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ry,抱歉地说:“姐,其实没有女朋友,这是我男朋友……”
收音机里放着圣诞歌曲,路上依旧没有多少车辆,一切都和去年相似,只是今年雪来得晚,看不到大雪压青松的景象。
陶郁一路闷不吭声,常征问:“怎么了?你那老板不是挺好吗,怎么不高兴?”
“没什么,有点累。”陶郁裹紧羽绒服靠到车门一侧,“今天Tony来店里了,他要去苏丹你知道吗?”
常征点头:“知道,他注册MSF的时候还问过我,我建议他通过香港那边的组织,他有香港居留证,所以没什么问题。美国也有MSF组织,但是你知道的,如果派到中东,伊斯兰武装不喜欢美国人,万一被抓了很危险,做无国界医生风险很大。”(MSF:Médecinssansfrontières,无国界医生)
“他让我很意外。”陶郁说,“以前没觉得他会是个做公益的人,突然之间形象就颠覆了。”
“Tony人不错,就是你总不待见他。”
“听他说你打算去非洲?”见对方没有自觉招供的意思,陶郁索性直截了当问道。
常征侧头看了看他,恍然大悟道:“我说为什么不高兴,原来是因为这个。”
陶郁没否认,确切地说他是因为这么大的事对方压根儿不告诉他而生气。
“医院是有对西非医疗援助的项目。”常征解释说,“刚通知这件事的时候,正好Tony给我打电话,就顺口对他说了,后来才知道只要一个妇产医生一个麻醉师,没有我报名的机会。之后你又受了伤,就更不可能去了。”
陶郁心里想如果没有报名限制,对方要去非洲九个月,自己肯定不乐意,那边条件那么差,万一传染上什么病怎么办?他越发觉得这世道颠倒了,这些资本主义毒苗整天想着援助这援助那,自己这共产主义接班人反倒被衬得觉悟低了。
到SearsTower楼下停好车,常征在路边计时器上交完费,两人快步走进大楼。
和去年一样,观景大厅里依然没有人,唯一的工作人员在他们进来后也不知所踪。常征拉着陶郁站到玻璃天台上,窗外的景象一如去年——就连陶郁的腿软跟上次比也没有任何长进。
看着远处的灯火,陶郁轻声说:“一年了……”
一年里发生了很多事,身边这个人始终坚定地让他相信,他们可以从无到有经营出两个人的生活。
“如果一直留在芝加哥……”常征说,“我们可以每年平安夜都来这。”
陶郁失笑道:“你跟门口那哥们儿有仇啊,大过节的,人家就差胸口挂个牌子:Getthehelloutofhere!我想找他帮忙拍个照都不好意思。”(译:赶紧滚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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