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真的让她心醉（2 / 2）

杨秋灵心头欢喜不已，当场都没有说出来迎接一下，而是穿过办公楼后门，向着后面的礼堂奔去。那礼堂的后门背靠着办公楼，正门倒是在另一面。杨秋灵就从礼堂后门进去，见里面工人们正在质问柳茂林和方家俊怎么还没有钱下来，里面有点乱哄哄的。她当场对着里面兴奋大喊：“都别吵了啊，钱来了！在办公楼那边呢！”

啊呀，杨秋灵这一嗓子不得了，所有工人们像打了鸡血似的，有的还拖家带口来的，共有三百来人，一齐朝着后门涌去。那人潮涌动的情况啊，吓得杨秋灵往旁边一躲，大叫着：“别着急啊别着急啊，别踩着人了啊！”

方家俊和柳茂林见这样的情况，在礼堂里也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他们也赶紧跟在人群后面，迅速往前面赶去。柳茂林五十五了，矮胖胖的，眯眯眼，方面脸庞，肚子大，走两步都喘呢！

于是，就在秦小川和王清霞走在前面，两个押钞员都各自提着两个银白色的大箱子，他们穿过办公楼，来到礼堂后门的空地时，汹涌而来的人群便将他们堵住了。所有人都兴奋起来，那粗壮的汉子李大根更是夸张啊，他冲在最前面，居然离着王清霞和秦小川还有五米远的地方，扑地一下跪在地上，泪水落下来，狂叫道：“谢谢王主任，谢谢小川同志啊，你们真是我们的大救星啊！谢谢啊……”

顿时，所有人们都停下脚步来，个个深受感染，不少人都跪了下来，泪流满面，直向王清霞和秦小川大声喊着感谢。那时嘲，惊呆了押钞员，让王清霞和秦小川也是心生感念。杨秋灵在人群后面侧移过来，看着也是挺感动的。

方家俊和柳茂林在人群后面，两人相视一眼，脸上浮现出淡然得意的笑容。他们都是在缫丝厂里赚到了钱的，现在有人当冤大头出钱，他们自然欢喜死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工人会到镇政府里闹事了，嘿嘿！

秦小川和王清霞也是相视一眼，暗暗吃惊。秦小川还是暗责呢，这个李大根啊，搞什么名堂，设想中是十来个人跪下，现在搞成一百多人跪下了，场面不要整这么大嘛Ｉ他心头也暗喜啊，看来工人阶级还是很质朴的啊！王清霞只不过是暗中安排人找过李大根，多给了他两千块呢！不过，李大根还真没有收那两千块，说只要能发钱，就是上市政府跪也行，这家伙也是挺豪爽的汉子。

而那时，一礼堂侧面的树丛里，一只高清相机正在无声地连拍着所有的情况

。这是一名记者，正是王清霞安排的《南江日报》记者，也是这个记者去拉动的李大根，嘿嘿！

当即，王清霞站在人群前面，摘下了紫色墨镜，整张漂亮的脸蛋暴露在烈日之下，对着所有人压了压手，止住的人们的声音，清声道：“工人朋友们，快起来吧，下什么跪呀？这是应该给你们的钱，拖了这么久，是我们相关行政单位做得不好啊！都快起来吧，别这样了，这是要折我和秦主任的寿啊ｌ起来，这里太阳大，咱到礼堂里发钱去！”

听得此话，众人也是兴奋不已。李大根率先起身，所有跪着的人也都纷纷起身，欢天喜地似的朝着礼堂走去，现场欢呼声响了起来。有人大叫着“发钱喽”，有人大呼着“王主任好啊”、“王主任是观世间啊”，也有人呼着“秦主任好啊”，反正就是一片热闹喧天状。

嘿，工人阶级朋友们还真是脑子不差，居然知道秦小川这是高升为主任了呢Ｉ方家俊和柳茂林听得秦小川是主任了，不禁都是心头大惊一跳，这个怂货，居然真成了主任？难道是……王清霞的功劳？

