在场所有人的热情掀起,欢呼叫好声此起彼伏,我和楚儿也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摔跤表演完毕,拓跋寿缮端起双耳酒杯起身敬酒:“愿我们的神赛尔东永远庇护我们!”在场的人全部站起,我也学着赤鲁温的样子,举起酒杯,用手指沾了一点酒水弹洒出去,然后才将杯中的酒水饮尽。拓跋寿缮举起空杯向众人示意,身边的妃子又为他添满酒杯,拓跋寿缮道:“祝我们的国家繁荣昌盛,国富民强。”众人高呼万岁,又饮了这一杯。拓跋寿缮道:“这第三杯酒,我敬给我们尊贵的客人,大康平王!愿大康与我国世代友好,永不征战。”我多少有些受宠若惊,双手举杯道:“多谢大汗!”拓跋寿缮大笑道:“马上便是一家人了,还跟我如此客气。”我内心不禁微微一怔,这拓跋寿缮说话竟然如此不加遮拦,我已经向拓跋醇照说清楚了这件事情,要等到禀报过歆德皇后再作答复,没想到他竟然还是当众说了出来。众人显然还不知道拓跋寿缮所说的一家人是什么意思,一个个都怔怔地看着他。拓跋寿缮笑道:“我已经将小公主绿珠许配给平王为妻,平王也已经答应将大康的安蓉公主嫁给寿缮为妻。”众人齐声欢呼,我心头却暗暗叫苦,这拓跋寿缮口无遮拦的一句话,将我置于极为窘迫的局面。只要将这件事说明,歆德皇处于大局考虑以应该会答应安蓉公主的婚事,不过这件事弄到这种地步,我肯定逃脱不了自做主张先斩后奏的嫌疑。拓跋寿缮分明是已经预料到此事的结局,在众人面前宣布让我没有任何退路。楚儿目光望向前方,唇角流露着笑容,轻声道:“看来你这个草原驸马是要当定了。”我苦笑道:“北胡人都是这么不讲道理的吗?这跟强买强卖有什么区别。”赤鲁温端起酒杯笑道:“平王殿下,也许以后我要改称你为驸马了。”我苦着脸端起酒杯来。赤鲁温似乎看穿我的心事,微笑道:“北胡女子本来就提倡早婚,平王是不是担心这件事?”我叹了口气道:“那绿珠公主只是一个小孩子……”赤鲁温哈哈笑道:“平王如此英明的人物居然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想不明白?她虽然现在是个小孩子,可是总有长大的一天,再者说……”他看了看周围,方才压低声音道:“在下认为皇室的多数联姻都与感情无关!”我内心猛然一震,赤鲁温的这句话适时提醒了我。我对这桩婚事之所以一直都存在抗拒之心,并非是因为绿珠的年纪,更重要的是因为考虑道我诸位娇妻的感受,若是娶了这么一个小女孩,势必让她们感到难过。可是转念一想,我如果真的迎娶了绿珠,除了能加强大康和北胡之间的关系之外,对我自身并没有任何的坏处,更何况这次联姻的方式并非是入稽,而是将她嫁入大康,主动掌握在我的手中。赤鲁温提醒我道:“大汗情暴烈,平王最好不要在众人面前伤及他的面子,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他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当然不会自寻思路。自由的饮酒开始,周围的王公权贵不少都起身向我走来,一一向我敬酒。我忽然想到了胤翔,不知道他深浅有没有受到众人的这般礼遇。酒足饭饱,众人开始前往围场各处自由活动。我和楚儿一行以加入了欢庆的人群之中,在活佛、喇嘛念经、煨桑、祭祀山神、祈祷人畜平安以后,赛马、摔跤、箭等活动开始举行。北胡人热情奔放,喜爱歌舞,并且骑善,通常那些善于驯马、赛马、箭和摔跤的高手都被当成族人中的英雄看待,人们对他们都很尊重。雅克和突藉都是骑善的好汉,看到眼前的情形都是技痒难忍,两人加入了比赛箭的团队。我和楚儿看了一会儿箭,忽然听到身后潮水般的叫好声,却是赛马比赛拉开了帷幕,楚儿拉着我的手向赛场边跑去。