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商学院里,来进修的CEO一波,来讲课的CEO又是一波,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学生毕业后要混一个好的开始不算太难。
舒昶进的是常春藤,没靠赞助。
母亲有时候会开玩笑说舒旷的未来就靠他这弟弟了,舒昶没吭声;倒是做哥哥的有时顺势揽着他脖子说“对啊就靠你了”,有时则是假装生气,“妈!你就对我这么没信心吗?”然后笑成一滩泥。
舒昶默不作声的时候是在想,哥哥今后做演员,万一真的混得穷困潦倒,那就只能靠他养了。于是,那种舍我其谁的责任感忽然发芽成长。
看来,跟以小家庭观念为基础的美国人相比,他骨子里还是被中国家族文化熏陶过的。
舒旷打小就嚷嚷着要做武打明星,但谁也没当真。比他小5岁的舒昶直到有一天放学回家,发现爸爸拿着鸡毛掸子追着哥哥打,嘴里吼着“让你当演员,我让你当明星”,才意识到哥哥的心思是有多认真。
舒昶一着急,冲上去说:“爸爸不能打了,打小孩是违法的,会被告上法院,剥夺监护权!”
十二三岁的小孩能说这样的话实属难得,不过放在这么一个家庭背景里注定不能奏效。
而后哥哥从家里消失了好几天,再然后一家之主病倒,哥哥又默默地重新出现,默默地去上了大学。
哥哥一向直接,藏不住心事,所以舒昶一直很诧异,为什么自那之后,他在父母面前,可以做到对演戏的事只字不提。
或许是因为舒昶这个包庇犯让他有个分享秘密的对象。
数年的“伪装”让父母放松了警惕。他们认为那次风波只是青春期的一次小反弹,而那个镁光灯下的梦想也只是成长过程中出的一次麻疹。对大儿子的这次中国之行,他们没有任何怀疑。
听着两老在饭桌上议论儿子在中国找了什么什么工作人变得比以前踏实沉稳,舒昶就在心里默默地想,这都是错觉,你们这是在放什么归山知道吗。
想归想,他嘴巴很严实。
舒旷曾带他到PumkinJuice看过;那是舒旷第一次登台。剧名叫《灰尘、飞蛾与女人的裙子》,舒昶光看这题目就莫名其妙,更谈不上什么兴趣了。
可哥哥目光殷殷切切,像室友养的小仓鼠。
这是舒旷在演员之路上的第一个进步,想要找家人来分享这样的快乐。可父母是不会来的。也只有舒昶一个了。
于是他心软了,在半空的观众席上半瞌睡地看完整部剧,只隐约觉得剧情人物意识流得难以理解。散了场他到后台找人,舒旷的朋友过来问感想,他只得客套了几句。
离开剧团,舒旷一路乐。
“知道你第一次登台高兴,也不用开心这么久吧?”
舒旷摇手:“我是笑别的。”
“什么?”
“你说表演精湛剧情精彩,令人印象深刻难以忘怀啊。”
舒昶有些诧异地挑眉,要说哥哥是因为获得称赞而开心,这表情又太过贼眉什么眼,不太像。
“其实你心里是在说这什么奇奇怪怪的剧,完全看不懂吧?”
舒昶呆了呆,这是兄弟俩的心灵感应?
舒旷却大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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