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她施针的时候,这事儿就谋划好了。那时候她找到我,说她要回卓家,只是有一事不得不防。想来你现在也该明白了,便是这子嗣的问题。她要我替她去了生育的能力,宫中多争端,待回了卓家,若是道明自己在宫中受了陷害从而无法孕育子嗣必不会遭人怀疑。我想这也是好的,反正她与你勾搭了就没想过当什么母亲,而这种缺德的勾当,我在宫里也有意无意地做了不少,不多这一件。只是往日宫中暗斗,大多用慢性药物,不易让人察觉,无病无痛。而她要短期内成事,必是要经历一番痛楚的。我研究了几日,才做下了决定。先施针乱其内,倘若她进了卓家,并未遇到逼婚一事,好生休养上几个月便能恢复,倘若是遇到了,便将那药粉吃下。她之前受了针,内里已是不堪一击,配上那药便能水到渠成。那药乃我悉心配制,药性并不蛮横,只她的体质偏寒,要痛上七天方能自愈,其中苦楚不言而喻,只她不愿你担心,因此让我保密。这种事对女人的身子总不大好,你以后还需悉心照料她才是。”
靥无眠将前因后果道了个明白,为何欺骗,为何隐瞒,原来只一个爱字。只是这答案虽能抚平我心中的焦躁不安,却又生生将心脏抚出了泪来,一串一串流淌难歇。她在为我们的未来而努力,不惜伤身,却又死咬着不愿透露,独自承受,何苦呢?这又是何苦呢?我只当她聪颖决断,原来,她只是个傻瓜罢了。
“我想见她。”我抬起头,抹去颊边的湿润,对靥无眠这样说道。
她笑着点点头,拍拍我的肩道:“好,我去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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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我们便赶往了卓府。这回,是从大门进去。
我二人都穿了一身藏青色的厚实布衣,却不束发带,故作不羁,偏生要营造出一种不是正常人的气场。当然,这种事情不是本嬷嬷想出来的,只不过靥无眠执意如此,我又不觉不妥,所以跟了她的风罢了。
深更半夜敲响卓府的朱漆银环大门,身着青蓝的守门小童执着白纸灯笼打着哈欠便出来了,见是我二人顿时一愣。我没卖过臭豆腐给他,他便不认识我,瞪着眼睛目光在我和靥无眠间游移来游移去。靥无眠“咳咳”地清咳一阵,将手里拿的白幡往地上“咚咚”地敲了两声。守门小童被白幡吸引了去,自下向上往白幡上的墨字一瞧,又自上往下口中喃喃念道:“疑难杂症,妙手回春?”
靥无眠高抬下巴,脸上带着高深的笑意,对守门小童道:“正是。~”
“女大夫?倒是稀奇。骗钱的明儿再来。”守门小童声音稚嫩,说话却不怎么客气,听在耳中,让人想打丫一顿。
“你可知道她是谁?”本嬷嬷抱着药箱上前一步,皱眉盯着讨厌的守门小童,似笑非笑道:“她是你们家老爷想请的人,前些时候名声鼎盛的半日堂坐堂大夫靥无眠靥大夫?你怎么的不知?还不速速去禀报得来,莫误了府上人的病情。”
小童郁闷地看我一眼,不太甘心却也没办法,别扭的板着脸,道:“二位先等等,我去问问再来。”说着,又关上了门,在里面喊道:“二大爷?咱们这儿有人病了不成?”原来是个关系户。
不多时,便又有人来开门了,五十上下,一脸憨态,对着我们卑躬屈膝歉疚不止:“对不起二位,新来的不懂事,怠慢了。请二位贵客随我来,老爷已在厅中等候。”
我跟着靥无眠一同进去,卓府的前院并不很大,景观摆设却是大气。一片深深浅浅的绿色,似是刻意所为,半朵花也没有,让人不禁有一种肃然起敬的感觉。想来那位算起来也是本嬷嬷半个外公的老爷子该是个严肃之人,严肃没什么不好,只是配上他之前所定的婚事,直让人觉得这个老头儿顽固不化,着实可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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