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安黎川才仿佛找回了自我,他似梦初醒的望着门口的女人,怔怔的看了会,有些僵硬地吐出两个字。“阿姨。”
许明惠听到这两个字,却是如获得了什么世间珍宝似的,眼里的泪珠在黑暗中也透着晶莹,脸上的表情却是喜极,双手捂着嘴巴,生怕里面发出什么不该出来的声音。
安黎川确认了,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周围不是牢房充满铁锈与石灰,也不是实验室充满福尔马林与血腥,是一个让人渴望的世界,一个有阿笙气息的世界!!阿笙还在,是的,她还在,阿笙!阿笙!
阿笙!!
阿笙在哪里!!
“现在是什么时候?”安黎川双眼死死盯着许明惠,身子不自觉向前倾,双手紧握。已经有很多年,安黎川没有再体会过这种小心翼翼、又迫不及待的心情了。
许明惠伸手胡乱的抹了把眼睛,拿出手机划亮,声音还有些沙哑,对着他说道:“七点四十,晚上七点四十。”
听到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安黎川皱着眉,有些烦躁,他放松紧握的手,手心上是一道道紫色的指甲痕,有血丝从中溢出,落在床单上,一团暗红色的鲜花绽放。不行,我不能急,我回来了,阿笙还在,她还在!她还是我的!她是我的!全部是我的!找到她,和她在一起!拥有她!她全部!全部都是我的!!安黎川眼底渗出鲜红,像饥渴已久的旱者遇见沙漠唯一一捧清泉,更像是死者见到了复苏的曙光。
他慢慢的表情收敛,身上不在是阴暗,狂躁,不安,眼神温润,周身气息沉寂,声音没有一丝起伏,“阿姨,我要电脑。”天色已经完全冷却,外面路灯发出冷蓝色的光,玻璃有些透亮,许明惠借着这一点微亮,还能模糊看见他清润的眉眼。
许明惠是高兴的,或者说她是有点喜得不知所措了,无意识的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望着他说道:“嗯!好。我明天就装。”她是紧张的,又想要再说点什么。
安黎川从床上下来了,没有穿鞋,就那样赤着脚走在地板上,水泥色的地板让他的脚显得白而病态,脚背青筋分明。他走到桌子前,望着素描本上黑白线条画,伸出手眷恋的抚摸这画中的女孩,眼神痴迷又癫狂,修长的手指在画中人脸上反复摩擦,想要触到女孩温热而细腻的脸蛋。
门口许明惠没有再作声,就这样借着一点路灯的折射,看着他清俊的侧颜。她知道,有些事已经注定了不可能,可是,却倾尽全力想挽留,又痛又珍贵,像蚌壳里的珍珠,不忍、不愿、亦不能割舍。她合上门,离去。而安黎川没有再侧身看一眼。
深夜的街道,路灯都无声的亮着,昨天夜里下过了雨,路旁绿化带还笼着一层湿润的水汽,灯光下,黑夜中变成墨绿色的叶丛中,一点两点水珠反射出五彩的光泽,像遗落的宝石,想吸引路人的倾慕。
“童笙,我们快回去呀!这么晚了还在外面,阿姨知道了会生气的。”少年穿着白色的衬衫,左胸口处是一个圆形的蓝色徽章,一叶青桐,周围一圈小字——TongShanXiaoXue桐山小学。
少年前不远处站着一名穿着同样校服的女孩,不过区别于少年的长裤,女孩下身是藏蓝色的百褶裙。路灯的光线不是很强,能看见浅蓝色光线中她的面庞,鹅蛋形的脸蛋因为有些婴儿肥而显出几分圆润,大大的猫儿眼显得有神、又透出着几分狡黠,鼻梁不是那种一般意义上美女的高鼻梁,却是小而精致,唇瓣粉嫩,此刻微微嘟着,显得几分娇气。童笙站在绿化带旁边,身体微躬着向前倾,伸手去够那些在叶尖的小水滴,当水珠从叶尖滑落到她指尖,那嫩白的手指与透亮的水珠在蓝色的路灯下,显得晶莹剔透。
童笙站了起来,盯着自己指尖的水珠,没有回头看。她觉得这水珠像她无意中在电视中看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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