杨秋灵听得王清霞的话，不禁也是多看秦小川两眼，暗替他高升感觉到喜庆啊！今天的小川主任，啧啧啧，那个着装、气势，真是好有男人魅力啊！

看着所有人那欢喜、兴奋的样子，王清霞和秦小川的心头感觉还是挺是滋味儿的。他们随着人群动，押钞员也都是提着钱箱子，跟着他们身后走去。

杨秋灵见人群有些着急，赶紧帮着维持秩序，叫大家慢点慢点，不要着急，钱一定会发放的。她的表现，让秦小川看在眼里，暗赞在心里。

那方家俊和柳茂林则不管工人们，而是笑眯眯地朝着王清霞和秦小川迎上来，嘴里都热情地打着招呼，老远就伸出手来，阿谀拍马之态简直就是表现得淋漓尽致。

可王清霞理也不理方家俊和柳茂林，秦小川见状也懒得多理二人，跟着王清霞随着人群走向礼堂去。方家俊和柳茂林见状，各自感觉好尴尬啊！他们收回了手，心里暗自不爽，但也不敢对王清霞不爽，只是暗恨秦小川这怂货，当了主任就他妈瞧不起人了？不过，他们倒也知道，秦小川不可能是经贸委的副主任什么的，很可能就是办公室主任吧？

随后，方家俊和柳茂林脸上还陪着笑，屁颠颠地跟着王清霞和秦小川左右，做着迎往礼堂之势。两人不时还热情地提醒着：“哎，王主任，秦主任，小心台阶，走慢一点，小心小心……”

唉，方、柳两个货啊，那低三下四的态度，实在是太贱了。反正，秦小川心里感觉爽死了。他娘的，想当初老子只是个科员下来，这两个狗日的对自己那个傲慢、怠慢就他妈不说了，今天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等大家都到了礼堂里，工人们在台下坐了下来。王清霞领着秦小川、押钞员上了台。方家俊和柳茂林自然也不说别的，跟狗一样地跟着他们到了台上来。柳茂林本着自己的镇委书记的身份，还是站到台前，对着下面的工人们大声叫道：“同志们，都安静一点。我们千等万等的钱终于来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要着急了。我们镇委办公室有大家的花名册，现在，我们依次点名领钱吧！”

这个柳茂林，说完之后对方家俊点了点头。方家俊马上来到台子左边，那里有张桌子，上面放着名单和发放金额表的。他和杨秋灵将那桌子抬过来，然后赶紧和柳茂林、杨秋灵又到台子后面的礼堂幕后取来椅子，让王清霞、秦小川和押钞员都坐。方家俊还对杨秋灵吩咐了两句，这漂亮朴实的丫头便出礼堂去了。

秦小川和王清霞、押钞员都坐了下来，柳茂林和方家俊那是毕恭毕敬地在他们身后站着。而那名记者真也是个高手，居然到了礼堂台上的幕后，继续拍摄他的。

王清霞见台上一双双渴望的眼睛，心头还是很触动，便清声道：“工人朋友们，发钱之前让我先多说两句吧！”

话音刚落，李大根在下面第一排便是吼道：“王主任，只要发钱，你说一下午都可以啊！”

顿时，全场响起了欢快的笑声。连台上的所有人员都笑了起来，方家俊和柳茂林自然也是笑得开心极了。

王清霞抬了抬手，止住了笑声，然后便笑容满面道：“看来，我们的工人朋友们还是很幽默的嘛！虽然，上一次我们闹了一些不愉快，但我也理解大家的心情，也深深觉得是我们的工作没有做好，才导致大家的激动情绪产生……”

话到此处，当场台下有人吼：“都是李大根那个蛮牛不懂事，王主任，你莫要往心里去哈！别看他五大三粗，其实怕婆娘得很。那天他太愤怒了，所以第一次欺负女人！”

