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不知道是谁在说话,迷茫地看着周围。她瞧见某一棵树的枝叶剧烈地摆动起来,然后那个女孩子的声音又出现在她的耳边:“过来,到这里。”
镜向来懦弱而温顺,乖乖地走了过去。等她走到树下后,那棵树自动将枝叶往前伸,为她遮住了雨点。
森林里只有一个树妖,是最里面的那一个。镜吃惊地望着这一棵树,道:“树姐姐,你是什么时候变成妖怪的?”
“我啊,我才不是什么树妖呢。”那个女孩子又笑了起来。
“我是八尺。”
八尺……是谁?
在这之后,那个女孩再也没有说话过。镜知道她一定还在这里,可是对方不肯再说话了。她们沉默地呆在这片森林里,一个坐在树下安静地等着雨停,而另外一个不知正坐在何处。镜发现自己的身体变得很暖和,这诚然是因为现在是夏季,冷不到哪里去,但似乎也有别的因素。
第二天,镜把这件事告诉给了别的妖怪。她问他们:“你们知道有谁叫做八尺吗?”
被她询问的那个兔妖是个年纪很大的妖怪,她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说:“八尺?你问她干什么?那是一位神明大人,你永远都不会见到她的。”
后来镜知道了八尺大人的更多的事。兔妖指着某个方向,说:“从这里下去,往那边走,就可以到达八尺大人所在的小镇了。八尺大人住在川叶小镇里,她是那儿的守护神。”
虽然八尺大人是神明,但大家不是很敬畏她。兔妖说八尺大人还很年轻,年轻到还没有化成人形。
他们说八尺大人是雪雁大人的女儿。某天雪雁大人抱着她的一双儿女,从天空中掠过。在路过川叶小镇的时候,因为被下面的笛声所吸引,雪雁大人分了神,失手将自己的小女儿摔了下去。
八尺大人是神明的孩子,安然无恙。那时川叶小镇恰好遇到了旱灾,当地的老者意识到有神明来到了这里,就乞求她,让她留了下来。自此以后,八尺大人成为了那里的守护神。
镜不敢相信,昨天跟她说话的人是八尺大人。可是,八尺大人难道不应该在川叶小镇里吗?怎么会来到这里?
这天晚上,镜在森林里独自行走的时候,听到了女孩子哼着歌的声音。她听了出来,那是八尺大人的声音。
“八尺……大人?”镜犹豫地叫了一声。
八尺大人的歌声停了下来。她说:“嗯。”
“小东西,我明天就要回去了。”八尺大人说,“你记住,以后要是再下雨,要记得躲。”
八尺大人说完这些以后,又陷入到沉默的状态里去。镜忽然不想继续走下去了,她就这么坐在某棵树下,静静地陪着八尺大人呆在这里。当月亮越发地明亮时,镜听见了鸟雀拍打翅膀的声音,同时一阵风自她的身边刮过——那并不是寻常的风。
八尺大人离开了。
镜平平静静的生活发生了改变。以前她没心没肺地活着,对未来没有任何期许,但现在,她很想再和八尺大人说一次话。
她留意起别人所说的神明的仆从的事情。他们说神明在变成人类的样子后,这才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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