络幅度,在光线下一晃一晃。
林微没有拦她,只是亦步亦趋地跟在女儿后面,看着她活泼的羊角辫在罅隙的光线里晃动。然后一边走,一边跟身旁的人讲话。那讲话的声线微沉,宛如下午五点的光线温度:“说吧”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女儿,唇角微微含笑。“你大概是有话想要跟我说。”
对于顾宏山,林微承认她没有那么圣母。毕竟是和她父母命案息息相关的人。这一点无法改变。“你母亲的事情,我很抱歉。”阒寂的回程小道上被风扬起了灰尘,林微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颤了颤,微低了低下颌,她笑了。
真是想不到啊,能从顾宏山的嘴巴里听到这四个字,也算是有生之年系列了。“是我母亲爱错了人。……或许……”她偏了偏头,“谁知道呢?要是这世上真有鬼怪灵魂,那么,顾先生,这些话怎么都不该我来听。”因为毕竟——是你亲手将她送上了我父亲的床。
“那张银.行.卡里的钱……”林微看着前方的女儿,声音不由得暖了一分,“就当是她去世的外公外婆,没来得及亲手交付的礼物吧。”
顾宏山的样子因为这句话沉默了几分。也正是在这一刻,林微竟然发现他的脸上也有些微的皱纹。“其实我当初……”他忽然又开起了腔,猛地抬起脸来看着她,口中的话却又不知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就那么倏然顿住了。林微唇角上勾,盯着他,等着他,最后嘁得一声笑了:“你打算说什么?”
“我……”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她的眼睑微微往回纳,把他脸上的愧疚丢在风里。
“我不会原谅你的。”霞光把大地照得一半红一半白,她的目光很平静,这样对他说。
顾宏山懂得了。他看着林微沿着小道跑到摔倒的萌萌那儿。顾萌萌哭得乱七八糟,她弯腰拿湿巾纸给孩子擦拭。不知怎么的,就想起好多好多年前啊,当他在纽约的街头爱上那个二十出头的蓝眼睛女孩儿时,她曾对他说:“宏山,以后我想给你生个女儿,让她永远做你的小棉袄。”
人年轻的时候,一定不能起贪念。因为囫囵了一圈后,你就连曾经幸福的影子都抓不着了。“顾宏山。我到现在才知道,原来当年是你欠下了债,给我灌了酒。枉费我冤枉了怀远十几年,一直误以为是他求亲不成,用药把我玷污了。我恨他恨了十几年啊。”林怀远把债务全部转移到自己名下,跳楼自杀的第二天,遇见从遗书中得闻了真相。
在她的印象里,林怀远一贯是冷的,他霸道蛮横,将她困在了婚姻的围墙里。他们从来不交流,他一回家扯开领带,压她弄她,却会在她哭的时候用长臂将她圈住,用带着烟味的下颌碰着她的额头轻轻哄她。
可放在她梳妆柜上的遗书,却只用了五个字,写下了人生最后的话:“遇见,我爱你。”
假如人这辈子死亡的那一刻,脑海里一定会定格一个画面的话。顾宏山相信,一定是遇见妆容破败,哭着坐在地上揪着他的衣角歇斯底里的那个样子:“顾宏山,你把林怀远还给我!”
他不能把林怀远还给她了,所以喝她:“你不是爱我的吗?我现在有钱了,我配得上你了。家道中落的外交官家大小姐,现在我配得上你了。”纽约的小混混,曾经老鼠一样的低贱,和她看过荒野里漫天的星星,骑着机车闯过所有的河流。可她的父亲不是曾经看不起他吗?他那时多极端气傲啊。那就如那个老头子的愿!他亲自在酒吧灌醉了她,恶狠狠地送她上了林怀远的床。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和柏秋涵为伍。一晃数年,终于衣冠楚楚的回来,打算让狗眼看人低的她父亲亲眼看着蒙在鼓里的女儿如何与老情人再续前缘,好一解恶气。
可惜,千算万算,没能料到他回来的时候。一切物是人非,外交官家的大小姐变成了家道中落的外交官的大小姐。而他再腰缠万贯,那位喊他:“低贱的畜生的”外国佬也不会活过来了。甚至,千算万算,没料过自己会抵不过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我是爱你的,我是爱你的。他已经死了。遇见,林怀远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他那时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她,她却一直推一直推他。推得他都不认得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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