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年不硬拽我走亲访友了?”
“拽你干什么,30岁的人了,还跟爹妈走亲戚?”
程洲桓笑道:“是30未满。”
何辛洋睡醒时已是中午,家里安安静静,客房的门关着。他在客厅里踱了几步,确定程父程母不在家,转去厨房,轻手轻脚地开火,准备煮两碗芝麻汤圆。
按山城的习俗,正月初一吃汤圆,新一年才能团团圆圆。
他没有家人可团圆了,却小心翼翼地奢望能一直和程哥在一起。
汤圆很快煮好,他吃了8个,另外8个留给程哥。客房门没锁,一推就开。他透过门缝往里瞧,只能看见程哥的背影。
心里有点痒,想看看程哥赖床的样子,将门再推开几分,像猫似的踱进去,无声无息地放下汤圆,不敢绕到程哥面前,只好站在程哥背后,尽量往前探身。
可惜床太宽,程哥几乎挂在另一边的床沿上,任他怎么努力,也没法将上半身以悬空的姿势探过去。
但他不死心,本着“来都来了,一定要看到”的心理,费力往前伸,连脖子都拉得老长。
这姿势分外滑稽,且稳定性极差,若腰部和腿部稍一松劲儿,整个人就会向前栽倒。
他拿捏着分寸,大腿肌肉绷得极紧,自问绝不会出现“啪叽”一声趴程哥身上的事故。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即将瞅到程哥侧脸时,程哥轻轻地动了动身子。
做贼的人,心都是虚的。
那一刹那,他心脏狂跳,绷得死死的腰腿顿时脱力。他已经无暇调整姿势,只能惊恐万分地看着自己跌向程哥。
程洲桓睡得正熟,被砸醒的瞬间还以为房子塌了,慌忙翻过身,睁眼一看,竟见洋洋正脸颊绯红地趴在自己怀里。
比房子塌了更惨的是天塌了。
对何辛洋来说,此时此刻无异于天崩地裂,再来十个女娲娘娘都补不上。
由于腿脚不沾地,床又软得不像样,他想撑起身子来着实得费一番劲,更恼人的是他早已尴尬得无地自容,浑身像烧起来一样,四肢百骸变成花椒藤,结出的花椒全掉进血肉里,麻得抓心挠肺。
程洲桓被梦中砸醒,声音带着睡意,稍显疑惑道:“洋洋你……”
何辛洋一听,羞愧得想就地打洞,结巴道:“我,我,那个……我煮了汤圆。”
说完艰难地撑起身子,跪坐在床上,脑子里千头万绪,几乎就要破罐子破摔,说出那句憋了好久的告白。
程洲桓虚起眼,看看桌上的瓷碗,又看看他“畏罪”的模样,眸光微敛,很快理清刚才发生了什么,心头一喜,有些狡黠地探手揉了揉他的头发,缓声说:“汤圆?我尝尝。”
他触电似的抖了一下,脑袋垂得更低。
程洲桓收回手,掀开被子下床,笑道:“我自己拿。”
瓷碗已经凉了,但汤圆还有一丝温度,程洲桓一口气将8个全部吃完,放下碗道:“煮得不错。下午出去走走吗,今天天气不错。”
何辛洋哑然地坐在床上,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劫后余生。
本以为程哥会打破砂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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