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卿没有说话,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陆杭顿了几秒,随即问,“卿卿,要不要喝点什么?”
“一杯苦咖啡。”
“不要奶和糖么?”陆杭很诧异,印象里戚卿是很怕苦的人,喝咖啡总会加双份的奶和糖,怎么现在,又换了口味。
戚卿摇头,“不用了。”
“哦,那好,小姐,麻烦你,要一杯苦咖啡。”
陆杭帮她点了咖啡,眼神游移不定。他能明显感觉到戚卿的改变,现在的她太过沉稳,太过安静,安静得让人捉摸不透。戚卿面上没什么表情,不冷,也不热,就像坐在自己面前的并不是曾经相处多的丈夫,而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朋友。
咖啡上的很快,端到面前的时候,正袅袅得冒着烟,虽然是苦的,却遮盖不住那种独特的浓香。
戚卿拿起勺子轻轻搅动咖啡,目光越过缭绕的雾气落在陆杭忐忑的脸上,“你今天约我出来,想要跟我谈些什么?”
“是的,是要跟你谈谈。”陆杭下意识得咬了下唇,“卿卿,有个结放在我心里一直都没办法解开,那个时候为什么连句话都不留就消失了?我承认我做错事,我也很后悔我的一时糊涂,可是我已经在尽量弥补了,你跟我离婚后,我并没有跟她走到一起,因为在我心里最在乎的还是你,可你为什么就狠得下心结束我们之间的一切?”
戚卿微微抿了唇角,似乎是在笑,咖啡馆里依然和多年前一样的热闹,摆设却大多变了模样,头顶的灯散发着温暖得橘色光晕,投入戚卿深色的眸子里。
她呷了口咖啡,轻轻开口,灯光之下,目光那么模糊。
“或许,我是一个完美主义者,所以我接受不了我爱的人心里还有别人,我做不到和她分享你,便只能放弃你。”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是我错了。”陆杭惴惴不安,“既然你这些年都还是一个人,那为什么不能给我一个弥补的机会?当初我鬼迷心窍,也是为了你——”
“为了我……..”戚卿轻笑,“我十八时遇到你,十九岁我们在一起,二十三岁结婚,二十九岁离婚,到三十岁我彻底忘记你,一直到现在,已经整整十五个年头。我也曾想过,想要这辈子都和你在一起,为你生个可爱的孩子,我们共同组建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一直到你爱上她之前,我的想法都是如此。我没有要求过你要给我多么优越的生活,两人在一起,日子过得平淡一些又有什么关系?你想要重振家族企业,想要拿回你们失去的东西,我支持你,可你为了这些去利用一个女人,我不能认同。陆杭,这世界上,并非所有东西失去了还能得到,牺牲了还可以再从别处弥补。我一样,你亦是一样。琉璃碎了,就算粘合得再好,也还会有裂痕存在,既然在分开的时候就注定不复当初,那么又何必再强迫它们重新胶着。”
陆杭不甘心的握住她的手做最后的努力,“你看不起那样的我,我理解,可卿卿,我现在所拥有的一切,还有这总经理的位置,都是靠我自己努力得到的,卿卿,我还爱你,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了,让我照顾你,好吗?”
戚卿不着痕迹的把手从他掌中退出,声音很轻,却透着坚定:“陆杭,这些年我经历了很多,也懂得了很多,知道吗,我曾经从太美的梦里高高跌落,摔得很疼,那个时候,你没有出现在我身边,那么等伤口愈合,我还能走,也再不需要你来搀我。”
依稀记得那年,她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走进大学校园,遇见指引新生报到的陆杭,漫长一生里,相遇相知,找到一个让自己心动的人是多么不容易。而十五年后,坐在面前的这个男人不再是那个总带着微笑的学长,自己也不再是那个懵懂单纯的女孩了,时光冉冉里,他们都在成长。跟陆杭彻底断了联系之后,她独自上班,独自吃饭,独自逛街,慢慢的,发现自己也开始习惯,发现没了他自己同样能过得很好,就像是面前的这杯咖啡,总有一天,也终会习惯不加双份糖含在口中的苦涩。
陆杭脸上满是失落,他扯了扯嘴角,笑容终是勉勉强强挂在脸上。“既然是这样,我,我知道了。你不是为了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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