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云想了想，说：“怎么说呢，比方说吧，廖省长让我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叫他老板，不叫还罚我喝酒，然而就在刚才倪市长却说，廖省长只是让很少的几个人叫他老板，别人不会去叫，即使叫了他也不会高兴的，这就说明职务再高的人，也有他的一个小团体，别人削尖了脑袋瓜子都钻不进去的那个小团体，而对有些人来说却能够很容易就可以进去，并且，在外面的人看来比登天还难的事情，而在小团体的内部却有可能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办到。而我们外面的人，每天都拼了命地去拚搏去奋斗，可是我们却不知道，其实我们都只不过是人家棋盘上的一枚不起眼的小小的棋子，你或者不要被布棋人发现，这样你或许还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一生，或者你让他发现了，就要成为他手中具有相当意义的一颗，这样他也会把你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上或者一直都会留在身边，让你进入到他的小团体内成为其中的一分子。怕就怕你既让他发现了，又不能成为他手中重要的那一颗，那样的话你的倒楣日子就要来临了，他会三天两头地折腾你，让你去为他干这干那，什么清垃圾堵枪眼炸雕堡，总之是什么难做什么危险的事都会让你去做，而且从来还不会去说你的好，这就是团体内和团体外的区别。”
柯剑南说：“嗬，听起来还真是一套一套的，好像蛮有道理的。那你说说你现在究竟是团体内还是团体外的人呢。”
关小云认真地想了想说：“现在还不好说，他们有意想让我进入到团体内去，但是我好像跟那个团体很是隔膜，我不会融入到那里面去的，不过我认为，像目前的这种状况不会维持太久，就像世界上从来都是只存在黑天白天两种稳定的时光状态一样，灰色，比如说黎明或傍晚，都只能是一种过度，不可能待得太久。”
柯剑南说：“那你想过这以后随着事态的发展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吗。”
关小云说：“想过。其实我知道后果会是什么样子的，而且我也知道，这可能不只牵涉到我一个人，而且也有可能泱及我周围的人，甚至有可能也会泱及到您和肖市长。”
正说着，肖亦轩敲门进来了，并且随手把门关上了，说：“你们好像在说我，什么事啊。”
柯剑南说：“我正在跟小云探讨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这个问题实际上这几天也一直在我的思考之中，现在让小云这么一说就更加明确了，我觉得我们不应该被动挨打，我们要采取主动才对。”
关小云说：“采取主动，怎么个主动法。”
柯剑南说：“你现在能确定廖省长什么时候来北城吗。”
关小云说：“据他说，是在威尔逊夫妇回国的前一二天，威尔逊夫人说他们是二十七号的返程机票，也就是说他和覃厅长刘厅长应该在二十五和二十六号两天来北城吧。”
柯剑南说：“今天是二十二号，也就是说还有两天的时间，我们得好好筹划一下，要拿出个行之有效的方案来，我们不能在这里坐等。因为我们不知道人家在打什么主意，如果按照他们的思路走，到时难免会显得措手不及。即使我们把接待工作交给倪佩霖去负责，他想要抓住我们的小辫子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更何况，如果我和肖市长不积极地去迎接他和招待他的话，反而会更让他心生芥蒂，一旦让他在心里面再结上一个疙瘩，那以后我再见到他时就会更加觉得尴尬，这不是个最好的办法。如果我和肖市长处处都抢在前面，使劲地去拍他的马屁，这也不是不可以，我们的那点自尊和尊严也算不得什么，可是这样一来，也同样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你想啊，那倪佩霖的位置往哪里摆呀，廖省长到北城来多多少少也是为了他才来的，他的风光如果被我们抢了，那他还会高高兴兴地为我们递好话吗，我不相信他会有这样的胸怀。所以，不管我和肖市长是冲在前面还是躲在后面，总之都是吃力不讨好的事，弄得不好还会给自己惹上一屁股的麻烦事。还有，小云，你自己该怎么办呢，你不要告诉我他廖沛杰对你完全没有企图心，他的目的我和肖市长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如果他的目的达不到那结果会是什么样的呢，这一点我们也不能不想到前面，这一切都是问题，而且这些问题很快都会暴露出来的，到时候我们又该如何去应对呢。”
关小云说：“那我们又能怎么办，总不能不让他们来吧。”
肖亦轩想了想说：“要不，我们跟姜省长打个电话，把这边的情况告诉他一声，听听他是不是有什么好主意。”
柯剑南说：“我也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们也只有听听老领导的意见了，在处理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上，他总是有自己独特的想法和独到的办法。”
柯剑南拿过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姜延平的号码，电话响了两下，对方没有接，而是直接挂断了。柯剑南说：“电话被挂断了，老领导可能是在开会。”话还没有说完，姜延平就打了回来，说：“剑南，我正在外地陪着老头子视察呢，刚才是在他的身边，你有什么事吗。”
柯剑南说：“那您现在说话方便吗，我有些想要跟汇报一下，可能要占用您一点时间。”
姜延平说：“没有关系，我已经出来了。你也知道，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的，老头子身边有的是人陪他。”
柯剑南说：“那好吧，老领导，我又遇到了难事了，您得帮我解开这个迷局呀。”于是，柯剑南就将最近一段时期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姜延平说了一遍。
姜延平说：“我现在没有这么多的时间听你仔细说，晚上我们再找时间通电话吧，不过我告诉你一条原则，世界上任何的人或事都有他的软肋，你只要找到他虚弱的地方，或者是找到能克制住他的人，就能达到自己的目的了，这叫一物降一物，只要你掌握了这一点，在任何时候都会无往而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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