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不急着走,只在雪谷间站着。广袤的雪原把所有的声音都一应吞噬干净,把人推入极静谧的冥想氛围中。
秦秋沉醉在极美的景象之中,呆呆地望了许久后,才兴奋地对身旁道:“哥哥,这么好的雪景……”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尾音也被空落落的雪迅速吞没。
她自嘲地一笑:“……傻瓜。”
……不过,假如循哥真的能洗清冤屈,明年的冬日,就有可能再和他一同观雪景了。
说不定,哥哥也能回来……
这样的美好幻想让秦秋甜蜜地勾起唇角,整理好颈边的风毛,用兜帽将肆虐的风雪阻拦在外,迈步朝谷外走去。
她走出十数步开外时,不远处的一方山石之后,才闪出了一个落满雪的雪人。他的口里,头发,鼻翼两侧都挂满了松散的雪花,睫毛上已经凝出了一层冰晶,看上去像一只狼狈的金毛犬。
窦追本来是一直守在渔阳山门外的,却不料看到了秦秋偷偷溜出渔阳山、一路直奔上谷而来的一幕。
近来妖魔多出,窦追放心不下,就一路追了来,在上谷外等着秦秋。
这一守就是近两个时辰。
窦追揉了揉自己的膝盖,想要扶着山石站起,谁想双脚一用力就是一阵生冷麻痛,窦追龇牙咧嘴地缓了好一会儿,才一瘸一拐地追秦秋而去。
他不敢随意出现在她面前。前几日去提亲,他生生被赶出了渔阳山门,他垂头丧气了好几日,深觉自己愧对秦秋,半年来也没能把自己的承诺兑现。
能这样追在她身后,远远地看着她,守着她,知道她平安无恙,于窦追而言,已是天降之赐。
他踩着秦秋在雪地行路时印下的脚印,一步步朝前走去。
窦追是那样虔诚认真地抬脚,落脚,力保自己的脚能和秦秋的严丝合缝地对应上,稳稳地踩下去一次,就好像距离秦秋更近了一步。
风雪中,两个漆黑的小点缓慢地一前一后移动着,前者在赏雪景,后者在赏看雪景的人。
……
释迦法阵乃上古法阵,需得布阵者用朱砂一点点绘出,半分也不能遗漏,错失一处,封印者就会面临灭顶之灾,秦秋自是不敢有分毫懈怠错慢。
她虽是对奇门遁甲甚为了解,但此阵太过繁杂,她足足练习了一月有余,才勉强能把整个释迦法阵一笔不落地绘下。绘制一个,往往要耗费半日光景,阵法绘尽,便是汗透重衣,面如金纸。
每次绘阵,秦秋都以点点心血画就,这一月来的勤学苦练,总算是出了些成果。
可她不知,就在她费尽心力地练习时,悟仙山下的冰泉洞中,一个释迦法阵也在一支沾满丹砂的椽笔下画完了最后一笔,严丝合缝,毫无破绽,与古籍所载的图样一模一样。
应宜声抬起腕来,把笔撂下,细细端详了一番后,确认阵法无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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