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满面惊惧,双手颤抖着接过银子:“客……客官您慢……慢走……”
石秋风转身的刹那,小二袖中倏地飞出一道寒光。
此时正是新力未生旧力已竭的青黄不接时,石秋风便是轻功再高绝也躲不开这一击。我挑起桌上筷箸击飞暗器,筷箸没入小二胸口,将他钉死在桌腿上。
石秋风转头定定看着我。
我笑了笑:“我同人打赌,那人赌你活不过今夜。”
“那你呢?”
“我赌你活不过明夜。”
他笑了:“你们输定了。”
“……我们?”
石秋风收起眉尖刀,撕下衣摆包扎伤口:“再打个赌怎样?倘若我活过明夜,你保我三日不死。”
他很聪明,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我本以为会是个横冲直撞的愣头青,或者是个愤世嫉俗的狂生。
我看着他身上汩汩淌血的伤口:“你左臂已经废了,右臂重伤,还断了两根肋骨。”
“我知道。”他背起三弦琴,转头定定看着我,“你赌不赌?”
他的眼睛黑亮清寂,让我想起十多年前初见时的薛无衣,那时他尚是个背着把祖传大刀就大摇大摆进了长安城、扬言要行侠仗义的粗衣少年。
“好。”我答。
长安城里的日子太过无趣,总得找点乐子做。
他走前我问出了困惑了我片刻的问题:“为何你杀了那三个杀客,却只重伤那些正道弟子?”
“该死的不是他们,是那些个掌门宗主。”
他说。
他背上那把三弦琴像是把剑,直刺天空。
走出小酒馆时我才发现,雨已经停了。
我把墓碑送到方家时,屋内惶恐一片,方娘子惶急地哭着问我可有见过她昨夜去而不归的丈夫。
她满面泪水:“说是去买块豆腐做水磨豆腐给阿囡吃,怎么就不回来了呢?”
长安城里每日都有人因各种原因而死去,其中死得最快最不留痕迹的,是这些效忠于各方势力的杀客——盛开在最黑暗的角落,凋谢在最黑暗的角落。没有人会在意杀客的命,甚至不允许他们死后被人悼念。
我走时被方家长女叫住。
“你知道我爹出事了对不对?”她没有哭,只睁大着一双小鹿一样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本该是我爹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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