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身体外还兼顾我心灵健康。我想我家那几家公司收益也还可以,就算这个价位,今後也不是不可能多多惠顾。
那人离开的时候很温和地对我道了谢,指著窗外教堂尖顶安慰我:“嗯,那家教堂,人家都说如果情侣一起进去点燃一根蜡烛,许下的愿望都会被实现……或许你该带你爱的人进去,然後点支大一点的,再许愿他快点离婚跟你在一起”。
我将脸埋在枕头里笑,听到自己声音嗡嗡地:“胡说,上帝才不会保佑同性恋”。
“上帝爱的是所有人”,他冰冷的嘴唇落在我额角:“虽然我自己许的愿望并没有实现”。随即用中文字正腔圆地为我打气:“请你好好努力吧”。
听到男人轻轻从外面带上门的声音,我趴著又落下泪来,有生以来第一次,居然哭著也渐渐睡著了。
次日我起个大早,趟著积雪走到大教堂後门。圣母抱著独子悲哀而慈祥地盯著我,身後有大朵百合花从海浪里涌出来。
很多年前郑泽拉著我半夜里走到这个地方,我死活不肯靠近,觉得自己已经被玷污,迟早一天会有报应。那时他英俊而温柔地笑,在圣母圣灵面前吻我拥抱我,跟我保证会好好补偿我爱我一辈子。
後来他转到教堂大门口非常沈默地点燃一根蜡烛插进雪地,神情虔诚得有些悲切。那是七年前,郑泽刚刚入了荷兰国籍,他也开始写作,起了个笔名叫做卫丁则。
我站在深雪里捂住脸,觉得指缝间非常潮湿而温热。卫丁则,魏郑泽。郑泽有过一个微小的愿望。可是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注意。
我一直以为,身为天生的gay与後天下海的gay,是不同的,他们要更加理直气壮,所以根本不必去理会世俗任何一道目光。就像盲人就可以在夜晚戴墨镜,个子矮就自然而然该穿高跟鞋一样。
可是或许真的恰好相反,有谁想要生下来就瞎,又有谁会喜欢做个矮冬瓜。谁乐意做个天生被神抛弃的子民……他还偏偏爱上世界上最自私幼稚的一个人。而等那个人花了整整十年时间,明白自己到底有多爱他的时候,早已经失去了他。
突然有人轻轻碰我肩膀:“先生,你还好麽?”,是个棕发女孩子,十五六岁的样子,穿了“warchild”的大T恤,抱著些宣传单,在为慈善机构募捐。
“嗯,没事”,我揉一下脸,神经兮兮地问她:“如果说,我是gay,上帝会不会真的让我下地狱?”。
“……我不知道”,少女沈默一刻有点尴尬地嗫嚅:“我是无神论者”。
“呃,那你为啥跑到这里来募捐”。
“这里人多”,她笑嘻嘻:“我觉得我做的是好事,上帝不会介意我借他一点地方”。
我低头笑,点一支烟,抽出身上所有大票给她:“谢谢你”。
十年前我去非洲的时候是为了支援那边的艾滋病救援小组,结果发现自己百无一用是书生。讪讪地跟著郑泽回来後始终念念不忘,每年我家图书馆都帮非洲那些需要教育资金的地区筹款,而郑泽始终如一帮我筹划一切。
只是这半年来先是我爹过世,之後又出了彬麒与郑泽的事情,馆里大小业务我全部都推给手下的人做,也不知道现在境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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