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而不切实际的期望,一方面抗拒着不愿意相信,另一方面又觉得内心空虚到需要一个拥有很多爱的人才能填补。
如果真有这样一个只属于我的人,我想,就算付出一切代价也是值得。
只可惜,世上多少人都是凑和着过了一辈子,就连我的父母也失败过一次,才找到自己能够真正相伴一生的人,而我,又怎么能肯定自己会遇到那个对的人?
夏宁远的存在感并不特别强烈,但我却无法不在意他,他是唯一一个在一群人当中不会最先看到我的人。
我不认为自己真的是天之娇子,光环耀眼,但不可否认,得益父母基因的馈赠,我总能成为人群中最耀眼的角色。
很快,我就发现,他与别人的不同之处在于心很小,里面只装得下一个人。
夏宁远不知道,当他心情沮丧的时候,第一个察觉的必然是我。
每到这时,他变得特别沉默,依然会笑,只是没什么光彩,眼神有些呆。
就像一只忠诚的猎犬,虽然受到了主人的呵斥打骂,但所做的是默默地舔伤自愈,等待着能够再次为主人效力的机会,而不是反击。
他总能很快地调整好心态,继续在余谨身上碰壁,然后再一次重复一样的过程。
多么奇怪,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注在一个人身上,没有回报,却从不放弃。
在所有人眼里,余谨的厌烦才是正常,而夏宁远就像个傻冒。
恐怕只有我莫名地嫉妒着余谨——如果夏宁远眼中看着的人不是余谨,而是我,该有多好?
这种想法并没有让我觉得危险,同|性恋这个词毕竟太过遥远,我对此毫无概念。
我们关系的改变源于大二的某个下午。
那天是余谨的生日,夏宁远借了我的单反去讨余谨欢心。
这真不是个愉快的回忆。
在此前,我和夏宁远的关系甚至说不上好,廖廖数次对话都充满了火药味,准确的说,我们大概不算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没有把我看得高不可攀,却也清楚地在我们之间划着界线,似乎除了余谨外的事,他同样相当理智。
我其实很希望能跟他处得更好一些,可又笨拙得不懂该怎么做,每每出于好意的话从嘴里说出来,似乎都能让他更加生气。
在我的世界里,从来都是别人主动示好,哪怕性情过份冷淡,也总能得到各种宽容——我不需要懂得委婉迂回,因为每个人都觉得就应该如此。
碰上了夏宁远,我感觉到的是前所未有的挫败。
虽然觉得他炸毛的时候也有种傻劲,不让人讨厌,甚至有意地想逗逗他,但显而易见,我们的关系更加糟糕了。
夏宁远开口向我借单反前想必做了不少心理建设,可是知道他为余谨而来,我的态度就没法更好。
后来,我意识到,如果这样下去,结果只会更加偏离我想要的方向,于是我违背了外公教给我的话——就算这件事令人不快,但不用找一万个理由,仅仅一条,就足以让我为之屈服。
夏宁远不是个没良心的人,他显然很意外我真的会答应,小心翼翼捧着单反,一个劲地道谢,全然忘了之前的抬杠,脸上掩饰不住地透出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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