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边学道开口,洪剑继续说:“你要清楚一点,有些人你不该惹,也不能碰,就算他踩了你,你也得忍着。我没看见你说的运动馆,但听了你的投资,我觉得你有些冒失了,你也是读书的,应该听说过怀璧其罪。”
边学道知道,洪剑能跟他说这句话,多少也算交心了。
边学道很诚恳地说:“我其实就是想找到对方,然后争取相安无事。”
洪剑听了,说:“这样吧,康茂跟你们片区的所长有点交情,我跟他说说,让他给你牵个线,你跟所长见见,吃顿饭,以后经常联络感情。”
这几乎是边学道最想得到的结果。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边学道懂,洪剑也懂。
洪剑既然明言出力帮边学道结识本片区所长,就是在授他以渔,摆明了是真的在照顾他,没想着用这个事难为边学道,或者从他身上勒点好处出来。
边学道举起茶杯说:“洪哥,谢谢你,老弟承情。”
两人吃了饭,出门前洪剑告诉边学道:“晚上我给老康打电话,明后天给你消息,你别着急。”
边学道说:“我等你电话。”
临上车,洪剑说:“等开馆了,别忘给老康一张会员卡,他想找个射箭的地方都想疯了。”
……
目送洪剑离开,边学道给刘毅松打了个电话,问了问红外报警器安上没有,还有晚上的值班保安安排好了吗。
刘毅松说:“放心吧,今晚我、吴天和几个保安,都留在俱乐部,保证万无一失。”
结束跟刘毅松的通话,边学道给单娆打了个电话,告诉她别担心,他在这边已经联系了当警察的朋友帮忙。
跟单娆聊了一会儿,边学道一个人,顺着人行道往前走。
2004年,松江晚上的空气不算好,但跟2014年比,还是天壤之别。
看着路上的红绿灯,看着红色的车尾灯,看着街边门市的霓虹灯,随着光线的交错变换,边学道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似乎都不太真实。
早上,他还在燕京的宾馆里和单娆抵死缠绵,晚上,他徜徉在松江的街头,漫无目的地吸着汽车尾气。
而其实,他可以一直在燕京跟单娆耳鬓厮磨的,现在这么折腾来折腾去,无非是为了让自己在别人面前更牛逼一点,然后呢?追求更牛逼的目标,再然后呢?老了,死了,也可能是猝死……
可是,就算自己死了,自己奋斗来的东西,还是可以留给家人。
想到家人,边学道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电话。
……
在康茂的安排下,边学道见到了尚动俱乐部所在片区,新展派出所的所长,麦小年。
初听到这个名字,边学道瞬间联想到好几个形象,可是见到本人,所有幻想都破碎了。
大汉,彻彻底底的大汉。
比边学道还高了几公分,体型能把边学道装进去。眼眉很清,但眼睛很大,带着一股威风。
整顿饭,边学道几乎被晾在一边,都是麦小年和康茂在聊天,边学道在一边倒倒酒、添添菜,笑呵呵地伺候局。
从两人聊天的话里,边学道听出,这个麦小年早前也是刑警队的,带过康茂一段时间,后来工作调动,升到新展派出所当所长。
其实,来之前,麦小年大概就知道康茂带的这个人想求他什么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尤其是见边学道格外脸嫩,更是没放在心上。
饭吃得差不多了,麦小年扭脸看向边学道:“小边是吧?”
边学道放下筷子,笑呵呵地点头说:“麦所,我叫边学道,您就叫我小边。”
麦小年点上一支烟说:“小边啊,把你的事再说一下。”
……
出门的时候,麦小年拍了一下边学道肩膀说:“明天你们再来个人,把案子立上,我呢,尽力帮你查查,但话先放这,查不查得到,查多久可不好说,基层人手不足,办事也有个轻重缓急。”
边学道说:“麦所,您说的我都理解,让您多费心了。”
看着麦小年上了警用面包车,一溜烟地开走了,边学道回头跟康茂说:“康哥,今天谢谢你了,帮我请来这尊神,以后也好烧香。”
康茂看着面包车的尾灯说:“老麦是尊真神,在刑警队时就名声在外,他也是刚调来新展没多久,上头指望他镇住开发区附近这帮牛鬼蛇神,只要不出差错,以后肯定不止于此。你要是有想法,就多支持一下他的工作,对你这个馆肯定有好处。我也是看你对脾气,不然不会跟你说这些。”
“对了,你的馆什么时候开馆?洪剑跟我说了,里面有射箭区,我也不跟你客气,你得给我张会员卡啊!”
边学道说:“忘不了康哥你。”
朝中有人好做官,所里有人好办事。吴天再去立案时,办得非常痛快,甚至连接案民警的态度似乎都好了不少。
从派出所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大门,吴天心里感慨:姓边这小子到底什么来路?怎么好像没有他够不着的地方呢!
很快,吴天就知道为什么他看起来够不着的地方,边学道都能够得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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