哈哈哈……

全场又是一片笑声，李大根有些不好意思，被整得脸红脖子粗的，也不知道怎么还口了。反正，现场的气氛还就是显得挺轻松的。

王清霞又接着道：“今天我们不仅仅是发钱，还得有些其他的福利要送给大家。因为咱们石叶缫丝厂是多年的老企业了，在座甚至有人两代人都在厂里面贡献自己的青春和热血，对厂子有着强烈的归属感情。所以，虽我我们的企业是改制为私营了，卖给了西南纺印集团了，但是，在刘振东市长的极力促成之下，西南纺印同意在改扩设备之后，继续接纳大家在原厂上班，继续为大家按时买好医保、社保等保险……”

话到此处，全场响起了一片欢呼声。工人们当然是高兴了，原以为拿了钱就得各奔前程了，谁知道还能继续工作呢！

方家俊和柳茂林听得面面相觑，实在是郁闷。他们也没有想到，居然刘振东市长还为此付出了不少的心血啊！西南纺印本来是提倡现代化生产，需要的人手并不是很多，但如今开了口，恐怕也是能实现的吧？

而秦小川却是暗自冷冷地笑了笑，这正是自己给王清霞出的计谋之一。他娘的，刘振东你刘家厉害是吧？你想为你侄儿刘斌多捞一点是吧？你他妈还只能天天拖，不站出来是吧，老子就一把火把你烧出来！

等到全场欢呼响毕之后，王清霞又道：“我们的缫丝厂改制了，从国营变为民营了，但应该补偿大家的那一部分，今天一分钱也不少。而且，从我们下岗改制的那一天起，西南纺油当你们是自己员工了，只是工资怎么开，一直拖了快一年的时间才敲定了下来。在市委市政府特别是刘振西市长，以及发改委、经贸委各位领导的长期研究和磋商之下，与西南纺印磨破了嘴皮子，终于今天我为大家带来的是——大家的工资，依然不变，应该涨的还会涨。也就是进入西南纺印了，大家还是国企待遇，什么都不差。现在厂子在扩建、改装设备，大家只能在家歇着，但从停工那天起，到你们再次走上岗位的那天起，大家的工资照发。”

顿时，全场再一次欢声雷动，这差不多快一年了，每个人的工资能发不少呢，太意外收获了啊！柳茂林和方家俊傻眼了，暗暗觉得这市上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决定的是拖拖拖，拖个两三年，工人们也耗不起的，各自谋生路去。可谁知道快拖够一年了，居然……不拖了，还他妈解决得这么美好？

就在那时，杨秋灵提着口袋塑料瓶装的冰冻红牛回到了台上，方家俊赶紧拿过来打开，分发到了秦小川、王清霞和押钞员的手里，自己和柳茂林、杨秋灵也是一人一瓶。

可是，秦小川当场拿起红牛，对着柳茂林和方家俊道：“柳书记，方镇长，你们是怎么回事？我们从市上来，我们就应该喝红牛？你们是书记和镇长，你们也就应该喝红牛？看看台下的男女老少爷们儿们，他们喝什么了？这么大热的天，他们喝到过咱政府的一瓶矿泉水吗？这么多年了，石叶缫丝厂为镇上的财政创了多少税收？难道我们就不能请他们喝一瓶红牛吗？”

话音落时，秦小川将手里的红牛扔向了台下。还好，那是塑料瓶装的红牛，不砸人的。当场便是李大根跳起

来，接住了这瓶红牛。他和所有工人一起感恩般地吼道：“秦主任说得好！秦主任说得好…”

还有人也吼道：“我们要喝红牛！我们要喝红牛……”

顿时，“喝红牛”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把柳茂林和方家俊整得脸都黑了啊！方家俊忍不住了，站到台前大吼道：“大家不要吵了！我们镇政府现在财政也是由东沙区上直管了，拿不出钱来啊！直管开始的时候，镇上的钱都是上交了的啊！今天王主任和秦主任大老远下来，是我和柳书记私人的腰包掏出来买的红牛啊！”

