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少摇摇头,站在炉子跟前抽烟,片刻有一手提豆腐的男人走进来,梁志成注视着一头乱发,棉袄上到处是洞,大冬天只穿双布鞋的男人,心里哀苦的想,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洗脸,黑成那样。
男人身上一股馊味儿,看到家里来了人,拿起地上的扫把,狂打打梁志成的头,梁志成抱着脑袋跑了出去。
“嘿嘿嘿!”男人扔了扫把,瞅着天少傻笑,“我给你做饭。”
天少手中的烟不断丢掉再重新点燃,男人的脸不断回头望着天少傻笑,天少冰冷肃穆的神色,让男人停住了切豆腐的动作,他满是污垢的手,伸进口袋,掏出几块儿糖,把其中一块剥开,杵到天少嘴巴里说,“吃,好吃,甜。”
天少含到嘴里,嘎嘣嘎嘣咬碎,男人笑着继续手上的动作,把豆腐,肉,白菜,扔进锅里,男人走到床边,在床上的一堆破衣烂衫里,找出件还算干净的烂布,小心翼翼铺整齐,推着天少坐在上面。
天少狠狠吸着烟,望着那男人,看天少脸色阴沉,男人说,“不脏,白白的。”
天少深吸了口气,就是这样,来了明知道是一种痛苦,可他每年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脚步。
也不知道那菜和肉熟没熟,男人拿出碗和锈的不成样的勺子,捞出一碗,递给天少,然后男人爬到床底,翻了半天,找出双一次性筷子,怼到了天少碗里,“干净,干净的,吃。”
天少低着头,狼吞虎咽,吃完了碗里的东西,不是这饭有多美味,天少怕,吃慢了,会吐出来,可他还是吐了,一出门,天少吐的天昏地暗,泪液都跟着胃翻腾的溢出了眼角。
梁志成早准备好矿泉水和纸巾,等在门外的不远处,天少手扶墙,弯着腰,梁志成不停拍他的背。
“好了,吐出来就不难受了。”
天少摆手,意思是他没事儿,接着又哇一口呕了出来,梁志成赶忙拧开瓶盖,把水放到天少手中。
漱过口,擦了擦嘴角,天少恢复本色,和梁志成走到路口,上了车,梁志成说,“伏天,他傻了,你后悔吗?”
天少望着那条长长的土路,“不后悔,因为得到的,比失去的要多得多。”
手机嗡嗡地响,天少没接,依旧望着那条土路,望着男人出来,望着有几个小孩,往男人身上丢石头,再望着男人手舞足蹈,嘻嘻地笑。
“别看了伏天。”梁志成不知该说什么好,直感觉眼睛酸得难受,“手机响了。”
天少接起电话,眼睛一直盯着又坐在土路上晃脑袋,傻笑的男人,挂断电话天少说,“开车吧,去南边儿。”
梁志成心道,总算能走了,在不走他真要哭出来了,开了10几分钟,梁志成踩了刹车,天少摇下半个车窗,有一带墨镜的男人,走到车旁,指指身后的小姑娘说,“天少你看行吗?”
天少瞟了一眼,小姑娘战战兢兢站在那儿,头也不敢抬。
带墨镜的男人呵了一声,“抬起头。”
“行了,你也别吼她了,长什么样无所谓。”天少问,“多大了?”
带墨镜的男人信誓旦旦道,“绝对未成年天少,14。”
天少又瞅了眼小姑娘,“是自愿的吗?”
“天少你放心,是自愿的,她妈住院了,急需要钱。”
“药呢?”
带墨镜的男人掏出一小包东西给了天少,“天少这可是猛药,别让他吃太多,不然我怕小姑娘被玩儿死。”
“晚上9点把人送到公馆。”天少话刚说完,车就嗖地开了出去,梁志成说,“我看不下去了伏天,你真要这么做吗?”
“不然呢?”天少理所当然道,“这是最快最有效的办法,□□未成年,加上我在上面说几句话,再找些媒体渲染,估计白音不做个10年20年是别想出来了。”
梁志成觉着他要疯,虽说天少有时做事出格了点儿,可那都是针对有实力的男人,让人□□柔弱的未成年少女还是头一回。
他的承受能力真的有限,沮丧道,“伏天我们下午去喝一杯吧,我心情特别不好。”
“瞧你那点儿出息。”天少也很烦躁,难到自己想这样,不想,可逼到这儿了,他也没办法,不对别人狠,自己就要被踩在脚下,这就是生存之道,大雨吃小鱼,小鱼吃小虾,小虾只能选择被吃。
谁让那小姑娘生在那样的家庭,谁让白音不是条大鱼而是只小虾!
不喝还好,一喝,俩人都有点儿多,坐在ktv包房里,梁志成举着话筒哇哇唱,天少则是头靠在沙发背上,一个劲地抽烟。
一到过时过节,天少就没着没落的,整个人像被掏走魂魄一样,心空荡的可怕,最后天少也唱了首歌,不归路,一首老歌,那歌声异常地好听,沧桑的调调,略哑的嗓音,并不比动力火车唱的差。
我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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