成百上千的客人从四面八方汇聚到赛马场,一面观看比赛,一面擂鼓摇旗,助威呐喊。场地中的骑手们则乘着自己心打扮的骏马,同对手展开了激烈的角逐,场上的气氛热烈非凡。在蓝天白云之下策马扬鞭,场面扣人心弦。赛场上处处都是热烈的气氛,当那一大群马如排山倒海般席卷而来时,每个人都情不自禁的热血起来。赛场旁边的场地,有人趁机做起了惊险高超的马术表演:马上技巧、套马、摔马让我们大饱眼福,还有几百人的盛装骑马仪仗队,一百多人的骆驼表演队,上千人又唱又跳的哈达舞、美轮美奂的安代舞以及节奏明快的筷子舞等。在这个时候,我终于体会到北胡人那热情奔放、英武豪爽的格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周围临时搭起不少彩棚,其中的各类瓜果梨桃堆得像小山,提供给客人免费品尝。刚刚品尝完籽少汁甜的北胡西瓜,又去光顾一旁青烟袅袅的烤羊摊,这里的羊非常细嫩,入口即化,让人感到意犹未尽。美丽的北胡少女端着美酒穿行在人群之中,为客人一一敬酒。这些未嫁的少女都用面巾掩住面孔,只露出一双双美丽的眼睛,这也是北胡少女寻找知心人的机会。一名身材窈窕的美丽女郎来到我的身边,将手中的白色哈达戴在我的脖颈上,然后为我倒上美酒,双手将酒碗敬到我的手中。我微笑着端起酒碗,凑到嘴边,正要饮下之时,陡然一支羽箭呼啸而来,准确无误地中酒碗,我慌忙放开酒碗向后撤去,那羽箭来势未消,穿越酒碗歪歪斜斜地跌落在地上。我抬头向远方望去,却见以为红衣女孩骑在一匹栗色骏马之上,冷冷看着这边,手中握着金色的弯弓,刚才的那一一箭便是她所发。那个给我敬酒的女郎忽然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撕吼,从腰间抽出匕首,全力向我刺来。我准确地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身躯扭转过来,她剧痛之下,匕首掉在地上,恶狠狠道:“龙胤空,我作鬼都不会放过你。”我这才从声音中听出,她竟然是北胡公主拓跋玉儿,马上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拓跋玉儿一定是想趁着敬酒之机,将我毒死,这狠毒的妇人,一心想为她死去的奸夫报仇,我恼恨之余,手上禁不住加重了力道,捏的拓跋玉儿痛得不断颤抖。拓跋醇照及时赶了过来,抓住拓跋玉儿的手臂,低声斥道:“你闹得还不吗?”拓跋玉儿歇斯底里叫道:“我要杀了你!”话未说完,拓跋醇照在她的颈侧一击,将她打得昏了过去,显然是不想让这件事继续发展下去,成为众人围观的焦点。他抱起拓跋玉儿的身子,向我歉然一笑,转身向前方的营帐走去。我惊魂未定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刚才如果不是那个女孩及时的一箭,恐怕我刚才便被拓跋玉儿这个毒妇害死。我和楚儿来到那女孩儿的面前,微笑道:“多谢你了小妹妹。”那女孩儿以红巾蒙面看不到她的面容,她妙目打量了我数眼,调转马头向远方驰去。赤鲁温不知何时出现在我的身后,微笑道:“平王殿下恐怕还不知道,她便是你未来的妻子——小公主拓跋绿珠。”楚儿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道:“看来你的这位小妻子还是蛮关心你的。”发生了这件意外,顿时搞得我意兴索然,对眼前的情形再也没有任何的兴趣,叹了口气,揽住楚儿的纤腰道:“我们还是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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