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乌鸦落在池边,展开翅膀呱呱叫了两声。将军家治摇了摇头,有些厌烦似的。
“说什么都晚了,只希望御台所的身体能好起来。”
广桥也有些凄然。御台所本算不上强健,如今实在是雪上加霜。
“广桥……”将军家治漫不经心地唤了她一声,她赶紧答应了。
“我虽是武家将军,身上流着公家的血。”
广桥有些纳闷: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为何一本正经地说给她听?
“可能是这个缘故,我对公家总觉得亲近。记得十二年前我还是世子,在滨御殿看见御台所,还有你,举止气派都颇为不同。”
广桥有些尴尬,把她和御台所并列,她可受不起。
“广桥当时无礼了,没去滨御殿大门迎接,衣冠也不整齐。将军大人慈悲,广桥深感恩德。”不知说什么,只好熟极而流地说着套话。
“我记得清楚。广桥……披着露草色外衫,挽着简单的髻;御台所坐在后面,小小的脸,衣衫似乎是薄红梅色,和樱花融为一体。”将军家治嘴角带了微笑,目光恋恋的,似乎又看到了当时的画面。
“广桥第一次见将军,便觉得和御台所是一对璧人。”
“那时还小,御台所也才十一岁。时间过得太快,转眼过去十二年了。”
广桥也有些感慨:当时她十五岁,如今已是二十七岁的“老女”了。一个不留神,岁月像大河一样,从眼前汤汤地流走,什么都没留下。不,也有留下的,除了脸上的细纹和内心的寂寥,还有太阳穴上的伤疤。
“我母亲也是公卿家的女儿,旧姓梅溪,和广桥家有些远亲。”将军家治眯起眼望天,身后银杏树在他脸上投下阴影。枝条随风摇动,一明一暗间,他脸上似有千种表情变幻。
广桥心念急转,将军家治为何忽然说这个?说是远亲,其实远得紧了,近两代没多少来往。
“也曾听父亲说起过。是有名的才女,吟得好和歌。”广桥字斟句酌地说。
将军家治笑了笑,她觉得那笑有些冷酷,也许只是错觉。
“惇信院……只喜欢将棋,不喜欢和歌。”
惇信院是过世的九代将军家重,将军家治的父亲。
“母亲原要回京都,可父亲要收她做侧室,她再回不去了,最后葬在增上寺。也许魂魄回了京都。”
广桥觉得左右为难,将军家治推心置腹地讲了这些,她不知该如何反应。她不是不明白:惇信院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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