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了,多大了?”郁林几乎是吼了出来。都有些歇斯底里了,他过去从不这样失态,有些人远远的走过来,他这才有些回过神,拽着严维的手腕,半拖半扯的回去。严维就着他,嘴角还蕴着一抹笑,皮着脸,只是偶尔说:“你弄疼我了。”
郁林进了屋,倒渐渐安静下来,两人对看着,只听见郁林的喘气声。郁林看见他那抹笑,呆了呆,这才松手,整整衣服。严维穿着鞋进屋,在茶几上找到个纸巾筒,笑嘻嘻的看着他:“呐,擦擦,瞧你一头的汗。”郁林的面色越发的阴沈,好半天才说:“用不着。”
严维看着他,笑了笑:“你舍不得我。”郁林倒是冷哼一声,像是听到了个笑话。严维点点头:“都说死的时候会害怕,其实也不是个定数,车灯一晃,人就愣在那里了,傻傻的等着它撞,都蒙了,有什么怕不怕的。我那一回,疼死了,撞趴在人行道上,只盼着有人来拉我一把,”他说着,斜眼瞅郁林的神色,那人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又是惊怒,又是后怕。严维哈哈笑了起来:“我直到躺在地上,才懂得要怕起来,我怕你难受,心里不好过。”
他说到后面几个字,声音又轻又模糊,严维朝郁林走了几步,认认真真的看着郁林的脸,眼睛黑是黑,白是白,像是两扇木头门板卸了门闩一把推开后,猛扑进视线中的第一抹光。严维轻声说:“我知道你心里头难受,可是我现在没死成,可以陪着你胡闹了,你还怕什么呢……”
那声音像是拨着琴弦,拨一次,弦倒要颤上三颤,从心尖开始抖起来。郁林僵在那里,用力的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窗帘布厚厚悬着,一重又一重,欧式吊灯没亮起来的样子,只是个沈甸甸的摆设,在人的头顶上高悬着,还要提防它砸下来。
严维见郁林迟迟不说话,嘴角那似故作镇定的笑容,终于挂不住。其实谁又能有个底呢,哪来的一道秤,把真心实意都来量一量,谁又能担保它不在岁月里缺斤短两。郁林静静的站了站,“严维……”他似乎不知道如何接下去,先叹了一口气,才慢慢的把剩下的字句挤出来。“你晚说了三年。”
严维一听,乐得不行,手插在裤兜里,在客厅里走了几圈。他又忘了脱鞋,一圈鞋纹留在地板上,用锥子推光的脑壳上,一撮撮新长的发茬,让整个后脑勺看上去青青一片。他这样笑眯眯的,又漫无目的的转了好久,才问出一句。“郁林,你就不怕是你早说了几年吗。”
两个人各自看着屋子里的某个角落,偶尔视线碰到一起,又漫不经心的错开。郁林反手甩上小阳台的门,用手理着散落在额前的发丝,从严维身边走过去,疲惫的不行的模样。严维突然伸出手来,从背后松松勒着他的脖子,像哥们一样勾搭在他背上,轻声说:“我现在粘你,烦着你,惹你生气,是因为我不舍得把你像老黄历一样撕了,再翻过一页新的,老子还喜欢你,所以不会做让自个后悔的事情。但是郁木木,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乎你了,你就什么都不是了。”
昨日今朝正文第四章(中)
郁林比他高,肩膀也宽了,这样搂着有些吃力。他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气极了,猛地抬手,把严维从他背上甩下去,手握得紧紧的,松了一下,又握的更紧了些,大步上了楼梯。严维朝他的背影叫着:“我没你耐心好,我比不上你,你知道的!再错过去,就真他妈的没机会了,我们这一辈子……”
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又成了嘶嘶的声音。脏腑都在喘着。别他妈错过了,这愿望焦急痛苦的像水龙头一样水花四溅,再满满的溢出来。他对郁林的那些念头,沈甸甸金灿灿的像宝藏一样,让他真觉得为了这份在乎,丢点面子,横刀夺爱,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自己这样粗俗不堪的人,也只有这份惦记,是像水晶一样透亮,所以敢呈现人前。
二楼哗哗的水声,好半天才停。郁林用冷水擦了擦脸,又用力用手擦了擦,渐渐冷静下来。他取下毛巾,拭干水迹。到了走廊,四周空空的,到处找了找,见客房的门反锁着,这才放心下来。这一场短兵相接,并没给严维再多的机会,严惜短短几天的出国之旅一结束,就背着琴谱奔了回来,住的地方再大,塞两个相见如仇的人,也总是小了。
原先只有郁林在的时候,严维躺在沙发上,把电视的声音调到最大,看球赛,也没人管。但多了严惜,才知道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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