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郁气绝。
和常征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他并没有感觉到所谓文化差异,常征的性格内敛有主见,像是按照某种传统规范培养出来的,陶郁有时甚至觉得对方比自己更像个传统中国人。然而毕竟是生在美国长在美国,连父母都不是在大陆出生的,除了会讲中文外,常医生恐怕对自己的中华血统没有太多认同感。当一些话题涉及中美时,他自然而然以美国人的立场来看待问题,而陶郁作为一个接受了二十几年红色教育的前愤青,当然不能认同美帝的看法,有时话赶话就会起摩擦。每次吵完陶郁就恨自己没事扯什么国家大事,像骆丰那样只关心综艺,天下能少多少争端。
车里安静了一阵,常征侧头看看陶郁,见对方望着前方不吭声,轻笑道:“生气了?”
陶郁手动把对方的脸摁回去:“好好看你的路,开你的车!”
常征笑道:“我也没真晾着你,每次你把自己锁屋里,我都问你要不要喝水吃饭,布什也不敢给闹自治的停水停电是不是?”
陶郁扭头看着窗外,心说这他妈是跟我说好话吗?这是在存心气我!
“其实两年前我也有过冲动想去参军。”常征忽然说,“那时美军在阿富汗的红翼行动惨败,那年独立日我和朋友到市区参加一个集会,正好看到有空军在招军医,我还拿了报名表。”
“后来为什么没去?”陶郁忍不住转回头问。
“因为我还欠着一大笔贷款啊!”常征笑了笑,“开玩笑的,因为听说当时入伍的要送到驻韩美军基地,不上战场。”
陶郁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他从没有过当兵的冲动,连个念头都没起过。那时他有家里规划好的锦绣前程,没事谁会去找虐,吃不好睡不好,一天到晚被人当骡子练。想来国家远离战争不过二十几年,没经历过战火的一代已经把和平视为理所当然,当兵成了没有出路的选择。
常征并没有期望陶郁对自己当年的热血发表评论,接着说:“其实哪国的军人都一样,他是为他的国家服役,国家的战略方针也许会出错,但作为军人服从命令,为国捐躯,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
车子开了两个小时到达远郊一处公园,周围都是森林保护区,下车的时候陶郁看到几只鹿在不远处悠闲的觅食,对来访者毫不在意。
常征带他走向一片尖顶的建筑群,边走边介绍说:“这里是教会的产业,收容一些有残疾的孩子,有一些是战死军人的后代,因为各种原因他们的母亲或者其他亲人负担不了他们的生活,于是把孩子送到这。也有一些是家里交钱,定期把孩子送来一段时间,让他们和其他有类似疾病的孩子一起相处。”
陶郁问:“你是来这里做义工吗?”
“算是吧。”常征说,“这里有些孩子患有威廉姆斯症,我父母建了一个基金,用他们自己的收入操作,也接受社会捐赠,每年会为一些有这样症状的孩子检查身体和手术。”
陶郁没有听过这种病,问:“威廉姆斯症是什么病?”
“一种先天的神经发育异常,由于七号染色体上的基因缺失造成的。他们大多智力发育不正常,但是非常乐于亲近人,对陌生人也很友好。几乎所有有这种症状的人都有心血管疾病,比较普遍的就是主动脉瓣狭窄。”
两人已经走进接待室,值班的是一位中年白人妇女,似乎和常征很熟悉,亲切地和他打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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