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姑姑望着她:“你们家中那场大火,些许是有预谋的。不然你父亲不会编个谎言把你送走,你才出生,定是没人知道你的存在,所以你是安全的。”
而如今姬青阳将你误认为你是你死去的长兄,嫣儿,多余的事得你自己去探究,但是姑姑不愿你活在仇恨之中,你本是俞家小姐,却没有小姐的命,这二十年你乔装变身为俊秀男儿,姑姑我都差点信以为真。想必僦师傅花了多少心思在你身上啊。
心里有再多话,妘姑姑还是憋了回去。说了又有什么意义,不过徒增俞方的烦恼。
这陆府的热闹,像是因为走了两人,冷清了下来。
都知杏叶黄,谁看梧桐焦,纵有枫叶红,残菊满山凋。人们居然为了落叶而欢呼,竟不是为了春生而萌动,人们哪不知相聚即是分离。
☆、御风请命
世人有奇毒,滴血能成灾,即使五毒齐聚也难伤其性命。人人都说此般甚好,可谁知那人日夜受着痛苦,那怕万虫咬蚀,血液喷溅也都不及那份痛。
他必须时时刻刻小心着不被刮伤,倒不是自己多怕疼,而是自己的血液一旦不小入了别人的身体,就会害了人家性命。
南先生不敢过于亲近婉儿,那种相爱不敢亲近的感觉,已经超越了身体能承受之痛,多少次他拒绝婉儿的好意,多少次让婉儿心灰意冷,绝不仅仅因为他是阉人的原因。也罢,离开我这中毒颇深之人,反倒讨个安全清净。
奈何上天让我们多磨难,我怎能弃婉儿不顾,瘟疫差点要了婉儿的性命。自那时起,南御风才明白,还有什么比婉儿活着更重要,还有什么比每天能见着婉儿更为欢心?
自以为是个奇人,不过是自小受着毒物吞噬长大,也没个什么大不了。遇见俞方以来,他打心眼里觉得,俞方是个比他更为“奇”的人。听闻她能开膛破肚救人命,还能弄鬼作神解人虑,自打心眼佩服。况且她自小打着“男子”的身份隐藏至今,要说无人知,谁信!重要的是,知道的人还陪着她一起隐瞒甚是隐瞒她。这都还不算是奇人,那御风算是孤陋寡闻。
此女懂得外科医法,她能解我奇毒,还我自由之身!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儿。
什么蛇蝎蜈蚣、见血封喉、□□杂石,对我来说,无一点用处,更何况小小五步蛇,它就是前来送命而已。
我八岁就被送去秘密炼药,最开始只用壁虎那种毒性小的活体来做文章。抓我的人个个蒙着脸,我至今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抓的我。他们第一次破开我的皮肤将壁虎放进去,又缝合而上,那壁虎像是不能呼吸而在我的身体挣扎,直到它死去腐烂在我的肉里。我依稀记得小时候手臂奇痒无比,可是我被拴着根本动弹够不着痒处。那里就是豢养壁虎的地方,它死了,他的身体就在我的身体里面长虫,生活,直至枯死。
这还只是是个开始。与我一起的孩子,他们尖叫、呼喊、大哭,有个黑面人直接将壁虎丢进他们嘴里,看着他们吐血而亡。与我同岁的孩子,他们的父母在哪,为何又在此被谋害。第一场就死了一个孩子,他们将他的尸体抛在屋里,地屋阴冷,引来了无数老鼠与蛇,一场蛇鼠大战就此展开。老鼠咬着腐败的尸体,蛇向老鼠咬去。那蛇是冷血动物,可他们偏偏喜欢温热的身体,见着活人,便盘踞而上,冲着瞪着大圆溜的眼珠子咬去。有人失明、有人失聪、有人失身。我就是那时候被蛇咬去命根子。8岁哪懂命根子的重要,我只知道疼,只知道哭,只知道在那以后不能站着尿尿。
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
些许是上天眷顾我,拿走了我的命根子,没能拿走我的命。一同进来的十个孩子全都命丧毒蛇之口,只剩下我一人。
蒙面黑人见死了那么多孩子,想必是怒了,干脆连我也一起杀了算,连命根子都咬掉了还留着作甚?他们找来了见血封喉的毒液、□□、毒蝎……总之,世间奇毒他们都混在一起,鼓捣着让我喝下,我拼命摇头晃脑,他们按住我的头,拨开我的嘴,扯住我的舌头将□□倒进我的胃里。
这药一下去,我一会似火山烧了裂口,一会像冰湖砸了窟窿。一会暴躁有力、一会又喘口气的力气都没有,虚实火寒、春夏秋冬,那般变幻无常。我的意识是模糊的。又不知过了多久,几十天?几月?黑面人似乎得到了必须杀我的命令,他拿着刀割破我的手腕,我的血顺着手指滴在岩石之上,也许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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