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唉……”
大伙本来都巴巴地等着刘施回来呢,哪知今弃带回来的并不是好消息。
“我只是进来喝口茶。”今弃看不得他们这样失望,接过明伯手上的披风,一脸沉郁,“今夜我出去找找,兴许不回来了,你们吃吧。”
“老爷怎能不吃饭?”柔柔弱弱的娇声从明伯身后响起,明伯的眉轻轻一拧,自动自觉让出位置来。
“无事。”今弃摆摆手,不想同管娆多说,转身就要走,才迈出腿,就回过头来看明妍女子,“那人说要来接你了没?他再不来,我就要把你送回宫里去。”
管娆揪着自己的帕子,眼眶瞬时被逼红,鬓上步摇左右晃了晃,心有不甘,声有哽咽:“还是……没消息。”
今弃了然点头,甚是凝重:“过几日我有空便去宫里帮你说说,不能再拖下去了。”
话音刚落,人就已经迈出了大红高槛,没人想留住他。
明伯低头看看自己空空两手,待到耳里捉到马蹄声远去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不是说好要喝口水的吗?就这样走了?也没带半点吃的在身上,呆会找到了夫人,饿了怎么办?”
“这个……”阔别已久的声音响了起来,软玉说起话来仍旧是轻软的,“老爷身上是少不了钱袋子的,明伯宽心,就算是割下自己的肉来给夫人啖,老爷亦是毫不犹豫,是绝对饿不了夫人的!”她悄悄瞟了瞟仍在原处哀哀切切的管娆,鼻腔里闷有一声哼,再看自己的姐姐,自打管娆出了声,脸色就没好过,她拍了拍温香的手,迫温香静下性子来,两人最终还是跟在明伯身后往回走,一如过往的半年里一般,跟在明伯身后默默不语。
在寂静无人的时候,在苍穹暗夜笼罩之下,天地独剩刘施孑然一身,此时的她,才能卸下淡漠的伪装,躲在竹林当中,提着一壶从赌坊里顺出来的烈酒,边喝边泪流满面。
靠在那旧碑上,阔别近十年的墓碑,她抚上了被风沙刮得凹凸不平的石面,磨来硌去,却还是不疼,像刘髓当初对她的打磨爱怜。心被刮硌得柔软,于是刘施生平第二回软了声,幼时向爹爹顽皮讨饶的时候那样,挤出撒娇般的声音,闷闷地对石碑坦言:“阿爹,我喜欢上莫小哥了。”
太过直白,她的脸颊泛了泛红,今日落下的艳红云霞也不过如此:“也不尽是师父的药,他之前待我,是真的好,去到师父那里呆了半年,捱不住没有他的日子,总是心心念念往山下跑。”
说出心底话的感觉真好,可想到后头,她微笑的神情淡了许多,在自己爹的坟前,她不怕憋屈不怕吃醋,将满腔心事一股脑倒出来:“可他明面上是喜欢我,背地里却一点儿也不老实!我刚嫁过来没多久,他就不停地往青楼跑,我不过是在山上多呆了半年,你看他直接把有了身子的姬妾带回府里了!再过不久,莫家的长子就要出世,那姬妾就要蹬鼻子上脸了,他肯定会日夜守着那对母子!”硬把辛辣的酒水往喉头灌,再豪迈地把脸一抹,忍不住的颓废,“我这回啊……是真的要独守空房了,什么都没有了……”
摊开右手,凉意从指缝间溜开,刘施却觉无形的安逸幸福快从指缝溜走,随风四散开去,艰难地一指一指收拢成拳,喉咙里艰难万分地挤出那些话:“难道……我才开始喜欢他,就要失去他吗?阿施的命格就该这么苦吗……不配拥有吗?”说到这里,顿时心酸难忍,眼窝处滑下一滴泪,两滴、三滴,和着辛辣的酒转旋在舌尖……
不知过了多久,酒壶里干涸了,刘施面上的泪也风干了。
“罢了,不过是移情别恋罢了。”刘施像是想通了什么,撑起腰儿,跪在旧碑前,头颅微仰,青丝飞扬,眼尾迷离,却多了几分肆意洒脱,“女儿便放手好了,左右是没有这种福气的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自有我的独木桥,阿爹在天之灵,替女儿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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