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朕,”
赵湛叹了囗气,将她搂入怀里,怕她娇弱,不敢搂实了,虚虚环着,倒是她毫不在乎地往他怀里钻。她身上还浮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才让他想起来,她刚诞下孩儿:“刚才在血房里怎么不叫?不疼么?”
“……我这么不是怕皇上担心么?”颜欢欢自是不会说出‘省劲’这么煞风景的回答,委屈地抿起嘴唇:“上回……在血房里,皇上脸色都被叫白了,我怎么舍得再让你担心第二回。”
这个解释,让赵湛心头一紧。
他低头,入目便是她比平上苍白了许多的脸色,惟有抹了胭脂的嘴唇尚有点颜色,柔艳的唇瓣像开在雪地上的一瓣梅花,他怜惜她,且爱慕着这份娇美。似迷雾里被她撩开一道光,他哑着嗓子:“你不叫出来,朕更担心。应该说,一再碰上这么凶险的事,朕如何能放下心来?你叫,朕怕你疼,你不叫,朕又怕……你没了。”
他移开目光,像是说到了一件,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的事。
赵湛虚着自嘲的眸光:“朕也有这种时候。”
见他惴惴不安,颜欢欢将自己的手放进他掌心,温柔地缠绕着他的十指。
“我经常会怕,”她说话的时候,红唇开开合合,对他而言,已是画般景色:“怕失去皇上,怕皇上冷落我,怕……怕许多事情,不过最怕,还是在东华宫那一晚。”
“你已经很勇敢。”
哪个姑娘,敢以身挡剑?别说是姑娘,男人,都未必能有舍生取义的勇气。
明明那么娇小瘦弱的姑娘,居然毫不犹豫就迎上去了。
“我好怕,如果当时我没反应过来,那一剑捅在你身上,说不定我已经失去你了。”
……
颜欢欢的声音轻轻的,小脸登时仓惶了起来,连放在他掌心的手都在颤抖,看着是真的怕一一赵湛却没想到,她怕的,居然是怕没救下他。他攥紧她的手,压着嗓子,极力用他所能做到的,最温柔的语调,试图安抚她:“别怕,朕不是还在么?好了,不说这事情,你想起给我们孩儿起什么名字了?”
她颔首,做出一副努力打起精神来的样子:“溯如何?溯洄从之,道阻且长。”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这是颜欢欢,想到的另一个解释一一既然她已经倒带重来了,就应该给小溯一个新开始:“我只是想,他也能拥有追求想要的人和事的勇气,办好事情的毅力,皇上意下如何?”
自古以来,给孩子起的名字,都藏着爹娘的期望。
连不识字的,都晓得往发财边儿靠,颜欢欢自是希望小溯能过上他想过的人生,有所爱的人一一男儿身,在这年代,怎么也比女人自在。
“溯?不错,”
赵湛意外:“你识字?”
……
这就很尴尬了。
颜欢欢轻咳一声,以她的文化水平,也就懂那么一点很常见的诗词,真让她装才女,恐怕韵脚都不会押,便赶紧谦虚道:“略懂略懂,比不上皇上的博学。”
“无妨,既然你喜欢,以后朕可以教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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