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烬笑了笑,放松了缰绳。“忍一忍。”
“我明白。”孟芳回低声说。
待跑到驿站时,那马几乎累瘫,汗出如浆,口吐白沫,呼哧直喘。两人更不停留,换了两匹良马,日夜兼程,朝清济山庄赶去。
风看着水,鸟看着花,张朝光看着手里的剑。
当然张朝光这个人今生跟风花雪月八竿子难扯上。
他只是很好奇为什么非得看着不可。有情无情,有物无物,来回交错,天地间尽是缱绻的、失色的目光。他在这目光编织成的大网之中,感觉自己被深思熟虑的千刀万剐。
他关心的事情是真的少。除了剑,几乎就不再对别的东西有兴趣。凡人能得到的庸俗而简易的快乐,在他是夏虫语冰样的不可解。他眼里是剑,手里是剑,心里也是剑。他在剑术上的造诣,可说是像吃饭会饱,不吃就饿一样的水到渠成,众人谈之色变之余,毫不嫉妒,因他所下的工夫无人能及。当然,随着这条路越走越深,他能得到的乐趣就越来越少。
韩烬对剑的热爱也许不下于他,因为热爱这种事情,有很多的表现形式,没有孰优孰劣之分。但韩烬心中的杂念,可说百倍于他,要让张朝光对这种毫无道理的不公做到完全心平气和,未免太强人所难些。但他又无退路可言,往往过河回头就拆桥,除了前方未知的境遇,并不习惯给自己提供很多选择的机会。
他已做好到最后都不能如愿以偿的准备。因为这一次他也还是没有把握。
他唯一有把握的是,面对他的韩烬,也一样的没有把握。
远远的马蹄带来的震动,如同细微的波纹一般,沿着地面骤然传递过他全身。
张朝光的血液在心脏周围猛烈的奔突,已经说不清是出于兴奋或者厌倦。
与他这种几乎充满仪式感的虔诚心境不同,马上的人看到他,不约而同的眼前一黑。韩烬甚至丝毫不抱希望的问了句:“壮士,能不能让个路?”
“不能。”张朝光回答,韩烬这种态度,令他很感受伤。“和我交手,对你而言是这么不愉快的事情吗?”
“时间地点都不对。”韩烬不忍心扫他兴。“我连把剑都没有。”
他这话很真诚。张朝光不是他赤手空拳就可以面对的敌人。拜以这位执着的兄台为代表的许多人所赐,纵然贵为天下第一,韩烬从没机会享受到独孤求败的空虚寂寞。
这一个虚幻的位子本就不是岩石般寒冷的高台,是悬在空中,漂在水上,摇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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