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才突然开口。
“生气了?”
话一出口,林禾就觉得自己这话问的有点傻。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而且人家也不好回答是或者不是,真是一个蠢透了的开场白。
可她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真的点点头,气鼓鼓地憋出一句话来。
“很生气,特别生气。”
“……”
耿直到让人难以置信……
原本林禾准备好了一连串的腹稿,按照她的预计,应该是“对方嘴硬不承认”再到“自己苦口婆心好言相劝”,接着再是“彼此坦白坦诚相待”,最后达成“握手言和”的目的。
而事实……总不爱按照她的剧本来……
林禾明显被噎了一下,她僵在原地,突然感觉楼顶上的风有点大,吹得有些冷。
她干巴巴地想说点什么,脑子却有点跟不上来。空气一时变得有些尴尬。在黑暗中,她也看不清叶亦北的脸。
挺冷的。
风卷进她的脖子里,林禾开始后悔出来时偷懒,没好好围上围巾。
在她走神的空档,一个黑影近身上前,她眼皮子一跳,想往后退一步,可下一秒就猝不及防地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叶亦北突然上前搂住了她的腰,脑袋埋进了她的身前,过了一会儿,林禾听见她胸前传来闷闷的一句话。
“我特别生气,你怎么可以不相信我。”
那语气软软的,像小奶猫奶声奶气的娇叫,与其说是抱怨,倒不如说是撒娇更多一些。只这么一句话,听得林禾的整颗心都软了下来,连哪是北都找不到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怀中的脑袋,放软了声音,“是我错了。对不起。”
林禾感觉到叶亦北的手臂紧了紧,在自己怀中摇摇头,仍旧不肯抬起头,“你不要道歉。听你道歉我会难受。”
“知道了。”林禾的双手情不自禁地搂上那人的肩膀,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那人的头顶,鼻子里飘进一股香香的洗发水味,“那时候是吃醋了?”
吃醋这个字用的有点微妙,可林禾却觉得无比合适。她现在胸口正涌动着一股隐秘的心情,那是对身前那个人超出友情的爱恋,可她现在,却能够在友情的粉饰下,大胆地触碰这个人。
女生之间的亲密接触是十分自然的。对于这点,林禾心里又暗自高兴,又觉得自己有些可悲,然而这股隐隐的负面情绪被她压了下去,随之涌上来的是一股暖洋洋的感觉。
“不高兴。”
没有正面回答。答案却是肯定的。
在听到那个回答的那一瞬间,林禾几乎要跳了起来。那种感觉就无异于在跟心上人告白时得到肯定回答一样,整个心头都是甜滋滋的。
林禾用力搂住了身前的人,脸颊蹭着叶亦北的脸,仿佛蹭也蹭不够。很快,她又不满足于此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发什么疯,鬼是鬼差地就往叶亦北的脸颊下落下一个轻吻。
一下嘴,林禾愣住了,叶亦北也愣住了。
可用“女生”的友情来解释,这倒还能够掩饰的过去。
林禾开始庆幸自己找的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不溜秋的地方,只有这样,她才可以稍稍放纵一下自己的欲望,又不至于被自己撑不住的表情给出卖。
她此时格外冷静,冷静到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在她的想象中,像这样“趁机”下手,她应该是有点慌乱的,可她现在除了表情无法自持地露出笑容之外,大脑甚至都够清晰地发现自己心底的某处在偷偷窃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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