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文件,眼睛一眨不眨的,是真的?我没有发白日梦?我怔了一会,才相信这是事实。
上飞机前,除了大舅妈与小孔前来送别,我意外地发现老胡也来了。他什么话也没有对我说,他像一个亲切的长辈抱着我,轻轻抚摸我头顶,慈和地说“到步后,要给家人捎个口信”
我一时反映不过来,怔了,半晌后转过头向大舅妈说“舅妈,老胡生病了?”
坐在飞机仓软绵绵大椅子里,我放下了所有丝絮,望着窗外清澈的蓝天,心情自然地放松了。唐哲的事情,老胡一定知道了,不争气的眼泪随着放松的心情缓缓地从眼角处流淌出来,两行泪痕格外明显。我小的时候以为眼泪是透明的,就算怎样在脸上折腾,也不会留下痕迹,原来我错了,不留痕迹的事物根本不存在。
英国入秋后寒风凛冽,有些地方已经开始下雪了。沿着马路开车,会看到大小不一的绿叶黄叶红叶,它们混成一簇一团,以美丽的姿态烘托静谧的秋,那股浓郁的秋不时勾起路人满满的回忆,隐隐间渗透着悲伤。
我住进台里安排的酒店,那里装修以古典欧式风格为主,以白色为主调,混合着柔和的浅色系,在寒冷的秋天里,生起别样的舒适与温馨。
翻开笔记本,密密麻麻的行程表字里行间标注着一个大红圈子,它格外明显。明天是调研的第一天,现在已经是18点正好赶上黄昏。黑色眼珠子在眼眶内游走几转,有时慢有时快,我似乎在盘算着待会出游的事情。
难道来英国一趟,忙里偷闲,四周逛逛,领略风土人情也好。我洗了一趟温暖的热水澡,将油腻灰尘融入花洒垂落小水柱,身与心的劳累随蒸气一块氤氲橘黄灯光里。我换上软绵绵的白袍,提起挂有衣服的衣架子,在全身镜前左右比划。
半晌后,我换了一身衣服。浅红色的连衣裙配上白色羊皮短外套,连带黑色长皮靴,知性不失淑女范,我左右摇摆,耳朵缺个环子,我抿起嘴唇,想了一会,翻开手饰盒,里面装着一对我最喜欢的珍珠耳环,细长的金链子如柳条粗细,白珍珠与链子由花瓣形小金帽相焊接而连成一体,戴着它,走在大街上特别拉风,我很喜欢那种感觉。
伦敦是古代与现代融合一体的城市,是历史与文化沉淀的圣地,抬起脚步,迈开双腿,漫漫地走几步,静静地聆听环绕周边的声音,细细地呼吸冷冰冰的空气,仿佛与伦敦进行了交流,人与城市的接触,引发一场别有新意的思想交融,我微微半瞌双眸,倾注全身感官享受着无形的新潮。
忽然,我嗅到熟悉的chrysanthemum香水。
勾人心魂的魅惑声音,轻轻地飘入耳膜处,因为渴望?因为敏感?我下意识地朝声音的方向转过身子,双目盯着高大颀长的身影,清隽优雅的英俊脸容映入眼帘,黑色瞳仁蒙起一层雾,我已经看不清楚周边的人与物,只有眼前的他,如夜幕中一闪一闪的星星,他的美再次迷惑了我。
“最近好吗?”
他太懂我了。
越洋过海的简单问候,他懒洋洋地随性而说,话语结尾时他故意提高声调,那一刻,专属男人的精致妩媚表现得淋漓尽致,我凝视着他,深邃的眼眸流光散乱,上弦月般嘴角荡漾着迷人的笑容。
唐哲俊雅之间流露着一种灵动的美,他的‘美’没有男性的粗犷,也没有女性的柔弱,游走于男性与女性之间,超越了性别的局限,恰恰正是这种超然,让人无法拒绝他的要求。
橘黄灯光下的他晶莹剔透,像夜幕中的皎月,走到哪里,仿佛都是聚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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