柳茂林当场也响应方家俊，道：“是是是，确实是这样的。”

可秦小川当惩看着柳、方二人，道：“柳书记，你在石叶镇也是十年的书记了。方镇长，你也是干了五六年了的副镇长了吧？缫丝厂这些年为你们二人每年的业绩也是增光了不少，好像你们年年的业绩考核都不错，奖金没有一万也有五千呐！你们的奖励里面，难道在座的工人们没有功劳吗？说实话，你们也应该拿点钱出来，请大家好吃好喝一顿吧？大家永远都会记得你们的。”

哎呀，秦小川这话一出，全场工人又闹吼了起来。大家都没有想到，这两个人的奖金这么多啊！当场有人吼：“柳书记、石镇长，请客，请客！我们要喝红牛，要吃好吃的！”

顿时，所有工人跟着起哄似地大吼了起来，纷纷要柳茂林和方家俊请客，不请都不干了。柳、方二人额头上一阵冒汗呐，暗自叫苦不已。他们算是明白了，秦小川这个家伙下来就是收拾他们的啊！面对群情汹涌的样子，他们真是没法收场了。

王清霞一脸淡然的笑意，直望着柳、方二人，暗赞秦小川这家伙真是能啊！两个押钞员就当看热闹，杨秋灵暗地里欢喜着。

秦小川心头在狂笑，这两个狗日的，这回要被老子收拾惨。他当场还走过去，将柳、方二人拉到角落里，低头低声在他们面前道：“两位，我知道你们奖金没有那么多。但我更知道在缫丝厂改制的时候，你们捞得比这个多了好多，而且每一年你们在镇上捞得也比这个多得多。现在，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们再不表示一下，恐怕就说不过去了。”

柳、方二人那叫一个郁闷，都抹了抹额头上的汗啊，方家俊低声道：“秦主任，您可别这样啊！有话咱们私底下说吧！这里你镇得住，赶紧帮我们改一下口啊！”

说着，方家俊还几乎背过了所有人，右手对着秦小川做着捻手数钱的姿势来。秦小川却只当没有看到，又加了一剂猛药，低声道：“对了，我可有个话要先告诉你们。听说最近市纪委那边有点风声，说是有人盯上你们石叶镇党政一干子人了。今天请客的事情，你们要是答应不下来，恐怕……后果有点难以预料啊！”

当场，柳、方二人脸都吓得快绿了，额头上的热汗变冷汗了。他们连忙点点头，还没等开口呢，秦小川已是大步回走，挥手压住了下面人们吵闹的声音，吼道：“刚才我和柳书记、方镇长商量过了，他们决定送大家一人一瓶红牛喝，马上由镇上超市送过来。明天中午，镇上的红叶酒楼，在场的人都能去，订下30桌酒席，十人一桌，对大家多年来对石叶镇经济发展作出的贡献表示感谢。”

顿时，台下欢呼雷动，人人激动万分。柳茂林和方家俊真是心头在滴血啊，暗骂着秦小川，却还只能对大家陪着笑，方家俊还对着杨秋灵挥挥手，示意她赶紧行动。

杨秋灵偷看了秦小川一眼，心里暗笑不已，赶紧出了礼堂，却镇上所有的超市招呼，赶紧往礼堂里送红牛啊！

王清霞看着秦小川这一出又一出，看着柳、方二人那痛苦的笑容，心里乐死了。她望着秦小川那气度、那身影、那一举一动，真是令她心醉——唉，小川啊小川，你怎么这么能折腾啊，太让我喜欢了！

反正，现场的人们都乐得欢腾无比，感觉这长久以来，今天是最快乐、兴奋的一天。可柳、方二人快哭了，这个血还得出啊Ｉ是，秦小川和王清霞还没完呢，接下来，还有人会想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