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燕常知他心狠,说得到便做得出,便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再多言。
这阁里曲折往来,犹如迷宫一般,也不知进了几重门,转过了几道屏风,才走到一扇雕花的木壁之後,沈梦用手把那木壁轻轻一推,便露出壁後一间不大不小的暗室来,室中陈列摆设都极简陋,只有床帐十分精致,和便与天心阁里他与黄谌睡过的那张一模一样。
沈梦抬头见了那张床,立时便变了脸色,忍了忍,却还是忍耐不住,出口嘲讽道:“他对你倒是当真有情意的,连张床也要造得一模一样在这里,只可惜下毒的时节倒不曾见他犹豫丝毫。”
何燕常被他抱在怀里,动也不能动,正是恼火之际,听了他的话却沉静了下来。若是黄谌亲手下的毒,那只怕不是一时一刻的所为。
他还不曾带沈梦去山中的时节,黄谌便已离开教中去中原了。若是沈梦说得不错,只怕黄谌给他下毒也有些时日了。
沈梦伸手扯坏床帐,将他放倒在床上,伸手抚着他的面颊,微微冷笑,问道:“怎麽?知道他这样狠毒,你便伤心得说不出话来了麽?”
何燕常好笑起来,说,“甚麽?我只是在想,你方才说这样的话,难道是想要他下毒的时节多犹豫些麽?”
沈梦见他如此回答,实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心中愈发的烦躁起来,手下一用力,何燕常便皱了皱眉。
沈梦捏住他下颌,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沉声的说道:“何燕常,你还不明白麽?你今日里已是我的阶下之囚,怎麽还是这样的张狂,难道是不要性命了麽?”
说罢,也不等何燕常回话,便从床上拿起一套白色的衣衫,亲手替他换上。何燕常见他面无表情的替自己换了这套新衫,心里还有些莫名,想,他捉了我,就为了这个?只是浑身的穴道被点住,丝毫也动弹不得,只好随他摆布。
沈梦将他原本的衣衫撕碎了扔在地上,又从锦被中取出数条细链,将他手足都牢牢的锁住了,捆在木床四角。等他做罢了这些,才一一解开了他的穴道。
何燕常再也料想不到他竟会如此行事,一时间只觉着震惊,竟然不曾生出别的念头。
沈梦一解开他的穴道,他便从床上坐起了身来,低头看着手腕上银光闪闪的锁链,心中只觉着十分的荒唐,他脸上已经没了丝毫的笑意,开口低声的问道:“沈梦,难道你疯了不成?”
沈梦大笑了起来,站起身来低头看他,声音里带些冷意,缓缓的同他说道:“我自那一日跪拜在你面前,求你恩宠之时起,便早已疯了,难道你还不知麽?”
何燕常见他目光癫狂,似有许多怨恨愤懑在心中郁结,此刻终於得以一抒而快的一般,心中才有些顿悟,想,原来当年之事竟令他如此的不甘。
沈梦做罢了这件事情,又去柜中取了一柄磨得十分光亮的铜镜出来,拿到他面前,教他伸手握住,然後微微笑着说:“教主大人,原来你穿白衣也十分的好看。”
何燕常哦了一声,心道,原来还是为了这个。
何燕常想,我还当他是个做大事的,却不过是为了这个才留我性命。
心里有些叹息,也有些失望,却还是随他去了,将铜镜拿到面前来端详一番。
他很久不曾照镜的,他已非少年,青春不再,昭华已过,何必日日揽镜自照?只是今日里猛然一照,却有些怔住了。镜中之人似曾相识,似笑非笑,眼底却没有笑意,看着竟然有些冷漠。
何燕常心里微微惊讶,想,原来我如今看起来是这样的。
他记得少年时也曾对镜自照。那时他还如黄谌一般,只知道一厢情愿,看着镜中的人影,曾还十分天真的想着,我还年少,连胡须也未得,便是与女子相较,也未必就十分逊色了,便是我向他自荐枕席,他也不会将我拒而远之。
那时他看着铜镜,只见镜中之人眼里满是热望,只觉得心中期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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